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門請教寒夫子
她還交代步儒在村子里買了些黃豆,牛犢拉了那麼多,要補一下身子。
姜臻見到一頭牛,驚喜不已,圍著牛團團轉。
「姐,我們給牛做間房子吧,這麼冷的天,沒地方躲可不行。」
「好,我們用竹子給它搭個牛棚。」姜儀想了想,回答。
說干就干,兩人連忙去後面砍竹子,剛剛拿了黃豆回來的步儒又馬不停蹄的回家去借了把鋸子。
一同來的還有步水貴,他用挑了一擔去了穀粒,乾的禾苗過來,可以用來喂牛。
屋后一堆頭的大水竹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姜儀叫弟弟把竹子砍成二米半一根,她在地上挖了一道一尺多深的小溝,把竹子一根根緊緊相併的埋好,再用篾綁起來,做成牆。
一個二米寬三米長的小牛棚有點模樣了,步水貴則在旁邊把竹子分成兩半,去掉竹節,用正反相合的方法拼湊一起,做成棚頂,斜斜蓋在上面。
這樣的屋頂除非遇見大雨,不然不會漏水,步水貴能掙下這副身家,腦子還是挺不賴的。
四個人一起動手,這個規模不大的小牛棚很快就搭好了,姜臻又挑了些爛泥來,糊在頂上和牆上透風處。
就這樣,家裡添了新成員。
姜臻對這新成員照顧得無微不至,添草,加水,晚上怕它冷了,還把舊衣服搭在它身上。
每天早晚喂它一把黃豆。
大水牛養了六七天,不止恢復如初,還精壯了些。
這天,大馬哥帶著村裡兩三個村民一起過來。
「飛哥兒,這些天我們在自家田裡也挖了不少泥鰍,都晒乾了,自家也吃不了多少,弟媳不是聯繫上林風酒樓的嗎?幫我們的一起拿去賣行不行?」
「對對,你買給酒樓不是20銅嗎?我們都18銅給你。」一個村民附和道。
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人,叫他去和一個酒樓交涉做買賣,恐怕沒多少人辦得到,再說自己的貨也不多,帶去鎮上零售的話又麻煩。
步儒滿口答應道;「這樣的小事自然是沒問題,我去和春芽說說。」
姜儀就在門口,聞言走進來道;「幫你們賣自然沒什麼問題,只是我這裡也還有幾十斤,怕人家不要這麼多,到時又帶回來給你們,總是不方便。」
大馬哥想了想,道「那這樣吧,我們就把泥鰍干15銅賣給你,你怎麼賣都和我們無關了,好不好?」
姜儀本不想要,但是想到大馬哥幫自己家不少,而且都是鄉里鄉親的,能幫就幫吧;「行吧,你去把泥鰍取來看看,若是貨不夠好,我可不要哦。」
人情歸人情,做生意歸做生意,總不能貨不好也用錢收,結果搞得自己虧。
大家都說沒問題,於是他們都回家,十斤八斤的送過來,姜儀一一給他們結了。
之前還剩下一千五百多銅,買牛用了一千,買菜油和黃豆等用了二百,剩下的三百多銅收了二十多斤,後面的都先欠數的,回來再結賬的。
第二天,姜儀起了個大早,把之前曬的泥鰍干都裝起來,加上收上來的差不多五十斤,一共有一百三十多斤的樣子,裝好后在牛背上綁好,和姜臻一起出門去集市。
步儒原本打算在家裡看書,後來想到什麼,也要求要跟著去。
此時鄉下民風淳樸,鎖了門出去,也不虞有小偷上門撬鎖,撬鎖也不怕,裡面就一些糙米值錢的,所以就一起去了。
一路上,田野上光禿禿的,可能因為姜臻帶起了風氣,一路上見不少人在田裡挖著泥鰍。
三人走得很輕鬆,有了只牛就是不一樣,這百多斤在牛身上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要是叫著三個半大的小孩背著一百三十多斤,平均每人四十斤走二十多里,恐怕會累的受不了。
再次去到林風酒家,陳掌柜看了看這些貨,笑呵呵的道;「魚乾買得不錯,很多客人都會點一碟當下酒菜,一天能出兩三斤的,現在已經不多了,有泥鰍干代替一下也好。」
做一道魚乾,一碟用料最多是二三兩,一天能買兩三斤也算不錯了,比較也不是每個人都點。
在林風鎮這樣的小地方,有這客流量也算挺可觀了。
姜儀謝過陳掌柜,麻利的過完稱之後,身上又多了二千六百多銅,收的泥鰍干還有四百銅左右的賬,結餘也還有二千二百多銅,在這鄉下地方,也算有點錢在身了。
出了酒店門口,步儒道;「春芽,我想去找那老夫子,他書上寫的有些地方看不懂,我得去問問。」
對於學業上的事,姜儀一直非常上心,所以二話不說,就拉著牛,往上次吃粉的小店走去,向店主打聽到老夫子的住所,便在路上花10銅買了兩斤糕點。
原本是想買兩斤肉的,只是這20銅一斤的肉有些貴了,雖然現在有些錢,但也要看著用,再說,兩斤糕點上門請教些問題,也算拿得出手了。
根據麵攤老闆的指引,老夫子的家在鎮上一條不算偏僻,但又不甚熱鬧的街上。
敲開院子,老頭來看門,看到他們有些意外。
步儒連忙鞠躬道;「老夫子,冒昧來打擾了,今日上門是想請教一下,你這本《大學》里有些標註我看不懂……」
見是來討教學問,又或許是看到姜儀手裡的糕點,老夫子請他們進去。
一進去,首先看到是一個荒蕪的院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長滿了雜草。
面積約有五六十平方,院子前端是一堵圍牆臨街,後端是一間青磚瓦房,瓦房很破舊。
踏入瓦房,是一個大廳,廳中間有個天井,把大廳分為上廳和下廳,廳的兩邊是廂房。
上廳正中擺了些祖宗牌位,桌上沒有什麼貢品,就香爐里有幾根燒剩下的香梗,除此之上廳別無他物。
下廳也沒有什麼傢具,就幾張長木凳,一張桌子,旁邊牆壁上有幅老舊泛黃的孔子畫像,顯得非常的寒酸簡陋。
上次見的小男孩正俯身在桌子上,用根毛筆在泛黃粗劣的稻禾紙上練字。
七八歲的小男孩不會掩藏自己的想法,他看了看步儒放在桌上的糕點,微微咽了咽口水,但也沒有起身去拿,而是繼續低頭寫字。
步儒看了看他的字,雖然只有七八歲,但是一筆一劃寫得頗有模樣,寫得不比自己差,不覺有點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