「冷后奪情」第235回
(bxzw.com)第二日。bxzw.com御花園
藍心柔懶洋洋地撫弄著自個兒長長的指甲套。
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離得遠遠的——從六品尚書省員外郎黃齊黃大人正渾身篩糠,斗大的汗珠子在額頭上直往地上下掉。
他不是不說話,只是適才把該說的都說了,他來此並不容易,因為外臣不得入內宮這是規矩,好不容易託了一層層的關係,到了貴妃娘娘的面前,他此行的目的,不外乎只有一個,請貴妃娘娘無論如何幫上忙,把他那在太醫院當太醫的親舅舅從大牢里救出來。
此事從何說起呢?只因昨日,幻蝶宮裡有個不起眼的小太監自稱名叫陳勇的,手中拿著幻蝶宮的令牌說是皇後娘娘派來傳太醫去掬芳殿為一位未到月份卻即將臨產的宮女施救診治,那當值的太醫名叫蘇圓,官拜五品,平素里,算是貴妃心腹。
昨日里,估計後宮中沒什麼后妃頭疼腦熱的,他就把自個兒偷偷帶進宮的小酒喝了幾杯,然後當幻蝶宮的小太監去傳太醫的時候,他磨蹭了許久;當幻蝶宮總管寶公公匆匆跑去問司葯童兒:「皇後娘娘派咱來問一句——今兒個是哪位太醫當值?」蘇太醫聽到這問話,匆匆跑出來時,寶公公已經走了,見蘇太醫喚他,他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因為此時,遠遠地,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溫公公帶著侍衛一路小跑著來了……
然後,蘇太醫被溫公公帶走了——
「黃大人——」藍心柔軟軟地開口。
「下官在——」黃齊接得飛快。
「昨日之事,本宮毫不知情……再說了,現如今你也是知道的,前日,皇上才封了原來的冷才人為皇后,你家舅舅自個兒不會權衡著利弊,非要在這當口跟皇后她對上,豈不是自找沒趣?說不定啦,還得把小命給搭上……」
「貴妃娘娘,下官的舅舅,在宮裡當太醫也有十來年了,自娘娘您執掌鳳印之後,下官舅舅跟娘娘您是一條心的,昨日,下官舅舅只不過延誤了些時候,本想著一個小宮女而已,又只有剛剛七個月的身孕,哪裡想到會真的生產了呢……」
這些話,只算是表面的話,內里,其實是因為,做了貴妃的奴才,那自然是要為貴妃著想的,試想啊——貴妃娘娘的肚子都還沒動靜呢,你一個原本是娘娘身邊的小宮女懷上了龍種豈不是跟娘娘過不去?
「住口——」藍心柔眼中厲光一閃,直直地射向黃齊:「本宮知道你們這些奴才的心思,但是別腦袋發熱地幫本宮添堵,昨日里,你舅舅怎不派個人來問一聲?卻自做主張的拖延時間?他有幾個腦袋擔得起?」
「娘娘,無論如何,您得救下官舅舅一命啊,娘娘——」黃齊腿一哆嗦,從凳子上滑了下去,跪在了地上。bxzw.com
「黃大人——」一旁的嫣紅得到藍心柔的眼神,走過去彎下腰湊到他耳旁:「您回吧,娘娘此時心情不是很好的時候,這事娘娘會儘力的。對了,雖說蘇太醫是您舅舅,但是您還是先顧著自個兒吧,以後這宮裡呀,凡事有皇後娘娘呢,哦,還有,您是尚書省的員外大人,聽說本朝尚書趙子龍趙大人,與咱們的皇後娘娘那可是一條心呢……」
同一時間,下了早朝未褪朝服的皇帝軒轅澈直奔幻蝶宮。
揮退閑雜人等,他來到蝶衣面前,隨手接過小辣椒呈上的銀邊寶藍茶盞喝了一大口:「皇后,影五密報,今夜有人會夜闖天牢劫殺人。」
「影五?就是那個擅長易容的影五?你讓龍影派他和影六去暗中探察江北之事了?」蝶衣走到衣櫃旁,打開來,取出一件寶藍綉金的帝王便服。bxzw.com
「是的,適才龍影接到他的密信。」軒轅澈眸光中有隱約的愕然,但合作地任由著蝶衣將他身上的朝服褪下,換上比較舒適輕便透氣的便服。
「他可告知有多少人前來?」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門殺手組織——血劍門四大高手,齊齊出動。」軒轅澈劍眉一挑。
「欲劫殺何人?是何太守之子何建文?還是故布疑陣想劫殺兵部尚書?亦或是聲東擊西想刺殺尊位?」蝶衣低低地呢喃著,像是在與軒轅澈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那些人有狗急跳牆,用重金許諾江湖頂級殺手,一不做二不休的連朕想一起幹掉?」軒轅澈微張了唇。
蝶衣霍然抬頭:「我不管他來的是什麼人,也不管來多少人,只要來人敢在我的眼皮子跳竄,那就是嫌活得不耐煩了。」無論來人意欲何為,這皇宮如今就是她冷蝶衣的地盤,誰上門找茬都是找死。
軒轅澈唇角微微抽搐:「皇后,發火時得注意你的自稱,再有兩日就是封后大典了,你得隨時提醒自己,可別在咱們的人之外的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去。」
蝶衣垂下頭去,不著痕迹地撇撇嘴,抬首,優雅嫻靜:「臣妾遵旨——」
不是還沒正式登后位么?要本宮本宮的自稱,麻煩不?
偷瞄一眼此時的她,軒轅澈忽然眸光一亮。
或許當時自己要立她為後時是有些衝動了,可是過後自己好象沒有後悔過那衝動時的決定吧。到底是為什麼呢?
而且,這段日子,雖然兩人之間沒有丁點兒的肌膚接觸,但從她那看似隨意的一些行為中,卻能看出來,她並不是心胸狹隘的一般女流,甚至她在用一種她獨有的包容來對待著她這當皇帝的夫君,甚至——無論他之前對她有或淺或深的傷害,她都無怨無悔……
「皇上,今夜得加派人手。」
「朕已經安排好了。」
「今夜,皇上你隨便找個妃子的寢宮去住一晚,別去以前平日里你去的地方,特別是朝陽宮和幻蝶宮您不能呆。」
「什麼?朕……你這皇后,居然要朕去隨便找個妃子的床睡覺?你可知道,朕無論今夜宿在何處,明日里這宮裡就會多一種說法來,說不定還有人會說你這皇后還沒正式冊封就快失寵了呢。」軒轅澈涼涼地道。
他明白蝶衣話中之意,因為照她的說法去做是正確的,擾亂刺客的視覺,打亂敵人的判斷。可是忍不住,他又要把話挑明了說。
難道,她就一點兒沒有醋意?或是對夫君的佔有之心?
「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我只要你平安。」蝶衣隨意地走到一扇隱蔽的牆櫃前,打開,在裡面翻找著。
「蝶兒——」軒轅澈慢慢地走過去,在她的身後沉著聲道:「今夜你要親自去天牢捉刺客?」
蝶衣手中一頓,接著從暗櫃里拿出一身紫色衣裳襯褲、與及地輕紗天籟黑色長外衣,這是她在宮外帶來的幾套衣裳之一,抖開摺疊好的衣裙,裡面還有一疊絲滑的似絹非絹的淡紫色長紗。
「這套衣裳的款式……」軒轅澈的目光被吸引了去,伸手從她手上拿了來,輕輕一抖。
看在他的眼裡,有些不合時下京城貴眷的穿著,但是怎麼看,又不是低俗的鄉間之衣。
蝶衣眼眸淡淡,心中暗道:這可是我前世記憶中最喜歡的帥氣又貼近古裝的衣裳,你能看得明白才怪!
上衣與長褲裡面,均有暗袋隱蔽,這及地外衣,就如現代的風衣古典版,鑲著寬腰帶,手中的天蠶絲絹在習武人的眼裡那可是寶貝,軟兵器……
「咿,這可是天蠶絲織就的,蝶兒,這就是你的兵器?朕還是第一次見你用上兵器呢,莫非今夜的刺客有真才實料?」
蝶衣抬眸,淡淡的笑著。
「宮中女子禁帶任何兇器,因為事關皇上的安危;我呢,以前習武用過劍、刀、等物,但除非與父親一起在營中操練時才手裡拿著,長大后,某一次家中有客,先生見了女裝的我,楞了許久,後來便出門了兩個月,回來后把這絲絹送予了我……」
「怎麼,你進宮前,身著女裝時不是習慣了以輕紗蒙面么?聽說你在家接聖旨時也是一樣,怎地你家有什麼重要的客人,需要你取下輕紗相見?」軒轅澈這些話兒,似乎有點兒酸。
果真,什麼事都瞞不過天聽!
一抹動人的明媚笑顏從蝶衣臉上綻放,看得閱覽天下群芳的軒轅澈也有些痴了,她薄膩道:「是外婆和舅舅、舅媽來時。」似乎看見軒轅澈平和下來的面容很不爽,她又加了一句:「那時我剛剛及笄,舅媽帶來了她的娘家侄子,是一位難得一見的俊俏兒郎……」
「真有此事?好,朕要——」
「殺人?還是放火?」蝶衣撇了他一眼,轉身拂袖而去:「我們該去看看你的小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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