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廣北風雲 (22)
「神經病!」
方晴向看白痴一樣的看了我一眼,並從我的身邊擠了過去。
在方晴經過我身旁的剎那,我抬手便拉住了方晴的手臂,而讓我驚訝的是,我明明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臂,可是卻又被她的手臂給震開了。
我無法形容剛才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像觸電,突然被高壓電電了一下一樣。
我正在一臉駭然的看著我的手掌,而方晴已經走進了她的小區。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我出現了錯覺,若說一個人身上帶電,這打死我都不信。
我不死心的追上了方晴,現在我根本無法確定這個方晴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從她對我的態度來看,我是真的難以分辨。
但在這難以分辨的同時,我可以確定一點,我能確定的這點便是,方晴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那些孩子的事。
這件事與她有關嗎?我希望沒有。
不管怎麼說,我不希望像她這樣的女人參與進這起殘忍的事件里來。
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韓東俊,而我的直覺也在告訴我,韓東俊便是這些孩子們的幕後黑手。
「你跟著我幹什麼?」方晴站定腳步冷聲向我喝道。
我沒回答方晴,更沒到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盡量將聲音壓的很低。
「張總,您這樣有意思嗎?你是真當我看不出來嗎?你和你的那名秘書明明就有關係,幹嘛還來糾纏我?還是說你這個人,本來就有什麼特殊癖好,喜歡做秘書行業的這類女人。」
方晴的這句話是我所萬萬沒有想到的,她竟然能看出我和秦玥的關係?
這不可能啊,在白天的時候,我和秦玥連任何的小動作都沒有做過,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是想試出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但這個方晴完全就不接招啊。
怎麼整?
此刻的我真有點騎虎難下了。
「張總,也許對於您這樣有地位的男人來說,女人對於您不過只是一個玩具,但是不好意思,我不願意做你的玩具,對你本人,我更沒有任何的興趣,說句難聽點的,張總,您並不是我的菜。」
靠!
竟然被方晴拒絕了,而且拒絕的還這麼難聽。
什麼叫我不是她的菜,明明就是看不上我唄。
「方小姐,你不如就直接說你看不上我好了,何必還非要把我損一頓呢。」
「張總知道就好!」
「既然方小姐都把話說的這麼難聽了,那至少方小姐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是不是輸給了昨晚和方小姐一起共進晚餐的那個男人。」
方晴沉吟了片刻才對我說道:「與他沒關係,如果張總真想知道昨夜和我共進晚餐的那個男人是誰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方總,他姓冬,叫冬華,在我沒進東耀集團前,他是我的病人,昨天與我吃飯,是為了他的病情。」
「病人,方晴小姐難道以前還是一名醫生?」我看向方晴詫異的問道。
「不,確切的說,我之前是一名心理醫生,擅長催眠。」
催眠?
方晴的這個回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本著自我犧牲的精神向方晴說道:「方小姐,這世上真有催眠術嗎?我不信,你把我給催眠看看。」
「你?」
方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對我冷冷的說道:「張總你確定你在說什麼嗎?如果我真的將你催眠了,那麼張總在我面前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確定,我真的很想試試。」
「既然如此,那張總便跟我來吧。」
方晴將我帶進了她的公寓。
她的公寓很暗,而且家裡的吊燈沒有一盞是白炙燈,而是那種彩燈。
彩燈中已藍色居多。
進入方晴的公寓,我彷彿進入到了一片藍色的世界。
「張總,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將我帶到一張沙發床前,方晴再次向我確認道。
我看著她笑了笑,便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方晴脫掉了她的職業外套,然後從她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在露出它的全貌后,竟然是一枚懷錶。
懷錶里的指針在走,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昏暗的藍色里,方晴抬腿便跨在了我的身上。
提著懷錶的錶鏈,而後這枚懷錶便開始在我的眼睛里左右的搖晃。
「閉上眼睛!」方晴的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
我按照方晴的命令,輕輕的闔上了雙眼。
「在你的曾經里,曾經有這麼一個地方,一片種滿各種蔬菜的土地,一個不高不瘦的男人正在拿著鋤頭翻著雜土,男人的脖子上搭著一條發黃的毛巾,男人的旁邊站著曾經的你。」
聽到方晴的這句話,此刻我的心裡是驚懼的,因為,她所說的就是我的曾經,她所說的那個不高不瘦的男人正是我爸。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掌握了我所有的資料?
「男人翻完雜土,牽著曾經那個小小的你,回到了一個雖然簡陋但卻處處透著溫馨的家。」
「這個家裡有一個不算漂亮,但在那個曾經的你的心中便是最漂亮的女人,這個在你心中最漂亮的女人便是你的媽媽。」
「我的媽媽?」我下意識的念出了這個久違的名字。
「嗯,你的媽媽!」
「你的媽媽是一個很賢惠的女人,你看桌上那熱氣騰騰的飯菜,飯菜雖然簡單,但飯菜里全是媽媽對你的疼愛。」
「你瞧見你碗里的米湯有好多的米,而媽媽碗里的米湯卻跟水一樣的透明,那時你並不知道,你的這碗米湯里承載著你的媽媽對你所有的愛。」
「所有的愛?」我再一次重複了方晴所對我說的這句話。
「這一頓飯,你吃的很飽,可是你知道你媽媽吃飽了嗎?對於她來說,只要你好,便是她好。」
「現在你長大了,你還能想起媽媽那時的模樣嗎?」
「想不起來了!」我向方晴老實的說道。
「睡一覺,睡一覺你就想起來了。」
方晴的話太溫柔了,溫柔到讓我不忍心去拒絕。
懷錶的滴答聲在我耳邊均勻的想著,在這種聲音里,我好像聞到了一種很舒服的香味。
這種香味不是什麼花香,不是什麼化妝品的香氣,更不是什麼熏香之類的香味,而是米香。
純純正正的那種熬米湯的香味。
這種香味讓我聞的沉醉,讓我聞的痴迷!
因為,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聞的味道。
聞著米湯的香味,我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與溫暖。
我感覺到我無法抵抗這種米香,我恨不得要將這種米香全部都吸進到身體里。
此刻的我大腦是空白的,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我的大腦正在指揮著我做一件事,這件事便是放空自己的心神。
就好好的睡一覺吧!實在是太累了!
方晴將懷錶收了起來,昏暗的藍色下,方晴為這個被她催眠的男人蓋上了一條毛毯。
她就坐在這個被她催眠的那人的身旁,也不說話,也不做其他,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這個正在沉睡的男人。
在真正確定這個男人陷入到她所創造的意識海里后,方晴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便開始等待那邊的接聽。
電話很快便被接聽了,但是從電話那頭卻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
而接下來,我便聽到了兩種奇怪的聲音。
我並沒有被她催眠,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母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