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迷了心智換了魂
殷先生笑著點點頭,「時卿是我的女兒,平日里我待她如何你們三兄弟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寵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害她呢?」說著,殷先生伸出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放在桌子上,緩緩打開,一堆白色粉末狀的物體呈現在眼前。
殷翀涼走上前仔細瞧了瞧紙包里的東西,這不過是一塊鹽巴。
「這些難民一路從北方逃往過來,已經餓了幾天幾夜,體內的鹽分已經嚴重缺失了,若是光喝湯粥自然是不夠的,於是我便在湯粥里加了少許鹽巴,讓難民們能夠更好地補充體力。」殷先生慢慢地解釋道,說著,輕輕握住了殷翀涼的雙手。
「我也相信時卿是不會在湯粥里下毒的,我們要儘快找到幕後兇手,還時卿一個清白,也好讓時卿能夠早日回到殷家堡。」殷先生繼續補充道,眼裡滿是無奈與心疼。
「平日里爹對妹妹的疼愛我們是看在眼裡的,爹又怎麼干栽贓嫁禍自己的女兒這樣荒唐的事情呢,除非是迷失了心智,換了一副靈魂......唉,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一定是我多慮了。」殷翀涼在心裡暗自想著。
「爹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找到真兇還妹妹一個清白的。」殷翀涼看著殷先生的臉,緩緩說道:「兇手還在殷家堡中,這幾日爹要多當心才行。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爹休息了。」
說完,殷翀涼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殷先生默默地看著殷翀涼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夜幕漸漸降臨,殷家堡門外圍堵的難民們依舊沒有散去,甚至乾脆在殷家堡外面點上了篝火,難民們相互依偎在一起,淚眼婆娑,早晨也只是喝了一點湯粥,現在難民們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
殷翀涼看著這群難民,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是喝了殷家堡的湯粥一些難民才丟了性命,鬧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當下便吩咐下人立刻給難民們送去一些乾糧。
可前腳有人喝毒粥被毒死,殷家堡送的乾糧自然也沒有人敢吃。
「白天的毒粥把我們害的還不夠慘嗎,晚上又想用毒乾糧毒死我們?殷家堡又送毒乾糧了!我們是不會吃你們送的毒乾糧的!」難民們高喊著,拒絕接受殷家堡拿出來的乾糧。
「媽媽......我好難受,我要呼吸不了了......」一個孩童虛弱的聲音出現在難民中。
難民中有一個懷抱著四五歲大小孩的女人,孩子蜷縮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嘴唇有些微微發紫。
女人緊緊抱著孩子,輕聲安慰著。
殷翀涼走上前看了一下,孩子受了風寒,再加上幾日沒有吃東西,已經奄奄一息了。
殷翀涼見狀立刻吩咐下人回殷家堡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下人送來了薑湯,殷翀涼趕忙端過薑湯,準備給孩子灌下去。
女人伸出手,想要阻止殷翀涼。
「你們殷家堡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孩子的父親已經被毒死了,不要毒死我的孩子......」女人看著殷翀涼,眼睛里滿是哀怨。
「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就這樣死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嗎!」殷翀涼轉過頭,冷眼呵斥道:「孩子中了風寒,已經奄奄一息了,若是不想讓孩子死在這裡,就讓我把這碗薑湯給他喂下去。」
聽了殷翀涼的話,女人慢慢收回了手,如果再這樣自己的孩子就性命不保了,恐怕連自己也要被活生生的餓死,索性豁出去接受殷家堡的施捨,隨後,女人接過殷家堡下人送來的乾糧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其他的難民經過這樣一番折騰,也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這個女人吃了沒事,也都豁出去接過殷家堡的乾糧,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看著圍坐在篝火旁的難民們吃完了乾糧,殷翀涼才放心地走回了殷家堡。
回到殷家堡,只見殷家堡的下人著急忙慌地走來走去,殷翀涼不解,殷家堡此時並不喧鬧,吃過乾糧的難民們也在殷家堡門前歇息了下來,下人們為何不尋常地忙前忙后?
當下便叫住一個下人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樣著急?」
「回三少主的話,說是找到在粥里下毒的真兇了。」下人畢恭畢敬地回答道:「二貴在屋內上吊自殺了,據說在他的身上還搜出了一包毒藥,這個毒藥與在粥里發現的是同一種。」
二貴,這不就是先前審問時說看到殷先生放東西到粥里的那個下人嗎?怎麼會是他下的毒。
殷翀涼眉頭輕蹙,繼續問道:「是什麼時候發現他自殺的?他的屍體還在屋內嗎?」
「是半個時辰之前發現二貴在屋內上吊的。殷先生已經派人將二貴的屍體處理掉了,畢竟投毒兇手的屍體懸挂在屋內很是晦氣,還是儘早處理才行。」
殷翀涼眼底沉了沉,既然找到了真兇,不是第一時間交到官府去把妹妹救出來嗎,何故要這麼急著把屍體處理掉呢?
現在沒了真兇,這樣一來妹妹豈不是更難洗脫罪名了?
該死,爹一向聰明,掌控大局,這一次到底怎麼想的?!
殷翀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抬腳便朝著殷先生房間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卻見殷先生從房裡走了出來,臉色陰沉。
「爹,您為什麼要急著把二貴的屍體處理掉?」殷翀涼急切地問道。
殷先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現在外頭難民那麼多,災民所至必會瘟疫橫行,留著一具死屍在殷家堡,難道要我枉顧殷家堡上下這麼多人的性命嗎?對了,一會兒你傳令下去,關閉殷家堡大門,將所有的難民驅散。」
「為什麼?!」殷翀涼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忽地覺得有些陌生。
「咱們粥也施過了,現在外頭卻罵咱們殷家堡害死了人命,咱們何必還要以德報怨。我倒要看看,咱們不去管那些難民,他們能活多久!」
殷先生說這番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表情,看得殷翀涼後背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