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衙門內外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怎麼忍心丟下娘一個人啊!」一個婦人衝到剛剛倒下的年輕人身邊,伏在年輕人身上哭了起來。
「快去報官把殷家堡的人抓起來!」
「我們一定要討回公道!」
......
難民們在殷家堡內大呼小叫著,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有好幾個難民面如死灰,捂著肚子痛苦的倒在了牆角邊,隨後,這些難民便口吐白沫,沒有了呼吸。
殷家三兄弟見狀,當下立即帶人對這些難民進行了救治。
陸時卿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眉頭緊蹙著,這些粥都是她早晨親手熬制的,怎麼會有如此劇毒?
陸時卿快步走向倒在牆角已經死去的難民,俯下身,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朝著死者的喉嚨刺了進去,很快,銀針變成了黑色。
隨後,陸時卿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湯粥,取出一根銀針,用銀針沾了沾,很快,銀針立刻就變成了黑色。
這些難民確實死於中毒,並且毒就在她早晨親手熬制的粥里!
陸時卿回想早晨熬粥的場景,熬制這些粥的用料都是經過她精挑細選的,是哪個環節疏漏讓人鑽了空子做了手腳。
很快,滄州衙門的人帶著一行衙役來到了殷家堡門前。
儘管此時殷家堡的大門是敞開著的,衙門的人也不敢隨意進去。
「大人們,救救我們吧,我們從北方來到這裡避難,殷家人卻用毒粥致我們於死地......」奄奄一息的難民捂著肚子坐在殷家堡院內對著門外的官員們喊道。
滄州知縣見狀,下了馬車吩咐其餘人在此等候,獨自一人走進了殷家堡大門。
殷家堡院內此時亂成一團,不時傳出難民的哭喊聲與痛苦的呻吟,殷家堡的下人也忙忙碌碌地對死傷的難民進行安置。
「殷先生,卑職接到難民們舉報,說是喝了殷家堡接濟的粥后便中毒身亡,特此前來查明此事。」滄州知縣微微低頭,恭恭敬敬地對殷先生說道。
「我們殷家堡世世代代與人為善,今日不過是開門賑災,接濟難民,所有的粥都是由小女陸時卿親手熬制的,時卿姑娘自幼心地善良,為人和善,又怎會在粥中下毒?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知縣大人恐怕是誤會了,請回吧。」殷先生看著滄州知縣,訕笑著說。
「既然這粥是陸姑娘親手熬制的,也只有陸姑娘知道這粥中為何會有劇毒,還是勞請陸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滄州知縣依舊保持著剛才恭敬的態度,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女兒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的,你們連我的女兒也敢懷疑嗎!快走吧,要不然就別怪我動粗了。」殷先生盯著滄州知縣,憤憤地說著,隨後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陸時卿,故意將聲音提大,「清者自清,我們殷家堡從未出現過如此荒唐之事,殷家堡也絕不可能背負這傷天害理的名號。」
陸時卿站在一旁看著二人的的交談,眉頭緊蹙,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好一個清者自清,傷天害理,她明白殷先生話中之意,自己若不去衙門將這一切解釋清楚,自證清白,殷家堡的名聲就要因此毀於一旦了。
陸時卿緩緩走向滄州知縣,平靜地說:「我跟你去。」
說完,陸時卿跟著衙門的人離開了殷家堡。
殷先生看著陸時卿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似乎又多了幾分陰險......
陸時卿被帶到了滄州衙門。
「大膽陸時卿,竟敢在粥中下毒,害死難民數十,你可知罪?」滄州知縣盯著陸時卿,沒有了在殷家堡面對殷先生的畢恭畢敬,氣勢洶洶地對陸時卿說道。
「回大人的話,粥里的毒不是我下的。」陸時卿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你說,粥里的毒是誰下的?這些粥是你陸時卿親手熬制的沒錯吧!」
陸時卿輕輕點頭,「這些粥的確是我親手熬制的,但是粥里的毒不是我下的。」
「你還敢狡辯,粥是你親手熬制的,材料也是你親自選的,除了你能下毒還能有誰!你要是再狡辯,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滄州知縣伸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來人,上刑!」
陸時卿雙眼盯著拿著刑具朝她走來的官兵,沒有躲閃,只淡淡說了一句:「粥里的毒不是我下的。」
「大膽刁女,你若繼續狡辯,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滄州知縣兇狠地說道,「愣著幹什麼,快用刑,我就不信這小丫頭不說實話,我看你還能狡辯多久!」
用刑的官兵看著陸時卿,卻遲遲不敢靠近,「大人,這......」
「你們不聽從命令是嗎!」滄州知縣憤憤地看著這幾個官兵。
這時,一名衙役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俯下身在滄州知縣耳邊私語了幾句。
滄州知縣眼中忽然多了幾分不安,隨後揮了一下右手,「罷了,你們都下去吧。來人!把陸時卿關進大牢,好好看管!」
話音剛落,陸時卿便被獄卒拖著關進了牢房裡。
牢房裡,陸時卿靠在牆角靜靜地坐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她始料未及。
按理說她是殷家堡的人,殷家堡的勢力是眾人皆知的,陸時卿又是李長歌的未婚妻,李長歌可是當朝的將軍,莫說是一個小小的衙門了,即便是朝中一品二品的官見了她也得客氣三分。
但是今天在離開殷家堡之後,滄州知縣對待她的態度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僅沒有了在殷家堡中那樣的畢恭畢敬,更確切的說滄州知縣的態度中夾雜著幾分狂妄,若不是有人在背後為他撐腰,這樣一個小小的衙門即使借給他十個膽也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陸時卿。
陸時卿微閉雙眼,眉頭輕蹙,暗自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有人在粥里偷偷下毒,想把這一切栽贓嫁禍於她,有人在背後指使著滄州衙門,這個人會是誰呢?
一張熟悉的臉漸漸浮現在陸時卿的腦海中,讓她感到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