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鄭乾的高興與煩惱(下)
第200章、鄭乾的高興與煩惱(下)
蔣瓊收回手,讓鄭乾的身子能靠著自己更緊些,她能感覺得到鄭乾的下面那隔著褲子的堅挺。
「噯,跟你商量個事?」蔣瓊把頭埋在鄭乾的胸口說。
「什麼事?你說,我今天高興,什麼事我都依你。」
「我們結婚吧?」
「嗯?」
「我們結婚吧,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地來往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這有什麼好,你不覺得人家都在背後對我們指指點點的?」
「------」
「你是不是還想著回你原來的家去?到我這來也只是玩玩?」
「唉!我回去什麼呀,可我家凌凌------」
「凌凌不是大了嗎?要不你把凌凌帶到你身邊來,我會對他好的。」
「唉!凌凌他媽不會同意的,這麼多年,都是和她在一起,現在長大了我又去要回來,她怎麼會答應。再說,這麼多年,我都是在外面,跟凌凌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他跟我也不親近,今年這才願意跟我說過一兩句話。前幾年,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的,他也不會願意跟我在一起的。」
「那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一直下去呀!」
「我想再等幾年,等凌凌再大點,等他考取了大學,我再去跟他說這事,你看行不?」
「唉!這麼久呀,要不你先去跟他說說,就說我們有交往,不結婚,看他能不能接受?」
「嗯,那我哪天去找他談談試試。」鄭乾放平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又想起了那些過去——
那時候沒錢,一家三口卻過得平平靜靜、快快樂樂,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過成了現在這樣。也許,兩個人再也生活不到一起,可孩子,想起小時候孩子一天天纏著自己跳上跳下,樂樂呵呵,無憂無慮。現在卻永遠也回不去了。
想著這些,下面也就慢慢地軟了下來。
「唉,不跟你提這些了,你慢慢地也考慮一下吧。」蔣瓊隔著褲子還在輕輕地摸索著。
「明後天我就要回去了,要不明天我去找下凌凌,套一下他的口氣。」
兩人沒有再說話,幾分鐘后,鄭乾重又燃起了火焰,當下面達到可用的時候,他迅速地扯下那一層布,翻身朝蔣瓊壓了上去------
「兒子,現在學習咋樣?」
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店裡,一個單獨的小間,鄭乾和凌凌坐在裡面,菜不多,有一個清燉雞火鍋,一盤鹽菜回鍋肉,一盤芹菜牛肉絲,還有一盤花生米;花生米放在鄭乾的面前,一瓶滬州老酷已經倒了有一小半。鄭凌凌把白色的耳機掛在肩上,轉心致致地吃著。鄭乾又把一片雞肉夾到他的碗里。
「沒什麼,也就那樣?」
「比初中緊張多了吧?」
「比中考時好點,比初中其他時間緊張點。」鄭凌凌沒有抬頭,應付性地回答著鄭乾的問題。
「你媽還上班嗎?」
「上呀,不上吃什麼?」
「啊!」鄭乾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倒了進去,把臉扭成跟苦瓜一樣,但又津津有味地回味著,然後夾了兩花生米,拿出一根煙來點上。
「這久,你有你小林哥的電話嗎?」鄭乾想找個鄭凌凌感興趣的話題。
「嗯?你們有小林哥的的消息了?他現在在哪?你把他的電話給我。」
「啊,我這裡沒有,我是問你,這久,他有沒有跟你聯繫?」
「沒有,我這裡沒有。」
「上次你任叔也去那邊找過他,他去了民族村那邊,然後就沒消息了。」
「啊,等我放假了,我再去找,我相信,小林哥一定會跟我聯繫的,他不會出事的,他肯定是躲到哪裡打工去了,等有錢了他一定會跟我聯繫的。」
「啊!等你有消息了,一定告訴你任叔,就說,你任叔也在找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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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又陷入了冷清。
「我這有張銀行卡,我交給你,以後我每個月都把錢打在你的卡上,你媽那邊錢就用來生活,學習上要的東西,你就自己買,學校的伙食不好,就多加點餐。」說著,鄭乾把卡遞到鄭凌凌的面前。
「我不要,你還是把錢打到我媽那就行,我要用的時候直接跟我媽那要。」
「這麼多年了,你媽也沒想再找個人?」
「找什麼人?」
「找個一起生活的人。」
「他為什麼要找?她跟我說了,她不想找,以後有我就行了,等我大了,能掙錢了,她就退休,和我一起生活。」
「那我要是找呢?」
「你找呀!跟我又沒有關係。」
「如果我找了,你願意跟我一起生活嗎?」
「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鄭凌凌把還有半碗的飯推到一邊,站起來說。
「你飯都還沒吃完,你把那飯吃完了再走呀!我也還沒有吃飯呀,也要等我一下吧?!」
「你自己吃,我走了。」
「你,過來,坐下,等一下我吃飯,行吧?」鄭乾站起來,追上鄭凌凌想伸手去拉他。
「你滾!別碰我,放開!放開!」鄭凌凌臉上馬上又露出了原來那幽怨、憤怒的目光。
「凌凌!凌凌!」
「------」
鄭凌凌已經把耳機塞到了耳朵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鄭乾看著那遠去的背景,雖然還有那麼一點稚嫩,但卻是那麼的堅強而不可逆轉。那個熟悉、幼小而又天真的,一天天纏著他的小身影卻再也不復返。
晚上,鄭乾再一次來到學校門口,沒有看到鄭凌凌的身影,一波一波和自己兒子一樣的男孩女孩,有說有笑地出出進進,每一個送來的父母,臉上都顯示著慈愛,目光永遠盯著一個身影,直到他或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鄭乾沒有找到這種感覺,他看到每個孩子身上的眼神都是那麼的無法聚焦。當他每一次想聚焦到一個孩子身上時,他都有一種奪人所愛的感覺。
他也能想像,每一天自己的兒子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學時,看到別人的孩子和父母告別時的那種滋味,無法言說,自己想起來都是一種罪過。
「喂,你找誰?怎麼這麼鬼鬼祟祟?」高中部,這是另一所學校,守門的大爺沒有認識鄭乾。
「啊,我兒子在這裡上學,我過來看看。」
「看兒子,怎麼以前沒有看到過你呀?」
「啊,我兒子是今年剛考過來的新生。」
「那你要進去嗎?要進去的話請到我這裡來登記一下。」
「啊,我不進去了。」
守門大爺看著鄭乾,眼睛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鄭乾轉過身子,從校園裡射出的路燈燈光,把他的背影投射得老長老長,遮住了鄭乾前面的路,讓鄭乾感覺到前面的路有些黑暗。
他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民族高中這裡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一路上都有點暗,這個時候,能在這條路上走的人也很少,就連那無孔不入的的士,好久也沒有過來一輛。
鄭乾決定就這樣走著回去,說是「回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回到哪裡——
蔣瓊那?蔣瓊那是家嗎?
一輛的士從後面開了過來,在鄭乾的身邊放慢了速度。
「先生,要坐車嗎?」
「------」
「先生,坐車進城嗎?」
「------」
「神經病,聾子!」的士開走了,對著鄭乾噴出了一屁股尾氣。
「你才神經病,走火葬場,你走嗎?」
「------」
天慢慢地下起了小雨,可鄭乾卻沒有感覺到,他就這樣一直走著,很多樹影從他身邊晃過,幾滴從樹葉里落下的雨水輕輕地打在他的臉上,鄭乾伸出冰冷的手,抹了抹,順便也抹了抹眼。
等鄭乾回到蔣瓊那裡,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鐘了,頭髮和肩部的衣服都已經全濕了。
「你這是從哪裡回來?怎麼不搭個車呀?」
「------」
蔣瓊拿來一張乾的毛巾,遞給鄭乾。
「給,把你頭髮上的水擦一下吧,你看,這裡也沒有你能換的衣服,要不,你把它脫下來,拿個毯子披上,把衣服給我幫你吹吹。」
鄭乾沒有動,蔣瓊就把毛巾在鄭乾的頭上幫他擦著,擦好了,又給他解開外衣,把一張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你吃飯了嗎?沒吃,我去幫你整點來。」
「不用,我吃過了。」
「你這是走哪裡來?打不到車嗎?沒車,打電話給我去接你也行呀!淋得一身的雨。」
「我去學校了,去看看凌凌。」
「你跟他說了什麼?然後就淋著雨回來?」
「沒說什麼,我跟他提到了你,他飯沒吃好就走了。唉!」
「------」
「我們的事,再過一段時間吧,我看他還是接受不了。」
「我也沒逼你現在就去跟凌凌說呀!」
「我說,我把卡給他,以後他要買什麼東西就自己去買,他沒要我的卡,說要我把錢還像原來那樣打到他媽那裡。」
「唉!不說了,洗洗睡吧。」
這一夜,鄭乾從外面一直冷著回來,直到在床上躺了好久,全身都還沒能曖過來,哪怕是有蔣瓊躺在身邊,他仍然感覺到心的內部比外面更冷。
所以,就算是明天要走了,今天晚上,鄭乾對於任何其他的,也都沒有興趣。
高速公路上,鄭乾一個人開著車,勻速地向前開著,由於他是回家,剛好小李也說他有事,所以鄭乾就沒有叫小李一起來開車,而是給小李放了幾天的假,自己開著車回來的。這條高速公路也就是通向他們現在修的那條高速,只是還沒能直接開到工地上而已。如果現在他們修的那一段通了,他就可以直接開到工地上了。
但又一想,等高速通了,他們是否又還在那裡,這就是修路人的命運,永遠都是最高級公路的建設者,可一旦等那寬闊、漂亮的公路修好了,他們又奔向了下一個工地。
鄭乾想著工程,才從與兒子和蔣瓊之間的糾結中緩過勁來,再想想回去可以跟公安以及法院把這一兩年來那無底洞似的悄悄付出,如今終於有了終點,並且還能把原來的一些付出收些回來,鄭乾的心裡就又高興了幾分。
雨過天晴了,高速公路兩邊的風景也是格外的好:
一排排新修的高樓,
一層層收割過的田園,
一壟壟列兵一樣的穀草堆,
一片片鬱鬱蔥蔥的松林,
一株株秋後的紅葉-----
鄭乾也學著吹起了口哨——
請你再為我點上一盞燭光
因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飾不住的慌張
在近不及待地張望
生怕這一路是好夢一場
而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遠越漫長
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
情願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情願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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