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堂妹
虎子正式留在客棧里做了店小二,做了一天的活準備回去的時候,先去跟沈佳禾道謝:「今日多謝恩人救命之恩,若有機會虎子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恩人的恩情。」
沈佳禾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不用你做牛做馬,只要你好好的在這裡做事,踏踏實實的就好。」
隨後突然想起他母親重病一事,沈佳禾又問道:「你母親得了什麼病?可找大夫看了?」
「大夫只說是風寒,我給她抓了葯,不過吃了大半月也不見好。」提到母親虎子的表情有些難過。
沈佳禾沉吟片刻,這個年代一場風寒也是可能會要了人命的,況且半月都沒好的風寒,極有可能是誤診,「這樣吧,我也會一點醫術,我跟你回去幫你的母親看一看。」
虎子自然是百般推辭,偶遇貴人能夠得到他們這麼多的幫助,已經是實屬萬幸,他可不敢再有別的想法。
剛準備開口拒絕,不過見沈佳禾一行人已經率先走出門去,倒是讓虎子不得不跟上去了。
已經這麼晚了,街上還是人頭攢動,一片十分熱鬧的景象。沈佳禾走著看著,自言自語道:「你們這裡到了這個節期,晚上也是這麼熱鬧的嗎?」
「那倒不是,」虎子指著人群涌動的方向道,「今兒個這麼熱鬧是有原因的,我們芙連城首富周家的千金幾天要拋繡球招親。幾乎全城的人都趕過去看熱鬧了,還有那年輕人就想著能天降好運,繡球砸到腦袋上去呢。」
白英在後面聽著,忍不住問道:「那要是被個歪瓜咧嘴,亦或是心術不正的搶了去,豈不是可惜了人家好好一個姑娘。」
「那也沒辦法,拋繡球之前可都是說好的,誰拿到誰就是周家的女婿。」虎子回道。
這種事情的確是有風險,好好的姑娘家一般可不會用這種爛招。沈佳禾也覺得好奇,等從虎子家給他母親看完病出來之後,便鬧著也要過去看看。
不過一路上的熱鬧讓她看花了眼,倒是沒那麼急著去周家閣樓那邊,沈佳禾拉著白英一面吃著街頭小吃,一面圍在人群裡面看耍雜耍的。
一場表演結束,沈佳禾讓白英扔兩個碎銀子上去,白英掏了半天荷包卻是忽然停住了,她拉著沈佳禾小聲道:「夫人,您瞧那邊一對夫婦是不是周乾和周夫人啊?」
沈佳禾抬眼往前面一看,隔著雜耍藝人的對面果然是他們夫婦倆,沈佳禾忙招手喊道:「周乾,這裡!」
周乾一抬頭,眼睛睜的老大,他還抓著自家夫人的手小聲問道:「我……我沒看錯吧,皇后出宮了?」
周夫人一甩他的手,白了一眼:「沒看錯,你小聲一點,沒看見穿的都是男裝,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呢。」
幾人聚首連忙找了一家茶肆坐下來喝茶,沈佳禾將他們出行的原因說了下,又問道:「你們不好好在京城做生意,怎麼也跑出來了。」
「周乾的堂妹馬上要成親了,我們趕過來是為了喝喜酒的。」周夫人代為答道,又笑,「真是巧了,居然能在這裡遇見夫人和公子。」
「你們這親戚關係這麼近,為何兩家相隔這麼遠?」沈佳禾好奇道。
周乾喝了口茶才解釋道:「我伯父是做生意的,年輕時就是東南西北的跑,後來在這芙連城娶了媳婦,也就在這安家了。」
說到這周乾十分驕傲的跟他們炫耀道:「告訴你們,我伯父做生意那可是一把好手,這麼些年可是賺了不少的家業,我這做生意的手段可有幾成都是我伯父教出來的。」
「有這麼厲害?」沈佳禾不相信的搖了搖頭,「難不成比京城的飄香樓的老闆還要有錢。」
「嘿,不瞞你們說,我伯父那可是芙連城裡的首富,飄香樓的老闆算什麼!」周乾不屑道。
「哦哦,那既然如此,你就把我之前給你做生意的本錢換回來吧,我算算啊,我總共給出去了多少。」沈佳禾有模有樣的開始算賬。
周乾一下子慌了神,忙一把拉住沈佳禾的衣袖,隨後又在裴源警告的眼神中將袖子放下,呵呵了兩聲,苦著臉道:「我那就學了點皮毛,哪能跟我那首富伯父比啊,您之前給的銀子都被我花完了,這次鋪子還沒進賬呢。」
一桌子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白英在一旁忽然驚訝道:「首富那今兒個要拋繡球招親的就是你堂妹了?」隨後沒忍住又將他們之前關於拋繡球招親不可靠的討論給說了出來,「你堂妹和伯父就沒有考慮過這些?」
周乾嘆了口氣,隨即表情有些複雜:「這裡面事多,拋繡球差不多馬上就開始了,到了我再跟你們說吧。」
周家拋繡球的地點選在了他們家在東街買下來的一座閣樓上,閣樓三層之高,站在上面能看見整個東街的景象。
周乾帶著一行人站在閣樓右邊的一顆大榕樹下面,指著不遠處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跟他們介紹道:「我堂妹只想把繡球拋到那個人的手裡,那是她喜歡了好幾年的心上人。」
周乾的堂妹周珣和那個男子相識了五六個春秋,看著他從一文不名慢慢考中秀才,男子也曾允諾等考中舉人亦或是考上京城就和周家提親,可是周首富已經等不及了。
他的女兒早已及笄,再不嫁人就要成了老姑娘了,而這個不過剛中秀才的年輕人他是看不上眼的。
他給周乾父親去的信里曾說:「那樣的酸秀才怎麼能配得上我周家的女兒。」
周珣擰不過,可也死活不願意嫁給別人,她思來想去跟周首富達成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協議,拋繡球來決定她未來的夫君人選。
「我伯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你說萬一真是一個幹啥啥不行的人搶走了繡球,我堂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毀了。」周乾撓著頭道。
沈佳禾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閣樓,想象即將到來的拋繡球的場景,回了一句:「或許他們父女兩都打著什麼小算盤呢。」
「周家小姐來啦!」人群里突然有個聲音喊道。
一輛十分氣派的馬車慢悠悠的往閣樓這邊來,馬車金碧輝煌,周邊丫鬟僕役環繞,的確是比京城裡的一些貴女出門還要氣派。
馬車在閣樓門口停下,一雙素手送馬車裡伸出,丫鬟立刻伸了手過去攙扶,只見一個嬌嬌柔柔的姑娘,穿著朱紅的金蝶石榴裙悠然的下了馬車,她若有似無的朝著人群里瞥了一眼,就聽見一陣抽泣聲,裙擺翩躚而過,一陣香風瞬間眯了人眼。
沈佳禾小聲跟裴源咬耳朵:「沒想到周家的姑娘長得這麼好看。」
裴源看了看站在他們一側的周乾,打趣道:「不過先前看見周兄,倒真的是想不到。」
周乾白了兩人一眼,正想要帶著他們去閣樓打聲招呼,忽然看見閣樓那邊瞬間起了一大片的厭煙霧。
那煙霧來的突然,只一瞬間就看不家閣樓裡面的任何東西了,一時間閣樓下面的人都驚慌起來,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裴源摟著沈佳禾往榕樹後面去,又高聲吩咐流觴看好白英千萬不要走散了,這時周乾卻是大喊一聲:「堂妹,堂妹她在樓上。」說著就要往人群裡面擠,想要趕緊去閣樓上面查看一番。
人群四散逃竄,周乾哪裡擠得過去,裴源將沈佳禾帶到最高處,囑咐道:「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周乾。」
剛準備離開,沈佳禾卻是一伸手將裴源拉住了,「你看那邊。」
順著沈佳禾手指的方向,裴源看見一個黑衣人帶著周珣往北面的一個林子里飛去,那人輕功不弱,能將人從三樓直接帶出,身手應該也不差。
「跟上去看看。」裴源攬過沈佳禾的腰身,跟著黑衣人的方向飛去。
在樹林深處黑衣人停了下來,他對周珣倒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只扔在地下就朝著空蕩蕩的林子喊道:「人帶來了,出來吧。」
一個穿了一身蜀錦長袍,腰間帶了一枚金蟬的男子搖著扇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笑著朝那黑衣人扔了一個錢袋子:「雖說銀子花的多了點,不過找你們還真是放心,事情辦得這麼快。」
周珣看著快要走到跟前的男子,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林海,怎麼是你,你想幹什麼?」
林海抬手拿起周珣耳邊的一縷長發,放在鼻子下面輕嗅了了一下,表情十分猥瑣:「沒想到是我?也是,你周大小姐一心想的都是許彥,哪裡還能想到我呢!」
「這跟你沒關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周珣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不料林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面前一帶:「還想走,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能將你弄來這的,我看得上你才會大張旗鼓找人上門提親,那可是給你們周家臉了,可你倒好,你父親明明都同意了,你卻三番五次的拒絕。」
「我不喜歡你,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林海你死了這條心吧!」周珣使勁掙扎著。
沈佳禾和裴源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樹上,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沈佳禾捏了捏手指,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讓她碰見了,那對方也就只剩下一個死字。
裴源帶著沈佳禾從樹上輕輕躍下,待沈佳禾站穩,在林海見周珣還在百般掙扎,一把將周珣撲倒在地準備強上的時候,裴源一腳踹了過去。
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林海啐了一口:「哪來的兩個雜碎,敢懷老子的好事。」
「嘴賤,掌嘴!」沈佳禾一個箭步上前,兩手左右開工,連扇了林海好幾個耳光。
林海被打的有些懵,一時之間竟是忘了還手,等沈佳禾停下之後,剛想出手,就被裴源上前一把折斷了手腕:「手也賤,斷了吧。」
林海嗷嗷叫的跪了下來,他扶著自己那被折斷的手腕,沖沈佳禾他們喊道:「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你們最好現在就乖乖給老子我陪個不是,不然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他話音剛落,遠處的黑衣人靜靜的看著裴源將林海的另一隻手也給瞬間折斷。
沈佳禾還拿了一根銀針在他眼前晃了晃,威脅道:「要是再鬼喊鬼叫的,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說不話來,你信不信?」
林海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朝著不遠處的黑衣人喊道:「你愣在那做什麼,老子花了那麼多的銀子不是讓你來這看戲的。趕緊將這兩個人給我擺平了,老子再將銀子加一倍給你。」
黑衣人拖著手裡的長劍往他們的方向走來,林海冷笑著看著裴源兩人:「今兒個你們三一個都走不了,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嘛,我就讓你們一次性管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