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抓捕
「是這裡，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季衍解釋著，「當時公司里的事情很多，他感到煩悶，就在這邊的鄉下的江邊買了一個房子，煩悶的時候就來吹吹風，釣魚。」
知曉這裡的人都是少數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季時寒了。
同樣是孫子，老頭子不能做得太難看，只好都帶著過來了——這是很久以後，他才明白的事情。
知曉說到他心中的痛處了，蘇安寧沒有再接著問下來，伸手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的握住，無聲的給他安慰。
季衍沒有說話，反手握了回去。
鄉間的路並不好走，晃晃蕩盪了好久，才到了目的地。
下車后，蘇安寧看著眼前所謂的故居，整個人都失語了。
這房子只有一層，房頂上的琉璃瓦已經很老舊了，有一半似乎是因為碎了，換上了灰青色的土瓦。房子周圍貼的是幾十年前的白色瓷磚，很多已經剝落了，露出裡面青色的磚體，前面用竹架子搭了一個葡萄架——早就已經枯萎了，只剩下乾枯的藤蔓。
說破舊都算是抬舉。
蘇安寧不敢相信，印象中那位強硬而打扮得體的老人，竟然會住這樣的房子。
「走吧。」季衍掃了一眼周圍，沒有留戀的直接進去了。
屋內和屋外的區別並不大，只有老式的傢具和幾把椅子。
掃視了一下屋內，並沒有看到季時寒的身影，蘇安寧轉頭看向季衍，卻見季衍神色不變，甚至是微微勾了勾唇，平靜道：「我都追到這裡來了，你認為你躲得掉嗎？或者你是認為，逃避就能夠解決一切？」
冷淡的聲音在空屋子裡回蕩，良久后，就在蘇安寧等人都以為房間里沒人的時候，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草地上行走，旋即牆壁上的一張門帘被人掀開，季時寒走了出來。
那門帘后竟然有一道木門，外表和磚的顏色一樣，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凸出來的牆柱子，也難怪蘇安寧等人沒有察覺。
季時寒和他們對視著，目光掃過季衍的腹部，臉上扯出一個惡毒的笑容，遺憾道：「可惜了，原本我是對著你的心臟的，結果被這女人打亂了計劃。」
說著，他的目光掃向蘇安寧，裡面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季衍側身將蘇安寧擋在身後，冷冷道：「帶著一把水果刀就想一擊戳穿我的心臟，真不知道是該你愚昧還是天真的好，上學時期把生物學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此話一出，就有保鏢沒憋住笑了一聲。
季時寒原本裝出來的冷靜瞬間全盤崩塌，他惡狠狠的瞪著季衍，臉上還帶著被那對情侶打出來的傷痕，看上去分外兇狠：「季衍，你欺人太甚！我的一切都被你奪走了，你該死！你怎麼不去死！」
咆哮聲帶著露骨的恨意，一聲聲的，好似詛咒，聽得人直揪心。
蘇安寧條件反射的去抓季衍的手，被他用力的反握住，瞬間就安穩了不少。
冷冷的看著季時寒扭曲的面容，季衍顯得格外的淡定，「說完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我的差距，就在於遇事時，你只會埋怨，惱怒，而不懂得尋找自身的缺陷，所以，贏的人是我。」
說著，他的語氣甚至帶上了憐憫，像是在看一個為了生計而出賣丑象的跳樑小丑，「最令人可憐的是，直到現在，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缺陷。如果你沒有做出這番舉動，現在你也只不過是一無所有罷了，但現在不一樣了，你連最後的自由都輸了進去，還拿什麼跟我斗？」
從始至終，他的語氣都很平靜，就好似是個公平的裁判，在一板一眼的分析錯題所在。
然而就是這種平靜，讓季時寒更為瘋狂，他突然大喊一聲，拼了命的衝過來，手中拿著一直藏在背後的尖刀，用力的朝著季衍捅了過去！
那把刀和上次用的水果刀不一樣，它的刀身是錐形的，尖端鋒利無比，閃著令人膽寒的寒光，與其說是刀，不如說是錐子更為合適——能夠輕而易於的破開人的肌膚屏障，撕開肌理，最終戳穿心臟！
「季衍！」蘇安寧尖叫起來，想要去擋，還沒動，就看到黑色的身影一閃，保鏢已經飛快的沖了上去，精準的一腳狠狠的踹在季時寒的膝蓋上。
只聽一聲咔嚓令人肉疼的骨折聲，季時寒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捏著狠狠一轉，劇烈的疼痛傳來，逼迫著他鬆開了手，手中一空，尖刀已經被奪走了。
一系列動作的發生不過短短几秒。
季時寒狼狽的跪在地上，手腕不自然的彎曲著，臉上布滿了疼出來的冷汗，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已經說不出話了。
「真是不可救藥，以為同樣的招式，我會再次中計嗎？別把人想得跟你一樣的愚蠢。」季衍看似遺憾的嘆息，讓季時寒的臉更為扭曲了。
「恭喜你，又多了一條故意殺人罪，希望牢獄里的日子你會過得舒心。」季衍微笑著，示意保鏢將人帶上車，送去警察局。
保鏢示意，幾人用力的鉗制著季時寒的四肢，幾乎是用抬的，將人抬了出去，期間碰到他骨折的手腕，痛得他又是一陣嚎叫。
人群離開后，屋子裡很快就空了下來，季衍站在原地沒動，目光仔細的打量過四周后，才出聲道：「走吧，我們回去。」
「好。」蘇安寧應著，跟他手牽手回車裡了。
其實季衍會猜到季時寒在這裡的原因很簡單，現在的季時寒一無所有，到處都在抓捕他，而爺爺的故居又這麼偏僻，知道的人又很少，就算附近有人住，也只會把它當做危房，想不到這裡還會有人，這是他唯一可去的地方。
也許季時寒都沒想到，季衍還會記得來這裡的路。
車內，蘇安寧看著季衍冷淡的側臉，想了想，突然開口道：「以後我們的家，也修這麼一個院子，裡面架上葡萄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