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989年3月19號！

硼河鎮，下門溝，有雷無雲。

不少地方或多或少出現了一些天氣異象。

「媽，我們現在能回去嗎？」

站在門口的許攸，看到側門那裡，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短髮女人，穿著藏青色的毛衣，外面披著一件到半腰的小坎肩，耳朵上還有一串吊墜，看上去保養的很好，臉上沒什麼皺紋。

曹夢攥著她的手，踩在門口的階梯上，問道。

女人四處看了看，「等…等村裡的委員會過來。你們都是學生，沒事！」

「阿姨，外面警察來了沒有？」

在屋子裡面的羅子萱收拾了下床鋪上的東西，跑出來，問道。

「已經有人報警了，過來還要點時間。」說完，女人扭頭看著曹夢，「夢夢，你們晚上一起睡得啊？」

「嗯，這是我朋友羅子萱，媽。」曹夢走過去，握著羅子萱的手，非常親密的說道。

「阿姨，我跟夢夢關係可好了，嘿嘿。」羅子萱笑道。

「嗯。」女人笑了笑，然後皺眉的看著外面，低聲道：「你們明天就開學了，我跟你們師傅說一說，看能不能讓村裡委員會的人，把你們送走。明天中午前，能出去就行。」

「明天中午？」曹夢聽了，臉上有些不開心，她還想今天回家，去鎮子上買杯冰沙。……嗯，她就是因為那杯冰沙，想回去。

「在這裡跟你朋友多玩一玩，不好嗎？」女人朝著羅子萱看過去。

「這裡有什麼玩的啊，我跟萱萱在這裡也是呆著。我想回家！」曹夢在羅子萱面前，也沒有藏著掖著什麼，直接開口對著自己媽媽，嬌聲道。

「別吵了啊。在屋子裡，跟你朋友看看師傅教的東西。媽去外面看看那裡怎麼樣了，能今天回去就今天回去。」

女人說道。

曹夢聞言立刻露出笑容，「好！但是，媽，我也跟你一起過去。還有萱萱。」

「不行！你去了幹什麼？別總是出去瘋！外面死人了，可不安全。」女人皺眉訓斥了聲。

「哼。」曹夢嘟著嘴。

「哈哈」看著女人走了出去，在旁邊的羅子萱抱著曹夢笑了起來。

曹夢扭了扭肩膀，她媽媽不在後，她倒是沒有那麼嬌氣了，「萱萱，我們過去玩那個伯爵遊戲嗎？」

「行啊。你去我就去。」羅子萱無所謂道。雖然她是想玩曹夢的手機，但是曹夢肯定也要玩。而且一群人在那裡玩那個遊戲也不錯。過程中死了后，還可以玩曹夢的手機！

「那走吧！」曹夢道。

「嗯。」羅子萱回頭把門關上，伸出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打了幾下，忽然小聲道：「夢夢，以後那個你用吧，我感覺我不入靜，皮膚用了那種藥液也沒用，吸收不了。」

「別啊，我感覺能減肥的！」曹夢側過身，給羅子萱看自己的肚子，「相信我啦！你不想你小肚子上的贅肉減下去嗎？」

「唉，好吧好吧！信你一次，哇！小夢夢，我怎麼連入靜都入靜不了啊！！」羅子萱整個人抱住了曹夢，聲音拉長了像一隻萌寵敗犬叫道。

曹夢嘴角弧度滑開一點點，安慰著摸了摸羅子萱的頭，純真溫暖的笑了笑。

她感覺有這樣一個朋友真好。

……

許攸收回目光，忽然朝著奶奶廟那裡看了一眼，不知是否錯覺，剛剛他好像感覺到有誰在那裡盯著他？

當然，這種事，並不會真的讓許攸一驚一乍。

看著編輯欄上的提示，「時空裂變，是因為我選擇的陣營和未來相反了嗎？所以產生了三個平行時空？」

「可為什麼是三個？」許攸站在門口，若有所思。

「那是許攸吧？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羅子萱走過來的時候，偏頭小聲問曹夢。

「嗯。昨天於果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感覺他不像是那種性格壞的人啊。」曹夢道。

「我也覺得。」說著羅子萱忽然喊了一聲，「許攸！去玩伯爵遊戲嗎？」

羅子萱當然不會承認，她是看見了許攸手裡的手機啊。

……哇，他跟曹夢去學校都可以帶手機！

她爸爸太嚴了！

「好。」被羅子萱叫了聲，許攸抬起頭，陽光的笑了笑，道。

平日里的交流，他當然都不吝笑容。

不過很少是有感興趣的話題，所以顯得話少冷淡。

但在黃毛男幾人的印象里，許攸很容易就會笑，這也是昨天晚上黃毛男主動湊上來想套路許攸擦桌子，問他學校的事。

只不過，當時許攸確實累了，轉身就走了。

跟著羅子萱兩人朝著廚房那邊走去，雖然腦海里的聖印非常緊急，但之前的注視，已經讓他的精神有些疲憊。他可以肯定，這種光點的消耗，對他的精力消耗同樣是巨大的。

而他必須保證消耗那些光點的情況下，還要有充足的精力去做一天的事情。

那麼著急也就是沒用的了。

「你們都過來了啊！」

黃毛男正在馬九玄那邊，聽到腳步聲音，回頭笑道。

「喂！！我還在這裡呢！」

木桶里，沒穿衣服的馬九玄的叫道。

「沒事啊，你別出來就行！」羅子萱噗嗤笑道。

胡成森跟周晉又在旁邊的灶台里燒了一鍋水，聽到羅子萱的話，哈哈笑出了聲。

「曹夢，你那個什麼藥液啊，你看馬九玄的一點都不疼！」

胡成森說道。

「欸？是欸！！」羅子萱聞言一臉驚奇的差點沒過去，「靠！你們男生真好，連藥液都不疼！」

曹夢奇怪道：「那麼燙的水，他不燙嗎？」

「就是看起來熱。也不知道師傅加了什麼。」胡成森道。

他剛剛還伸進手試了下，就是稍微有點燙，完全可以忍受。

許攸跟在曹夢腳後面進來，朝著馬九玄看了一眼，便坐到靠裡面的桌子後面。

一路上，許攸下意識感知著身體里走路各處的骨骼受力。

他感覺自己的這具身體就好像一具造物主的天工造物的機器，每一處地方都是那麼的完美精密。

當然，這種感覺首先是要他先清楚那數百個身體骨骼名稱註解。

還要明白十二經筋對於任何幾處骨骼相互的力的作用。

除此之外，他稍稍握著拳頭，真的有種感受到了皮部下的人體十二經脈還有那些網路全身的脈絡。

那種奇妙感，其實統一來源於，腦海里堪稱記了幾十年的理論知識對於全身的掌握。

在皮部受到寒冷的風的吹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寒冷、凍，這些單調的形容詞，而是大量的來自皮部篇的國術底蘊。那種細微到好似真的可以隨意的將某個皮部外環境的各種信息傳遞給體內，並針對外界變化實行自身調節和適應的功能。

但事實這都是錯覺，大腦知道了，身體還不會。

甚至可以說是黑洞。身體對於大腦知道的一切，還非常笨拙。

即使他現在知道了十二皮部、十二經筋是什麼，乃至自己的這具骷髏架子，但還是處於奇妙的理論知識實踐中。在這個過程中，他會發現很多奇妙的東西，但要應用到身上，還是要很長時間。

除了謝韋毅說的那種天才。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許攸依然發現了自己所知的不足和淺薄，他感受到的那種奇妙，也僅僅讓他認識到了自己身體最表層的地方。內部的經脈篇，還有經別，都是黑漆漆的。

不僅如此，如同皮部篇、骨骼篇，在大學里乃至高中，都應該有更複雜的理論知識，以及那些高級的力學知識。

但是這些在一本避水樁裡面顯然是沒有的。

腦海里感受的那股奇妙越是凸顯，越是迷醉，許攸才更加發現這個世界的國術的獨特性。

還必須要有學霸的腦子，把這一切都組合起來。

而在了解透徹自己的身體后，大學的頂尖武校學府里，還有心、體、氣、術、勢這樣的必修課程。

這些都已遠遠的透過了身體外面，對於國術真正的詮釋。

唯有把這一切掌握，才算一名合格的上三品職業武者。

感受著此時身體的那龐大的系統，許攸腦袋都有些眩暈，儘管那種感受非常奇妙，而且讓他想沉迷進去。但是他也很清楚，這是因為他基礎太差的緣故，才會產生這樣巨大的反差感覺。

如果是一步一步走來，腳踏實地的學生，絕不會有許攸這樣強烈的感覺。

而這種迷醉的感覺就好像毒藥，如果太過濃烈了，許攸的大腦甚至會崩潰掉。

之前多多少少有些遺憾沒有在空窗世界里讀完經脈篇，經別篇，許攸現在發現這竟也是一件好事。

剛開始預想的在下次開啟維特根斯坦之眼的時候，從網上找來所有初中到大學乃至博士的國術必修課本的熱意，迅速淡掉了。

「這樣也好，是我太過於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