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吃飽了狗糧
接下來的一整天,無論殷翀涼怎麼勸,陸時卿始終不願意離開李長歌。她一直守在床邊,反覆的念叨著李長歌的名字,時而自言自語,時而痛哭流涕。
殷翀涼看到她這樣也有些擔心了,萬一李長歌醒不來,妹妹再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當哥哥的未免太失職了。
在所有人看來,陸時卿現在和瘋了沒什麼區別。整整一天她水米不進,嘴唇都開裂了。
直到晚上,她終於撐不住了,趴在李長歌的床邊睡了過去。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有人在她身上蓋了一件衣服,她以為是殷翀涼,所以並未睜眼,只是含糊不清地道了聲謝。
接著,她感覺一隻手伸了過來,觸感是如此的熟悉。
她以為是夢,索性僅僅的抓住了那隻手,直到耳邊傳來一陣苦笑,她才猛地睜眼,就見李長歌正側著頭靜靜的看著她。
一瞬間她徹底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淚如雨下。
「李長歌你個混蛋,我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陸時卿嘴上抱怨著,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意。
李長歌眼睛里滿是血絲,一肚子里的話到了嗓子眼卻說不出來。在他昏迷的這段日子,要不是陸時卿的呼喚,他恐怕真的就醒不過來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張口:「說好的,咱們回去就成親。」
李長歌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他現在身體虛弱的很,說完了這句便再也說不出話了。
陸時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因為他這一句話再一次破防,她緊緊的攥著對方的手,生怕這一切都是夢境,一鬆手對方又會陷入沉睡。
「疼......」
直到聽到這一聲,陸時卿終於可以確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李長歌真的醒了。
她趕忙鬆開了手,李長歌的手被她捏得通紅。若是換做以前,李長歌自然是能受得住的,只是眼下他全身都提不起力氣,而陸時卿又因為激動所以鉚足了勁兒,他這才有些招架不住了。
陸時卿看出李長歌眼中的疲憊,當下便哄著他又睡下了,自己則忙活著去為李長歌準備吃的。
他已經昏迷了這麼多天,一定都餓壞了吧。
殷翀涼得知李長歌醒了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看到妹妹忙前忙后的,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明明她自己也累得半死,現在卻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大概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過了兩個時辰,李長歌又醒了,陸時卿第一時間把粥端了過去,一勺一勺的喂到對方嘴裡。
李長歌也不說話,只是聽話的喝著粥,眼中滿是溫柔。
殷翀涼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暴擊,現在的陸時卿眼中只有李長歌,完全忽略了他這個三哥的存在。
被二人餵了一肚子狗糧,殷翀涼趕緊出去了,要是繼續待下去,他遲早得被狗糧撐死。
陸時卿現在確實滿心滿眼都只有李長歌,碗里的粥還剩下一半,李長歌已經飽了,抬手輕輕推了一下碗。
這小小的舉動又惹得陸時卿皺起了眉頭:「你身體還這麼弱,吃這麼一點可不行,你得多吃點養好身體,回去之後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辦呢。」
李長歌無奈的笑了笑,終究還是拗不過這個人,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半碗粥也吃了下去。
喝完了粥,二人也膩歪的差不多了,李長歌環視了一眼房間,問道:「褚寒呢?」
他們兩個人一同被壓在了底下,他記得褚寒先他一步被救了出來,但是現在看不見那個人呢?
陸時卿知道這人擔心褚寒的安危,趕忙說道:「他沒事,現在應該跟爺爺在一起呢。」
李長歌暗暗鬆了口氣,鴉走後褚寒就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二人現在的關係看似上下有別,實際上已經和兄弟差不多了。
回想起那場天災,他現在還有些后怕。征戰沙場這麼多年,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他無數次經過鬼門關,但沒有一次像那天那般絕望過。
和兇狠的敵人相比,老天爺降下的天災無疑更恐怖一些。再強大的人在大自然面前都顯得那般渺小,毫無還手之力。
他的耳邊隱約還能聽到那天晚上轟隆隆的雷聲和地動山搖的動靜,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當然,除了褚寒,李長歌心裡還挂念著父親的安危。只是當時他們被人追殺的時候是分開逃的,所以陸時卿八成也不知道父親的下落。
想來敵人應該把大部分的人手都投入在了追捕他的路上,所以其他人逃出來的機會應該挺大的。這樣想著,李長歌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
他躺在床上,眼睛時不時的瞥一眼陸時卿,接著會心一笑。他的小舉動自然瞞不過陸時卿的眼睛,要不是二人先前的對話,陸時卿差點都以為這人變成傻子了。
殷翀涼端來了葯,陸時卿又小心翼翼的喂李長歌服下。李長歌很乖巧的配合著,苦到難以下咽的葯因為陸時卿而絲毫不覺得難喝了。
「你再休息一下,我讓三哥打聽一下咱爹的下落。」
陸時卿的這一聲「咱爹」叫的很順暢,聽的李長歌心裡美滋滋的,彷彿二人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
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成親的儀式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他們早就認定了彼此,把對方融進了自己的血脈,再沒有什麼能分得開他們了。
李長歌點了點頭,陸時卿接過葯碗站起身,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李長歌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像是一個得到了獎勵的學生,乖巧的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了。
陸時卿剛出門,迎面就遇上了殷翀涼。不用她說,殷翀涼也早就已經派人出去打探當日隨著李長歌上山的其他人的下落了。
不過幾天下來,除了找到了幾具屍體,再也沒有其他的收穫了。
聽到這個消息,陸時卿心裡咯噔一下。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李長歌,他現在身體還沒恢復,經受不住打擊的。」殷翀涼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