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庶女當妾8

華太醫年近六十，但頭髮和鬍子仍烏黑髮亮，精神奕奕。不過給季塵瀾摸脈時，六十歲的褶子一下子都出來了。

「殿下，出行濱州這一月可有正常飲食？」

季塵瀾把手收回來，表情冷淡。穿上蟒袍的他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他不說話，華太醫看向黑風。在外，都是黑風照料太子起居。

黑風梗著脖子，微微搖了搖頭。

華太醫還有什麼不明白。他轉臉看向季塵瀾，六十歲的褶子一下縱橫交錯，一臉心酸。「殿下啊，您總是這樣，老臣也無能為力啊。」

季塵瀾對待他的賣可憐無動於衷。「開藥。」

華太醫臉上的褶子更深了。「殿下，這葯也不能常喝。葯補不如食補，您再這樣下去，老臣開的葯藥效也不起作用了。」他就是不明白了，怎麼還有人不喜歡吃飯寧願喝葯呢。

每次看到太子殿下外出回來都瘦一圈，他的心都要抖一下，回宮給皇上稟報時還要抖一下。他還想平平安安過完自己七十大壽呢。

季塵瀾還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死樣子。華太醫泄氣，這位太子爺從小就是這樣，只要他不想聽，他就裝作聽不見，任你怎麼說都不動搖。

華太醫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殿下，您的胃疾已經影響了您的身體，您若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扛不住的。」

季塵瀾總算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孤知道了。」

然後沒了。

華太醫是吹著鬍子瞪著眼離開的太子府。

華太醫離開后，黑風依舊端來一碗養胃湯。這樣用頂級食材和藥材做的養胃湯不少，但季塵瀾多數喝三口，小半碗都不到，然後就不喝了。

但哪怕是小半碗，黑風也照舊每日不斷地端上來。

「殿下。」黑風又端來一些糕點。

季塵瀾從小就不喜歡坐在飯桌前正正經經的吃飯，就算坐下來，也是不動筷子。也就這些小零嘴，他偶爾還能吃一兩口。一個普通人長此以往都受不了，何況是練武之人。

如今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內力不能再用。

端上來的都是季塵瀾喜歡的幾樣，偶爾也會添得新花樣。說是喜歡，每樣也不過最多吃兩口。太子府半月換一次廚子在京城已經不是秘密了。

季塵瀾看了一眼，隨意捏了一塊山藥紅棗糕。然後繼續處理公務。

季塵瀾處理公務不喜有人打擾，黑風見此，悄悄出去了。黑鷹很快走上來。「如何？」

黑風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兩個時辰，只用了小半碗湯和一塊糕點。

如果不是他一天三趟不辭辛苦地送湯，太子殿下也許早就倒下了。

黑鷹的眉頭擰緊，之前華太醫的話他也聽到了。但主子厭食挑食的毛病怎麼都治不好，這幾年太子府換的廚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宮裡皇上和皇後娘娘也是變著法的給太子殿下做吃食。

黑風和黑鷹不禁想起太子殿下尚年幼時被人下毒一事，當時兇險萬分，即便毒解了，但卻落下了這個毛病。皇後娘娘每次見到太子殿下，都要哭一通。

唉。

兩人相視一眼，不禁嘆口氣。身為皇家人，難料皇家事。誰能想到這樣驚才艷艷的太子殿下有一個這樣的病。

時間一晃，端午將至。

秦淇淇讓翠姨給其他下人們添了一套新衣裳，又多發了半月的月銀。大家一派其樂融融的準備即將到來的節日。

秦淇淇看著大家高興的忙活，心裡微嘆口氣。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大方，但不知中秋前她就要回京城了，她能帶走的人不過蓮兒雲裳還有翠姨三人。剩下的人，要麼就是交給莫奶奶，要麼交給何家的，以後啊，都可能見不著她這位青春靚麗的小主子了。

系統聽著宿主對自己的形容，默默低頭。唉，它發現宿主真是越來越自戀了。

大掃除，包粽子，還有放河燈。這些都是端午特有的習俗。

最最讓人期待的就是放河燈了。

去年春雨之前，秦淇淇就派人挖寬了門前的小溪，又派人在周圍多種些樹。經過兩輪的春雨洗禮，門前的小河已經有模有樣，再搭建一座石橋，在橋上看河燈，可謂是件極為愜意的事。

看著周圍莊子的佃農和管事丫鬟們紛紛到小河邊放河燈，人剛好不多不少，再在河邊點上幾個燈籠，別有番鄉野自然的美。

翠姨再一次感嘆小姐的眼界長遠。當時她們手裡剛有些銀錢，買下附近的幾片農田後秦淇淇就要修河道。翠姨一直認為修河道那是官府的事，跟她們農戶有什麼關係。但秦淇淇堅持，不僅修了這一段的河道，還到水源頭挖了一個大坑蓄水。經過兩年的雨水，如今這條涓涓小溪已經大變樣了。

蓮兒嘴巴快，還沒等翠姨開口，她就開口道：「小姐！您真聰明！您看今年咱們就可以在這放河燈了！也不用到街上去了！」

秦淇淇笑笑。「我可不是為了方便大家放河燈才修的這條河。當初打算將附近的農田買下再建個小院子，我就發現水源不夠，我還問了一些老佃農，他們這時常出現水不夠而莊稼收成減少的事。我注意到了這附近的唯一一條河，還未到冬天，河床就幹了。這麼小的河，連條魚都養不住，又何況養人。所以我才讓人修了河道。這也不算是光為了我們，也造福了附近的佃農們。」

聽到她一番解釋，蓮兒和雲裳驚異地看著她。完全沒想到買地還有那麼多講究。

翠姨似有所悟，低著頭想些什麼。

秦淇淇笑笑，站在橋邊，望著隨著河流偏遠的稀稀疏疏的河燈，眼裡的光明亮動人。這一年多，她陸陸續續不著痕迹地教她們一些道理，尤其是看待事情的多面性，漸漸打開她們的眼界。相信未來有一天她進了太子府，她們能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看著宿主還沒進太子府就已經開始憂心之後的事了，有點為她的「深謀遠慮」感到由衷地佩服。但覺得她的危機意識是不是太強了點？

秦淇淇也沒想到，自己會提前見到原主日思夜想的太子殿下。

過完端午第三天，秦淇淇帶上蓮兒和雲裳換了身棉布服下田去看莊稼長勢還有蟲患，三人一人一個兜里，提著個籃子，歡快地走在鄉間小道上。遠遠望去，三個姑娘並肩走的畫面倒是十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