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陪著永璂蘭馨兩個臨了一會子字帖,又教永璂解了一回九連環,中午小憩片刻后,已近午時,彼時眉目間疲憊盡去,風傾玉更顯得容光煥發,風華絕代,喜得永璂膩歪在風傾玉懷裡就是不肯下來,小臉兒蕩漾著心滿意足的神色。
「皇額娘,皇阿瑪今天會過來和我們一起用晚膳嗎?會不會騙我們?」永璂仰臉問道,因為有些緊張,小臉兒漲得通紅,雖然他是嫡子,可是並不得乾隆喜歡,甚至因為某些人的枕頭風,常得訓斥,如今能見一面,那就已經讓這孩子歡天喜地了。
在孩子小小的心靈中,對父親,總像是對於天神一樣仰慕。
還是小正太可愛啊,風傾玉忍不住捏捏他的腮幫子,大吃嫩豆腐,滑滑的相當有手感,臉上笑眯眯地道:「你皇阿瑪是金口玉言,那是天下人的表率,怎能言而無信?」
永璂悶悶地道:「可以前皇阿瑪就言而無信過。」
風傾玉一愣。
恰好容嬤嬤端茶上來,聽了永璂的話,眼圈兒不由得一紅,咬牙切齒地道:「十二阿哥沒說錯,這麼些年來,有多少次皇上該來坤寧宮的,都被淑嘉皇貴妃宮裡和令妃宮裡的人半路攔了去,不是病了就是難受,裝狐媚子。先前沒想過,如今聽了娘娘的話一想,倒是淑嘉皇貴妃攔的次數最多,只是不著痕迹的,沒有令妃那麼張揚罷了。」
摩挲著兒子,不得不感嘆景嫻實在是笨得可以,連這一點子宮斗手段都沒有,風傾玉笑得有些諷刺:「聽來,只用這麼些手段爭寵,我都沒法子勝過她們,可見我也是個極笨的。」
容嬤嬤頓時沒有話說了,這句話她可不能贊同,雖然她也認為皇后那時候很笨。
房中寂靜了片刻,風傾玉抬頭看著容嬤嬤,吩咐道:「明日將我私庫中的東西列了清單給我,金銀之物和其他東西分開,我現在,也該為我們娘兒幾個打算打算了。」金銀錢財雖然俗氣,但是卻是必需之物,有了黃金白銀才能建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
乾隆雖然現在不怎麼抽風,但是將來誰說得准?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可不能因一時的得意,而枉顧了乾隆中後期的種種歷史。
她不需要邀寵,她只需要能保住他們娘兒幾個的勢力,大清江山,是愛新覺羅的,不一定非得是乾隆的,永璂也姓愛新覺羅,永璟也是愛新覺羅的子孫,乾隆若不抽風還好,倘若果然如還珠格格裡面那樣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只寵幸一些小人,那就休怪她不客氣。
容嬤嬤不解地問道:「那些清單娘娘都是知道的,怎麼今兒個又想查看了?」
「看過之後,讓我心裡有數,自有我的用意。」風傾玉擺擺手,有些事情,容嬤嬤還是不知道的好,封建社會這些女人家,想得自然沒有自己這般膽大,她需要用一筆錢在宮外建立勢力,而且是一定要掌握住商業市場大方向的勢力,也就是經商。
如果說農業是民生的根基,那麼商業,就是大清江山的動脈。
商業,會掌控住市場的根基,會握著民生的動脈,基本上也會轄制住金錢的流通。
乾隆如此敗家,雍正所留的國庫,那麼龐大的一筆財富,不到二十年就被他花得七七八八,後期全靠買賣官職與大貪官和珅從中斡旋,方才有富足生活,因此從現在開始,她需要給永璂賺取足夠的金錢,至少要給永璂除掉將會出現的金錢危機。
不管要做什麼事情,有錢能使鬼推磨,錢,是必然的。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她可不會存著什麼士農工商的階層分級,認為經商是卑賤之事。
但凡八旗貴族,皇室宗親等等,哪一個門下沒有門面生意產業?田莊、店面比比皆是,身為皇后,自然也有自己的田莊和鋪子,景嫻名下就有不少的產業,所以風傾玉的這個打算很容易完成,而且不會引人注目,她不會笨到放在明面上。
「娘娘的話奴才記住了,今晚就整理出來,明日交給娘娘。」見到皇后如今睿智聰穎,一舉一動自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容嬤嬤當然沒有異議,甚至也為之喜悅,容色一掃往日的焦慮之色,笑道:「娘娘,恐怕皇上一會子該到了,奴才這就吩咐做些皇上愛吃的。」
風傾玉點點頭,揮手叫她下去,又叫人把蘭馨也叫過來。
永璂不懂金錢之道,也聽得懵懵懂懂,依偎在風傾玉懷裡撒嬌道:「皇額娘查看私庫,是要給兒臣東西嗎?兒臣要好多好多好玩的,到時候給十一哥哥看,十一哥哥可喜歡了,現在穿戴的都是兒臣的呢!」
蘭馨剛剛走進來,聽了這話,忍不住咯咯直笑,道:「我也沒見過十一弟這樣小氣的,這麼小就開始拿著算盤珠子撥動著,生怕別人佔了他一點兒便宜。」
一抹冷厲之色從風傾玉眼裡一閃而過,旋即笑道:「這也是他天性使然罷了。」
說到這裡,她亦開始思索著永璂身邊的人和事。
關於永瑆這個孩子,年僅四歲就開始為自己打算,可見是個極其精明之人,淑嘉皇貴妃的三個兒子,能在令妃的勢力之下活得無比自在,個個均是平安一生,且有極其高壽之人,可見他們三兄弟從小到大本就是抱成團的,若說沒心計,打死她都不相信。
在清代歷史上,永瑆三兄弟個個都過得非常好,不是親王就是郡王,雖然永璂過繼了永瑆的一個兒子為嗣子,但是平時他們居然不說幫襯永璂一點,尤其是永瑆還是那拉皇后撫養長大的,永璂過得那麼凄慘,他自己卻過得很瀟洒,由此可知,這其中永瑆對永璂,並不是許多還珠同人中說的那樣兄弟情深,對於嫡子,他也極為忌憚。
甚至有可能,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令妃的把柄,淑嘉皇貴妃勢必會告訴自己的兒子。
為了永璂,她得防著永瑆,即使仍舊把永瑆養在她的名下。
蘭馨和永璂自然都想不到這些,一左一右依偎著風傾玉,一個坐在炕上寫字,一個坐在旁邊綉荷包,風傾玉料想乾隆也是時候過來了,素知乾隆那廝就是個沽名釣譽之人,最想標杆自己是個風流才子,便命人設案,揮毫作畫。
當乾隆進來之時,就是看到這麼一幅溫馨而秀雅的畫面,尤其是風傾玉鬆鬆地挽著慵妝髻,皓腕如玉,紅袖添香,滿身都是書卷的清氣,美得彷彿不是塵世中人,不禁一呆,心痒痒地問道:「皇后什麼時候也喜歡作畫了?朕還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