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木堂
能加入李家軍,對於這片土地上的每個士兵來說都是最大的認可。能和赫赫有名的李長歌共戰沙場,哪怕是戰死,那也是身為戰士最高的榮譽。
朝野上下聽到李家軍的名號都會畏懼三分,至於塞外的胡人更是對李家軍和李長歌聞風喪膽。
這樣一支隊伍,又怎麼為了區區青木堂的事而出動呢,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青木堂的事就交給你辦了,至於能不能辦好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完,李長歌起身抖了抖長袍,悠悠然的出了門。
高知縣可是愁壞了,畢竟青木堂是塊燙手的山芋,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知縣了,就連府衙都拿它沒辦法。
這裡的人都知道,青木堂跟郡馬韓子笑有關係。韓子笑幾年前忽然出現在了銅山縣,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勾搭上了柳煙郡主,從一個窮小子一躍變成了堂堂的郡馬爺。
郡馬爺雖然沒有實權,但畢竟地位在那擺著,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了。
此時出衙門出來的陸時卿還在街上遊盪著,這一遭算是徹底跟王氏娘倆結下仇了,她們倆指不定會怎麼對付自己呢,看來日後必須得加倍小心才行。
剛才王氏被拖出去的時候看她的眼神,簡直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自己雖說並不怕那潑婦,但是保不齊那女人會使什麼陰招對付自己,不得不防啊。
就在陸時卿胡思亂想的時候,隱約聽到一陣哭聲,扭頭一瞧,路旁是一個並不起眼的閣樓,上面掛著一塊牌子——青木堂。
哭聲好像就是從這座閣樓的後面傳出來的!
陸時卿注意到,過往的行人經過這裡都一副惶恐的表情,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就好像這裡藏著什麼毒蛇猛獸一般。
陸時卿心裡泛起了嘀咕: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本想從前世的記憶中搜尋到關於這裡的資料,可惜回憶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這也難怪,這幅身子的主人長這麼大總共也沒有進過幾次城。
眼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座閣樓黑漆漆的,裡面沒有一絲光亮,陸時卿幾乎可以肯定這裡面絕對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至於先前的哭聲,聽起來像是個小孩子。那哭聲一聽就不正常,像是受到了什麼非人的虐待,很是凄慘。
陸時卿不敢再想下去。
理智告訴她不要多管閑事,趕快離開這裡,但是腳底下卻好像生了根,根本挪不動步。
這時,哭聲戛然而止。陸時卿長舒一口氣,看樣子應該沒事了。
沒等她這口氣出完,哭聲再一次響起。真正讓她膽寒的是,這一回動靜比剛才更大,像是有許多個孩子同時在哭。
此起彼伏的哭聲讓陸時卿如墜冰窟。
就在陸時卿打算不顧一切進去看看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你們這些畜牲,把孩子還給我……豆子,別怕,娘在呢。」
婦人像是腿腳有些不太方便,一瘸一拐的朝著青木堂這邊走來,一邊走著,嘴裡不住的叫喊著豆子。
沒等婦人靠到門前,青木堂的門忽然打開,從裡面衝出兩個大漢,對著老婦人叫罵道:「是不是活膩歪了,敢到青木堂門口大呼小叫,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婦人抬眼看著那兩個大漢,腳底下的步子倒騰的更快了:「我認識你們,就是你們這些天殺的畜牲抓走了我的豆子,快把他還給我。」
「敢罵我們,我看你這婆娘是不想活了。」
說完,兩個大漢衝上前來不由分說的對著婦人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婦人一邊哀嚎著,一邊還在叫喊著豆子。
這一幕看的陸時卿心驚,要知道這裡距離縣衙不過百米,如此明目張胆的打人,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那婦人本就是鄉下人,平日里吃飯都是問題,身子自然很弱,再加上這兩個大漢下了死手,沒幾下那婦人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住人!」
陸時卿實在看不下去了,若是自己再不站出來,只怕不過片刻那婦人就要一命嗚呼了。
兩名大漢都是一愣,停手看向陸時卿。
其中一個臉上留著一道傷疤的大漢開口說道:「呦吼,哪裡來的丫頭,竟然敢管我青木堂的事。」
另一個則是嘿嘿一笑:「大哥,我看這丫頭模樣不錯,哥兒幾個好幾天沒開葷了,不如帶進去耍耍?」
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笑,隨後慢慢朝著陸時卿逼了過來。
穿越過來之前陸時卿在大學學過一點防身術,不過那頂多是對付色狼用的。眼下對付這麼兩個魁梧的大漢,陸時卿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臭丫頭,讓你多管閑事,今兒要是陪我們哥兒倆玩開心了,這事兒我們就不計較了。」
刀疤大漢說著,一把抓住了陸時卿的手腕。這些傢伙都是看家護院的打手,手上力氣很大,只是這一抓便疼的陸時卿倒吸了一口涼氣。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就叫人了。一會兒要是把衙門的人招來,你們都別想跑了。」
陸時卿本想把衙門搬出來嚇唬一下他們,沒成想這二位相視一笑。
「拿縣衙嚇唬我們?看來你這丫頭還不知道我們青木堂是什麼地方吧?實話告訴你吧,莫說是那些小衙役了,就算姓高的親自過來都進不了我們青木堂的大門。」刀疤大漢一臉得意的說道。
看樣子今天這是碰上硬茬了!陸時卿心裡暗自叫苦。
兩個大漢說著便把陸時卿往門裡拽,這時,身後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高知縣進不了你們的門,不知道我能不能進去。」
三人回頭望去,當看到那一襲白衣,陸時卿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眼淚都差點涌了出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從縣衙出來的李長歌。
刀疤大漢並不認識李長歌,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酸秀才。」
說來也奇怪,李長歌十多歲便入了軍營,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晒和艱苦訓練愣是沒有把他晒黑,他的皮膚可比大多數女人都要好。
再加上他整個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也難怪會被人叫酸秀才了。
不過刀疤大漢並沒有注意到李長歌那雙寒芒一般的眸子,那或許是多年沙場唯一改變了李長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