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再也醒不過來了
陸時卿替李長歌施針的時候,醫館的郎中就在一旁看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女人什麼來路,針灸技術竟然如此高超,相比之下他這個行醫幾十載的老郎中當真就像是個門外漢了。
施完了針,陸時卿的腿都有些發軟了。她停了一會兒,轉頭對郎中說道:「半個時辰后把這些針取掉。」
說完,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直到現在她都不能確定李長歌能不能救的回來,所以她不敢親自拔針。
殷翀涼從外面走了進來,嘴裡著急的喊著妹妹。
陸時卿離開殷家堡的第二天,殷翀涼越想越覺得不放心,便也去了老金嶺,只是路上耽擱了些時間,等他趕到的時候便聽說陸時卿已經找到了李長歌,把人送到這裡了,他馬上跟了過來。
看到頹喪的坐在那裡的陸時卿,殷翀涼又是一陣心疼。
「妹妹,怎麼樣了?」
陸時卿抬頭看了一眼,下巴朝著李長歌的方向仰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
李長歌身上的針已經去掉了,只是人還沒有醒,現在靜靜的躺在那裡。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能不能挺過今天了。
陸時卿緊張的搓著手,手背已經被她搓得通紅,她慢慢的閉上了眼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殷翀涼拉過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此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妹妹了。
「三哥,李長歌他會沒事的對嗎?」
陸時卿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帶著哭腔,可是現在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李長歌是她在這個年代最重要的人,她不知道沒有了李長歌的日子該怎麼過。面對這種未知,她恨不得乾脆也跟李長歌一起暈過去,這樣就不用胡思亂想了。
「李長歌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反倒是你,折騰了這麼多天,就算是個男人也該受不了了,李長歌醒來看到你這幅樣子也會心疼的,你快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陸時卿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照鏡子,但是她能想象得出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李長歌看到一定不會喜歡的。
這些日子她經歷了這麼多事,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殷翀涼讓人去旁邊的酒樓里買來飯菜讓陸時卿吃了點東西,接著又安排人包下了隔壁的客棧讓陸時卿好好的休息。
「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了,李長歌醒過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殷翀涼不斷地囑咐著,他了解這個妹妹,總是想的太多。
陸時卿機械的點了點頭,躺在床上側過身去面對著牆壁,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實在太累了,殷翀涼話剛說完她便睡著了。
睡到半夜,陸時卿醒來后便再也睡不著了,乾脆又回到了醫館。李長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了,她必須守在跟前才行。
李長歌的床邊有殷翀涼守著,只是殷翀涼一路舟車勞頓,也早就睏乏了,所以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陸時卿看到三哥這幅樣子,心裡不由得有些愧疚。說起來三哥和李長歌非親非故的,根本用不著這樣,三哥之所以這麼盡心儘力全是因為她。
殷翀涼半睡半醒間感覺到身後多了個人,趕緊睜開了眼,一回頭就看到了陸時卿,當下趕緊站了起來。
「三哥,謝謝你。」陸時卿由衷地說道。
殷翀涼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陸時卿的腦袋,安慰道:「傻丫頭,跟三哥客氣什麼。你是我妹妹,三哥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回去繼續休息吧,李長歌醒了我會叫你的。」
聽著這一聲妹妹,陸時卿的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準確的說,她根本就不能算是殷翀涼的妹妹,她只是佔用了殷家小姐的皮囊而已。
可是他不敢告訴殷翀涼,她不知道說出這個秘密對殷翀涼會是怎麼樣的打擊。
「想什麼呢?」殷翀涼輕蹙著眉頭問道,他總覺得妹妹怪怪的,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沒......沒事。」陸時卿有些心虛地回道,沉默了片刻,她鼓足了勇氣問道:「三哥,假如我不是你親妹妹,你會不會很失望?」
她本以為殷翀涼這樣的聰明人應該會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沒想到殷翀涼只是愣了一下,旋即淡淡的一笑,說道:「傻丫頭,我看你是急傻了吧,說什麼胡話呢。你是我們殷家小姐,這早就是事實了,怎麼會不是我妹妹呢?」
陸時卿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嘆了口氣,說道:「三哥,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
嘴上這樣說著,其實殷翀涼早就受不了了。不過他心裡清楚,要是他不在這裡守著,妹妹一定不會放心的。
陸時卿被三哥推出了醫館,無奈之下只能又回到隔壁的客棧。這家客棧已經被三哥包下來了,所以眼下也沒有外人,看起來冷清的很。
陸時卿坐在大廳里,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睡覺了,索性去柜上拿來一壇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以前她是不屑於喝這種泔水一般的酒的,不過現在她只想大醉一場,最好醉的不省人事才好。
可不喝還好,越喝反倒越精神了。眼看著一壇酒都要見底了,她除了覺得肚子有些脹之外,根本沒有一絲醉意。
無奈之下她只能回房又躺下,最後索性數起了羊,數著數著當真又有了點困意,總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殷翀涼就讓人送來了粥。陸時卿卻沒有心思喝,赤著腳跑到了醫館里,看到李長歌還靜靜的躺在床上,她瞬間就絕望了。
為什麼他還沒有醒?
難道他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陸時卿不敢再想下去,頹然的坐在地上。殷翀涼看她這幅樣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才他替李長歌看過了,對方的脈搏已經平穩,也就是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了。
陸時卿終於「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殷翀涼讓人把她抬回了客棧。等陸時卿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房間里多了個人,竟是許久不見的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