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震驚
四福晉瞧著那張清麗姣好的面容,微微一震,腳下一個踉蹌,被身邊的嬤嬤扶住手肘,才穩住了身形。
瓜爾佳貴人面上露出一絲詫異,「四福晉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四福晉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扭過頭,匆匆離開。
出了鍾粹宮,四福晉按住慌跳不已的心,臉色微白。
她身邊的鐘嬤嬤同樣面色驚異,聲音微顫,「福晉,怎會這樣?」
「回府。」四福晉沒心情回答她的疑問,只簡單撂下兩個字。
此刻的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府中。
馬車停下,四福晉扶著鍾嬤嬤的手匆匆回了正院,還未坐下,就吩咐丫鬟紫蘇,「去瞧瞧那位瓜爾佳氏可在。」
紫蘇應了是,出去了。
四福晉又叫了一個太監進來,「去請貝勒爺過來。」
吩咐完,四福晉渾身虛軟地坐在榻上,捏著眉心。
儘管知曉那個人不可能出現在府中,但如此巧合,尤其那個人還是那樣的身份,府中放著這樣一個人,叫她如何能夠安心?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難熬的,當得知瓜爾佳氏好好地待在屋子裡,四福晉不知該不該鬆口氣。
那樣相像的兩個人,卻出現在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讓人知曉,會是何種結果?
她不敢想。
四貝勒聽說四福晉有要事,匆匆趕了過來,見她臉色很差,皺著眉問,「出了何事?」
此刻的他尚算鎮定,壓根未料到四福晉會說出怎樣令他震驚的消息。
四福晉屈膝行了禮,在堂屋的桌前坐下,整理了下心情,才道:「妾身今日在宮裡瞧見了新進宮的瓜爾佳貴人。」
四貝勒神色如常。
四福晉按捺著不安的情緒,嘴唇哆嗦著,接著道:「那瓜爾佳貴人和昨日出現在府中的瓜爾佳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四貝勒險些掀翻了桌上放著的茶杯,倏地起身,俊臉鐵青,「你說什麼?!」
四福晉苦笑,「妾身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這的確是事實。妾身不知是怎麼回事,剛剛讓人去瞧了眼瓜爾佳氏,人還好好地待在府中,那宮裡的瓜爾佳貴人又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相貌,同樣的姓氏,如何會這般巧?」
四貝勒攥著手,良久,臉色恢復了鎮定,重新坐下,陷入沉默。
四福晉看向他,「四爺,若這二人是姐妹呢?那瓜爾佳貴人是否有姐妹?可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四貝勒沉吟片刻,喚來蘇培盛,「去查一下,協領祜滿家中有幾個女兒。」
蘇培盛面上一閃詫異,旋即應聲退下了。
四福晉也已恢復了平靜,只是臉色仍有些蒼白,「妾身在想,無論府中的這位瓜爾佳氏是何身份,不能讓旁人知曉府中有這樣一個人。何況,這位也懷著身孕。」
簡直是巧的不能再巧,同樣的相貌,同樣是瓜爾佳氏,又同樣懷著身孕。
若非在宮中親眼瞧見了瓜爾佳貴人,又知曉府中的瓜爾佳氏還在,她定要懷疑是一個人。
便是現在,她都要懷疑那瓜爾佳貴人是什麼妖魔鬼怪,會什麼分身術。
只要想起府中的瓜爾佳氏,她就渾身發寒。
這瓜爾佳氏簡直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出現在別處便罷了,偏偏出現在這兒。
若讓人知曉府中有這樣一個人,旁人會怎麼想?宮裡會怎麼想?
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四貝勒也想到了,卻並未如四福晉般慌張,神色依舊鎮定。
想了片刻,他道:「瓜爾佳氏身邊都換成可信之人,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靠近瓜爾佳氏的院子,也不許瓜爾佳氏出去。
昨日見過瓜爾佳氏的奴才統統封了嘴。」
眼瞧著四貝勒面色平靜,四福晉也漸漸恢復了鎮定,頷了頷首,「妾身明白了。」
頓了下,四福晉看向四貝勒,踟躇道:「爺,昨兒您可是去了瓜爾佳氏的房中?可有問出什麼?」
四貝勒俊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在,端起一杯茶擋住臉,淡淡道:「並未。讓人盯著些,看她做些什麼,還有,派個嬤嬤照看她的起居,若她胎氣有何異常,即刻叫了胡大夫前去。胡大夫那兒,記得囑咐一番,讓他守口如瓶。」
說完,皺了皺眉,未再多言。
四福晉抿了抿唇,神色有點古怪。
若無今日之事,便是察覺出貝勒爺的異常,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有了宮裡的事,她莫名覺得不安。
「爺……可要想辦法把人送走?至少不能留在府中,一旦被人發現,事情可大可小。」
四貝勒默了片刻,道:「等消息回來再說,宮裡你也多費些心,看能否從瓜爾佳貴人口中問出些什麼。」
四福晉嘴唇囁嚅了下,終究沒再多說,頓了片刻,轉了話題,「麗母妃今日問起爺的傷,瞧著甚是關切,麗母妃像是真心關心爺。」
四貝勒挑了挑眉,久久未語。
從正院出來,四貝勒腳步微頓,抬腳去了尼楚賀所在的院子。
尼楚賀正挨著牆走著,仰頭欣賞著這裡的不同,包括一磚一瓦一檐,一草一花一葉。
實在是無聊透頂,準備出去走走,迎面就遇上了沉著臉的四貝勒。
腳步一頓,尼楚賀屈了屈膝,「見過四貝勒。」
態度相較昨夜好了些,但並未如初見時那般親熱歡喜。
四貝勒眸光深邃,靜靜地看著她。
尼楚賀沒等到他說起身,不想讓自己累著,兀自站起了身。
四貝勒未計較她的失禮,目光往下,落在她的肚子上。
因為才三個月,又穿著旗服,外表瞧不出什麼,女人的姿態依舊閑適,身形高挑,年紀不是太大,但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倒是有些許風情。
他不知宮裡的瓜爾佳貴人是何模樣,也不關心,但眼前的女人卻是令他有些挪不開視線。
自打昨夜的事後,他發現這個女人就在他的腦子裡,再也揮之不去。
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怒,都讓他忘不掉。
萬沒想到,一夜的思緒不寧,換來的卻是如此令人震驚的消息。
這個女人還有多少讓他驚訝的?
她究竟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