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4章妖殤之隕

一道朗爽大笑，響徹天際。

妖殤驚呆了，各方勢力的強者也都驚住了。

什麼情況？

五萬米神途，鋪滿天穹。

神王復甦？

「嗷！」

妖殤差一點尖叫出來。

怎麼可能？

歐陽復甦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對。

要知道，當年神魔大戰，歐陽與他和雲墨的情況還不同，歐陽是自斷神途的，全都炸碎了，怎麼可能復甦？

可現在容不得他多想，原本攻向楚岩的一拳，不假思索，順勢沖著歐陽老祖全力攻去。

歐陽復甦，他麻煩大了，當年歐陽老祖便比他和雲墨單獨一人都要強，如今兩人同樣是復甦，他只有一人，怕是不敵。

關鍵這裡還是歐陽昔年隕落之地，這裡的混亂神韻，多數都是歐陽老祖昔年自爆所產生。

如果歐陽老祖不復甦，那這裡混亂神韻是無主的，可歐陽老祖一旦復甦，這些混亂神韻馬上便有了根基，全部都快速飛向歐陽老祖。

歐陽老祖復甦歸來，蒼老的姿態站在那。

這時，楚岩才看清楚……眼神有一些嫌棄。

骷髏。

沒錯，歐陽老祖如今只是借肉身暫時歸來，和妖殤的情況還不太一樣，所以只是一具骷髏。

可歐陽老祖這時也是霸道至極，氣機衝天，仙墳內的力量係數為他所用，神念一動，冰封萬里，大笑一聲：「妖殤，昔年一戰，看來還沒讓你長教訓，如今歸來，竟還敢對仙界出手，那麼這一次，老夫親自葬送了你。」

「怎麼可能！」妖殤一拳被徹底凍結，眼神中充滿不甘：「昔年你明明已竟死了，神途都斷了，為何還能歸來！」

「我的神途確實斷了，可道統卻未滅。」歐陽老祖緩緩開口：「其實在上古時期，我便在想，究竟是神途大一些，還是道統大一些。」

「神途，終究是外來之物，我等煉化神途，成就神位，可沒有神途之前，我們很早便有了道統。」

「上古人總說，一念不滅，尚可永生。」

「這一念，究竟是指什麼？」

「神途？還是道統？」

「如今，我想我有答案了，是道統，道統，才是我等最根本的存在意義。」歐陽老祖似是在講道，天地快速運轉，不斷有混亂神韻湧向他的體內。

眨眼間，原本的骷髏身軀便恢復血肉，是一名略顯慈祥的老者，佝僂著腰，雙手背負，可天地間一切的寒冰都在朝他靠攏。

「上古冰王！」遠處，其餘各方勢力見狀，忍不住獨喃聲。

歐陽老祖，在上古時期，也是有稱號的，冰王！

和火神、水神等人一樣，只不過他所道統的屬性異變了，被譽為冰王。

「妖殤，二十萬載的爭鋒，神魔之戰，卻最終沒能分出勝負，可今日，該為其畫上一個正式的句號了。」歐陽老祖緩緩道。

「不！」妖殤神王發出怒吼，他不甘心！沉寂二十萬載，終有歸來日，便又要隕落了嗎？

「沒坑你吧？」楚岩看向姜川，姜川此刻也鬆了口氣，太險了，剛才就差一點，歐陽老祖在晚復甦一點，他和楚岩都要死。

「你早就在計劃了？」姜川突然看向楚岩，楚岩默認。

「夠狠！」姜川無語，合計著，從一開始楚岩便想著如何弄死妖殤了？這時他也有些慶幸。

「結束了！」歐陽老祖氣機勃發，仙墳內一切神韻，這一刻全部匯聚向他。

無盡高的天穹上，突然間誕生一支支萬里冰槍！

千萬之多。

冰槍充斥天空，從八方凝聚，將妖殤完全禁錮，妖殤這一刻也怒極，神王之力展露無疑，萬里神途上誕生無數兇狠大妖。

「吼——」

妖殤本尊這時也發出一聲驚天獸吼，目光兇惡的凝視歐陽。

多久了！

他都不急了。

妖殤神主！

為何以妖為姓？

真的只是巧合嗎？

哪怕神魔一戰，他都沒有被逼到這一地步過，因為神魔一戰時，歐陽老祖的自爆並未能殺他，他是死於非命、陌生人之手。

當日，陌生人太強，也不會給他反駁的機會，但這一次不同，他決不會甘心就這樣死去。

「化形！」

突然間，天穹迅速昏暗。

似是被什麼遮住了太陽。

不，仙墳內本就沒有太陽，遮住的，只是那溢散的光芒。

下一秒，妖殤神王消失了，不見了。

天地間唯有一隻巨大的鵬鳥。

萬里長。

其翼展開，若遮天之雲。

不知其幾萬里。

雙翼震動下，連山峰都崩塌了。

遠處，無數人雙眸皺縮。

「妖？」

「妖殤神主，是妖？」

各方勢力都驚住了，這一幕，太驚人了。

要知道，上古時期，妖是極難證道的，哪怕是真神都少有，更莫說是神王了。

妖殤這一刻化作萬米鵬鳥，一雙巨大的眼眸冷視歐陽老祖：「歐陽，這是你逼我的，上古時期，妖族地位卑微，哪怕有一些大妖，勉強修到仙王，也立刻會被一些強者抓去當做坐騎。不，讓坐騎的還算好一些，有一些更慘，被當做煉丹，或是鑄器的材料，無生存之餘地。」

「昔年，界妖為我妖族證名，卻遭九皇聯手封禁，何其可笑？」

「我沒辦法，只能苟且偷生，不敢誕生本體，裝作是人，甚至為了活下去，親自和一些人獵殺妖族，你知道這有多麼可悲嗎？」

「可憑什麼？這天地，本就該是妖族的世界，妖族，生來便擁有強大體魄，無需命魂，一樣可以快速破境，為何，卻要淪為你們人族的奴僕？我不甘心。」妖殤劇烈咆哮，風雲劇震。

「自那時，我便發誓，要強大起來，將來有朝一日，我證道皇途，要這天下之人，皆為奴僕。」妖殤冰冷道：「但為了強大，我便必須隱藏，昔年，農皇識破我的身份，贈我換骨丹，替我封禁體內妖氣，這才躲過幾位神皇審視，我本已經發誓，此生決不會再以妖身視人！歐陽，今日是你逼我的！」

世人震驚。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

妖殤神主，是妖。

歐陽老祖一樣皺下眉，卻並無憐惜之意，這便是生存之道，操控萬千冰槍，手掌朝下按去：「滅！」

「轟隆！」

萬千冰槍，朝著萬米鵬鳥慣射殺伐了去。

鵬鳥這一刻也是雙翅狂震，煽動颶風。

然而，終是隨著萬千冰槍紮下，鵬鳥發出一聲尖銳的唳聲，巨大的身軀宛如靶子一樣，被萬千冰槍貫穿，生生釘在虛空當中。

「噗！」鵬鳥吐血，身影虛幻不一，再次回歸人形的妖殤神主，在他胸口還有一把冰槍，貫穿了胸膛。

妖殤痛苦的抬頭看向歐陽老祖，突然蒼涼而笑：「哈哈，哈哈哈！這天，終究是如此不公，妖，何其無辜，生來便該死嗎？」

「仙域不無辜么？」然這時，一直沉默的楚岩突然開口，看向妖殤：「你說了那麼多，看似大義，可到頭來，卻經不起任何推敲，實則可笑，人族或許殘忍無道，可你所謂，又有何區別？」

「自然不同！是人先不仁！」

「是嗎？」楚岩諷刺一笑：「我仙域呢？難道不是？而且我仙域，妖人同修，妖也好，人也好，皆為我道統，我自會守護。」

妖殤凝視楚岩，這一刻將死至極，他竟突然感受到一絲善意？

突然，妖殤自嘲而笑：「哈哈，我懂了，楚岩，我不如你，也罷，二十萬載前便死過一次，也沒什麼看不開的。」

「楚岩，臨死前，我有一願，若將來你真能證道神皇，為天下之主，請善待我妖族！」妖殤死死凝視楚岩。

「我會的！」楚岩點頭。

「哈哈，農皇，昔年贈葯之恩，妖某此生怕是無以為報，來世，再見了！」妖殤瘋癲而笑，下一刻，冰槍在他體內碎裂，連著他的妖軀開始瓦解，突然間，一道光源於他體內飛出，沖向楚岩。

楚岩先是一驚，可隨即感受到那光源並無惡意，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接住。

「楚岩，此乃萬妖本源！天下間，本源何其之多，五行陰陽，也只是本源之一，此乃我妖族之源，不完整，真正的妖之本源，在界妖手中，但這一道，卻也足矣讓你感悟妖道，若你道統世界中真的有妖，此道源，會為你開闢道統。」妖殤話落，真的開始消失了，淡淡笑道：「願來生，我不為妖！」

「轟隆！」

天穹崩滅。

九天十地，這一刻都在巨顫。

神王隕落！

自上古時期結束，祝融后，再一位神王隕。

血雨都不在淅瀝，而是變的漂泊。

——

仙墳內外。

九天十地！

這一刻所有真神都忍不住邁步走出，抬頭看向天空，原本碧藍色的天空好像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空洞，缺失了什麼。

「死了！」有人輕喃聲：「神王隕落。」

仙墳外，原本還在持續的大戰此刻也暫時停歇。

尊上和各方強者紛紛閃退，看向天空上的漂泊血雨，心情極不平靜。

「死了……」

「是君王所殺嗎？」有人猜測，可能性很大，但妖殤為神主，昔年神魔一戰，他所在的神主殿也毀了，倒是沒人感應到是誰。

但神王隕落，多少讓一些真神感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