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七:范蠡追憶之越女傳藝
再看范蠡,一見西施受傷,急忙抱住西施的身體:「夷光,你怎麼了?」聲音焦急,手無足措。
計然見西施受傷,又看到范蠡此刻對待西施的表情,知道範蠡是真的愛上了這女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悔恨,若不是自己出的那七殺,何至於造成如此人間悲情。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范蠡的肩膀,蹲下身抓住西施的一手,食指扣住脈關,過了一會兒,抬頭對范蠡說:「少伯,勿要心傷,她剛才被阿青的劍氣傷了心脈,再加上她本來就有心痛的毛病,故此才會如此,待我開上幾副湯藥,喝了下去,靜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聽到老師如此說,范蠡心中方安定下來,抱著西施嗚咽道:「都是我不好,若我不去尋你,你就不會發生此事,我為何要去尋你啊!」
「范郎,你也莫要傷心,能遇上你,也是我的緣分,能得你真愛,此生足矣。」西施寬慰范蠡,抬起手輕輕的拭去范蠡的淚水。
「少伯,先不要傷心,或許此次夷光受傷會是好事,你且隨我去見越王,就說夷光練琴太過辛苦,且本身就有心疾,導致心疾發作,恐不能去完成這項任務,讓其另派人選吧!」
那范蠡一聽,眼中一亮,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還好老師提醒。遂讓阿青照顧西施,與老師一起去見那越王。那越王其實早已知道範蠡與西施的戀情,只是一直未曾說破。此時聽那范蠡說到西施心疾發作,眯縫著眼睛笑著對范蠡說:「少伯,我知你對西施心有好感,只是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誤了復興大事啊!」
范蠡一聽,心中暗驚,知道自己最近的所為已有人稟告了越王,遂趕緊回復:「大王,此卻非臣虛言,適才臣路過西施的那個宮殿,見其宮門打開,裡面有人聲傳來,遂進去一看,卻是西施跌倒在地,口角有血跡流出,因臣知其有心口痛的隱疾,故判斷此次是因練琴勞累所至。」
計然也上前回稟:「大王,確實如此,臣剛好尋到可訓練士兵之人,帶其路過那宮殿,聽見琴音美妙就駐足傾聽,突然琴聲崩斷,就進去一見,卻是發現那女子跌倒在地。」
越王聞聽,站起身來左右踱步,捋著鬍鬚:「若真是如此,可就十分不妙,不能因此而影響孤王的復興大計,傳太醫,速去瞧瞧!」
時候不長,那太醫回稟,果然如范蠡、計然所說。越王停下腳步望下眾大臣:「你們說說,這可如何是好?出個主意來商議一下!」
這時那文種上前問那太醫:「此病若是醫治,可有把握治好,要多久?」
那太醫沉思了一下,說道:「心疾十分難以調製,下官判斷需要精心調製,或三年可好。」
「大王,依臣所見,送給吳王的美人必不能是病體,否則不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會引起吳王的惱怒,而這西施又是承擔此次任務的最佳人選,若換他人恐難以勝任,因此臣建議就等上三年,況且我越國也需積累國庫強兵富民的時間。」
這話一出,范蠡心裡一陣哀嚎,文種啊文種,難道你不知道我心中的苦么,為何不趁這大好時機幫我一把?
那越王沉思了一下,覺得文種說的有道理:「好吧,就按文大夫說的辦,這西施一面調養身體,我們也要趕緊強兵富國。辛大夫,你去尋的練兵之人在哪,帶來給孤王瞧瞧!」
「此刻她正在西施那,臣這就讓她過來。」
時候不長,計然領著阿青進來見越王。又是個女子,這二人出去尋人怎麼盡找女子,范蠡本就是找美人也就罷了,這計然去找練兵之人怎麼也找的女子,難道是戲耍孤王不成。越王越想越氣遂沉下臉來,問道:「這就是你尋來的練兵之人?又何本事啊?」
計然已知那越王看到阿青必是會如此,心中早有打算,上前一步回稟:「與其說給大王聽,不如現給大王看。請大王找來一些兵將中的佼佼者,與阿青一試便知。」
「速去讓孤王的護衛集合。」說罷率先走出宮殿,來到殿外。
時間不長,那越王護衛集合在殿外:「說吧,怎麼個試法?」
計然示意阿青一下,阿青走上前來,嬌聲的說道:「回稟大王,可選其十名與妾對決。」
「你是說你一人對戰十名孤王的護衛?」越王感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問道。
「是的,大王。」
那越王向兩側大臣望了望:「孤王沒有聽錯吧,這麼一個嬌滴滴小姑娘要對戰十名護衛,那護衛不敢說是最優秀的,但也都能一個抵上普通士兵兩三人的,確定不是開玩笑的?」
計然走上前:「大王,既然阿青如此說,必是有把握的,不妨一試。」
「去,取一些竹子來,做成劍長大小,包上布,再沾些麵粉,注意點別傷到阿青姑娘。」
一群護衛嘻嘻哈哈的取來竹劍按越王的指示包好,完全沒將這次比試當做一回事。
「我們都準備好了,要怎麼個比試方法,阿青姑娘?」一個領頭的護衛問道。
「向我進攻!」
護衛哪將阿青當做對手,一個個嘻嘻哈哈的隨隨便便舉起手中的竹劍攻向阿青,
可就在這時,護衛感覺眼前一花,那阿青已消失身影,同時每個人都感覺咽喉處一緊,不知被什麼點了一下。
身為當事人不曾有感覺,可旁觀者卻看得明白,那阿青就在身形一晃時,手中竹劍連點十下擊在護衛的咽喉處,留下雪白的麵粉痕迹。
那越王向前一探身,狠狠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那護衛咽喉處的麵粉是真的,當真是又是驚訝,又是生氣,抓起一個花盆朝那護衛們砸去:「你們都給我認真點,丟盡了越國的臉面!」
「啪」那花盆摔個粉碎,泥土散落一地,唬的護衛們心驚膽戰,也知道剛才輕敵了,遂趕緊拍打掉身上的麵粉,形成一個環形將阿青包圍起來,那領頭的向阿青一抱拳,「剛才我等輕敵,也蒙阿青姑娘手下留情,還望阿青姑娘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可以!」
待那護衛站好,叫了聲「開始」。就見一團綠影如旋風般掃過,每個護衛就覺得手腕一疼,手中竹劍噹啷一下掉落在地,緊接著又是咽喉一緊,再看那阿青,此刻已站在圈外。
這當真是驚瞎眾人眼球,第一次還可說是護衛們大意,可這第二次就不同了,那每個護衛都提高精神小心提防,可還是全部敗北,敗的如此之快。
那越王剛開始是驚呆住了,緊接著大叫一聲「好!」然後就鼓起掌來,其他大臣一見大王鼓掌叫好,也紛紛鼓掌。
待掌聲靜下來,越王走下台階,來到阿青面前:「阿青姑娘果然異人也,不知你這劍術是如何練得?跟何人所學?」
「阿青並未向人學習,所練劍術,乃是阿青放羊時,有一白猿傷害羊兒,為了保護羊兒,阿青便與白猿打架,打架多了自然就會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有這事?
「哦?那你能說一說你這劍法的特點么?」
「那白猿公公速度很快,我起初跟不上他,但後來我就想出了內動外靜,后發先至,以靜制動,靜如磐石,動如疾矢。」
「原來如此,那你能將你的劍法傳給孤王的士兵么?」
阿青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回大王,阿青只會用,如何教卻是不會。」看了眼計然,又說道,「不過辛大夫知識淵博,他或許可以將我展示的劍法講給將士們聽。」
那越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只要能將孤王的士兵訓練好怎麼著都可以,辛大夫,既然阿青姑娘點你的將,那你就好生輔助阿青姑娘,給孤王將士兵訓練好。」
計然羞了個老臉通紅,上前領命。
「只是要訓練多少士兵合適?眾位大臣說說看。」
聽到大王相問,下面的臣子紛紛討論,有說一萬,有說兩萬,各有各的依據。看到這些人憑空亂想,不著邊際,計然上前一步,向越王建議道:「大王,計然以為三千足矣。」見越王投來疑問的眼光,又解釋道,「首先,我們訓練士兵不能大張旗鼓,需小心謹慎,不能讓吳國探知,因此人數易少;其次,要從士兵中選拔資質上層的士兵訓練,如此才可事半功倍,這樣一旦精選,人數也就下來了;而且,阿青訓練的士兵必將是以一敵十的精兵,訓練三千實則相當於三萬;另外,阿青訓練時,每次人數不可過多,這種教練劍法人數過多則照顧不到每個人,那效果就會降低,計然以為每隊五十人,一天兩隊,連續訓練一個月,如此正好三年時間,正與實施美人計同步。以上是計然愚見,請大王定奪。」
那越王仔細傾聽,反覆琢磨,一抬頭,臉上露出堅定神色:「好!就按辛大夫所說辦!望我們君臣上下同心,共赴大業!」
就這樣,計然與阿青每日間負責訓練挑選的士兵劍法,范蠡陪伴西施遊山玩水調養身心。越王與一眾大臣繼續與民同甘共苦。
如此三年一晃過去了,其他各方都很順利,士兵練劍練得很到位,技擊手法明顯提高很多,雖不似阿青那般厲害,但也幾乎都可以達到以一敵十。國力方面,越王與眾大臣繼續採用七策方法,很快積累了大量財富,糧倉的糧食也富足起來。
而安排范蠡陪伴西施遊盪山水這項決策卻是越王的一個失策,其本心是好的,讓這對情侶多相處一段時間,畢竟三年後就要拆分他們,可是卻忘了愛情會讓人沖昏頭腦,三年朝夕相處,誰能保證不越禁區。一年後,那西施為范蠡誕下一子,此時二人正躲在一個叫語兒鄉的地方,一個無人認識二人的地方,生下孩兒后,就地取名叫語兒。二人每日陪伴語兒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三年期限即將臨近,西施的臉上愁容越來越多,范蠡也經常躲到無人處暗自落淚。一日,范蠡流著淚對西施說道:「夷光,夫君無用,終不能保你與夫君共度一生,我明日起將在此地修建一座高亭,若你想念語兒和我,就朝這個方向看看。」話一出頓令人潸然淚下,西施一把抱住范蠡痛哭起來。第二天,那范蠡果然開始請人建亭,那亭只有一個要求,要高,范蠡給出的高度是高達十米。經過工匠們的努力,三個月後,這亭子終建好,一塊大的亭匾掛在亭檐下,三個鎏金大字「語兒亭」,方向朝向西北。眾人都是不解,為何要建如此高的一座亭子,范蠡也不做解釋。那西施見那亭子建好,來此相看,手撫那亭柱強忍心中悲痛。待到三年時間一過,夫婦二人將語兒寄托在一農戶家,返回了會稽山。
越王一見范蠡和西施按時返回,也未有異樣,心中很是高興,誇讚了范蠡一番,遂安排人送西施入吳,范蠡為代表。不知情者以為是好事,知情者莫不為二人心傷。
一夥隊伍浩浩蕩蕩出發,途徑語兒鄉,西施不敢駐足停留,只是望向那語兒亭,心中暗自流淚。范蠡一見上前輕聲安慰,務必要堅強活下去,待越王復仇后,再與語兒相見。西施掩面點頭。這一幕,卻不知如何流傳於外,後世有人以竹簡記載「蠡與施潛通,三年始達吳,以語兒亭為質,施不得不勉。」每每讀到此當真是淚如雨下,為其凄美的愛情故事所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