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醫務室
就在以為又會被拒絕的時候,何似取出了似乎早已準備好的課本,攤開放在桌上,望著庄文澈。
「你這是早就打算問了啊,頁腳都折好了。」
「謝謝。」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或許因為被問得有些尷尬,用筆指了指了課本上標紅的地方,連忙轉移了話題。
何似也不知道為何,她在政治上也沒有少下功夫,但成績總是不見得上去過。
庄文澈順著何似指的地方細細解釋給她聽,一直到下午快上課的時候,才講完。
下午難得有節體育課,不過庄文澈因為一中午都在教室給何似講題了,想到因為自己車禍留下的傷沒來得及去宿舍給自己的換換藥,只好選擇在教室里待著。
看著空蕩蕩的教室裡面,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愈發的後悔。
想到哪天他和陸青臨兩人在雨中飆車找刺激,就不會撞到人,還失去了自己親手做的小豬傘。
話說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二節體育課了,只可惜第一節課那天下雨沒去,第二次也沒能去成,他突然感覺這一學期的體育課都有點危險的感覺。
去辦公室跟老師請好假后,就徑直回了教室。
教室的門被上一屆的學生打鬧時撞得都有些變形了,每次開門的時候都會伴有刺耳的聲音。
而在都下樓去上體育課空無一人的教室里,自然就顯得更加刺耳。
庄文澈兩隻手捂著耳朵,用腳輕輕把半關的門輕輕推開,免得吵到其他班還在上課的學生。
剛剛走進去,就看到了慌慌張張在座位上坐好的何似,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兩個對視了兩秒,庄文澈先開了口:
「你怎麼沒有去上體育課啊?」
「你也沒有。」
「我身體受傷了,不太方便。」
「我也是。」
「哈哈哈是嘛,巧了。」庄文澈尷尬的笑了笑,他感覺何似是在學他這麼說的,就迎合了一句,走回了座位坐下。
「真的,我沒有騙你。」何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些什麼,解釋道:「我腿受傷了。」
哪天被撞了之後,她沒有太在意傷口,每天還是來回的奔波著,想著下學期的所有要用的費用。
這一切的結果換來的就是傷口居然越來越嚴重了。
說著準備掀起褲腿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不過沒有等到庄文澈攔了她,伸出一半的手鎖了回去。
雖然習慣性的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可是看著眼前這個才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又覺得好像沒有必要讓他非知道不可。
於是整個身子就這麼僵硬在了空中。
「好了好了,我信了,你紗布都要從桌兜滾出來了。」
順著庄文澈手指的方向望去,桌兜裡面有帶血的紗布,還有蹭到一旁書上的,大概就是在剛剛同學都下樓去上體育課的那會在教室偷偷換的紗布。
何似連忙將紗布往裡面塞了塞。
「這麼短的時間換好的?你傷口還沒有包好吧,我先出去,你重新包一下吧。」
站在教室外面的庄文澈,抬頭看著天花板,想了無數個她為什麼會受傷的可能,不過到頭來因為何似什麼都沒說,他也就沒有問。
何似將換過帶血的紗布纏的嚴嚴實實的才扔進後面垃圾桶。
整個人看什麼起來還是不太自然,特別不自在的感覺。
「你……真的沒事?」庄文澈看著她臉色都有些發白。
「可能最近沒睡好吧……沒事。」
很顯然,這是一句搪塞的借口。
「拿濕巾擦擦吧。」庄文澈遞過一張濕巾。
何似這才看到自己手上還殘留的微弱的血跡,「謝謝你。」
「你都謝過我好多次了。」
何似淺淺地笑了笑,不過一下子就朝著桌子栽了過去。
「何似!」
「沒事......」何似聲音極小,幾乎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動聽卻不見什麼聲音,還想要試圖重新坐好。
「我帶你去醫務室。」庄文澈抓過她,將她背了起來。
他這才發現何似的胳膊特別細,整個人幾乎像紙張一樣輕薄。
「你們這些學生啊,一天天心思是不是全放在變美這件事上了,想減肥也不能靠不吃飯啊,你看看這都虛弱成什麼樣子了?」醫務室的黎虹生氣的看著庄文澈,「我飯卡,拿去在食堂去買點東西。」
庄文澈忍者肚子疼跑去食堂買了四個包子一碗稀飯,這個點食堂也只有這些了。
「謝謝黎老師。」
庄文澈回來的時候,何似已經醒了,她沒有昏迷很久,黎虹坐在床邊喂著她先喝了些水,邊喂邊教訓這個為了「減肥」不顧健康的女孩子。
見庄文澈來,先拿了稀飯一點一點喂著,大概十幾分鐘過後,才讓她開始吃包子什麼的。
「索性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最近吃的太少,剛上高二可能也有些不適應,有些累身子一軟才差點暈過去的,喝點吃點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別折騰自己了。」
黎虹一邊邊的重複著這些事項。
「黎老師,這些一共多少錢?」何似問道。
「來學校醫務室哪有讓你們學生還交錢的。」
「我說這些吃的。」
「這是給你開的葯,也不要錢。」
「可......」
「可什麼可。你趕緊吃,你們這些孩子真的能讓人一天天操心死。」說著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庄文澈,「你小子,下節課給她請個假,休息一節課再回去。」
「好。」
庄文澈回到教室的時候,體育課剛好下了。
陸青臨第一個沖回教室,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
有意願打班賽的學生到體委處報名。
看了兩眼自己的傑作,想了想,在後面畫了個括弧又補充了一句:
體委是第四組倒數第二排靠窗戶的位置。
「當個體委真是難為你了啊。」庄文澈坐下面,看著陸青臨的一舉一動,待到陸青臨下來,把水杯遞給他。
「班賽這學期這麼早?」
「對啊,我還以為起碼國慶以後呢,不過理科班他們都想早點開始,可以多打幾天。」
「那咱班就八個男生,除去不會打的,連個籃球隊都湊不出來。」
「咱們文科班可以請外援!」
「這麼好!」
陸青臨點了點頭,看到班裡人來的差不多了,又在班中喊了一遍在黑板上的話,生怕有人沒有聽到。
「何似呢?她好像也沒上體育課。」
「身體有點不舒服,去醫務室了。」
「都去醫務室了,真沒事?」
「沒事了,那裡有黎老師,不比你我專業。」
「也是,沒事就行,看著何似也太瘦了,就算減肥也不能這減啊,我媽一減肥不吃飯我爸就在家裡嘮叨一邊節食的危害,加上他還是個醫生,更讓人頭大。」
「嗯。」庄文澈語氣突然也弱了下來。
「我天,你肚子怎麼回事!」陸青臨看著庄文澈潔白的校服上滲出了一點血跡,人都嚇傻了,「不是我的祖宗啊,你又幹嘛了?你傷本來不嚴重都被你自己生生搞得越來越嚴重了,和我去醫務室。」
「不用......」
「不用你大爺,趕緊,不然我現在就去辦公室給你媽打電話,你看她過不過來收拾你!」
「好好好。」
就這樣,三個人第二節課沒一個在教室的,只留下了上個廁所姍姍來遲的賀陽一臉懵的上完了一節課。
快上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陸青臨和庄文澈才回到教室。
「你們都幹嘛去了,何似呢?」
「唉出了點意外啊,在醫務室待了一節課。何似她去廁所了,一會就回來。」
經過對文二班僅有的幾個男生的詢問,除了庄文澈和陸青臨之外,沒有人是經常打籃球的。
「你也不能上,你傷也沒好。」
「我傷好了,都一個月了。」
「別扯,就十天不到。」
陸青臨靠著牆,用筆敲著筆記本,下周五就要去抽籤,開始想著對策。
「那天真不該冒雨出去,出車禍了吧,太倒霉了。」
聽陸青臨念叨了半天,聽到這,庄文澈就意識到他一個辦法都沒有想出來。
「柯處安不是打籃球嘛,叫他?」庄文澈想了半天,也就想到這一個人了。
「那他幫咱班打了,他就不能給他班打了啊。」
「嗯……也對。」庄文澈搜索這記憶里的人,篩選著可能會同意的。
「你們在說什麼呢?」何似剛剛從廁所回來,可能沒有拿紙,兩隻濕答答的手還在空中舉著。
庄文澈取了包紙遞過去,在他看來,這是何似為數不多的主動和他們說話,「這不幫他想班賽的事情嘛。」
「想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結果。」
「外援也沒有嗎?」
「有個,不過可能不行,因為幫咱班打了,他們班的他就不能參加了。」
「幾班的啊?」
「理科四班。」
「四班不是有很多校隊的嘛,他們應該不缺人啊。」
話音剛落,陸青臨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啊,我怎麼忘了!」
「你怎麼會知道?」陸青臨在紙上寫上柯處安的名字,打算找時間去問問。
何似沒有回到陸青臨的問題,坐下借了上節課的筆記開始整理。
剛剛下樓去幫老師拿東西的時候,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魏白。
作為理二班的體委,魏白本來信心滿滿,結果上節體育課,和理四班一個基本都是校隊的班級打了場籃球賽,回來都自閉了。
看到何似就和她聊了會天,發了幾句牢騷。
何似也是那會知道的,她不再說話,坐下來又開始低著頭寫她的數學題了。
她的數學學的非常超前,已經到了導數了。庄文澈看這架勢,感覺過不了多久她都會拿高考文數寫了。
陸青臨轉身將筆記本摔在桌子上,又轉回來,伸手拍了拍庄文澈的肩膀,一臉嚴肅的望著他。
「老莊,柯處安和你在一個宿舍的吧,今晚你可得幫我。」
「色誘啊?我不行。」
「滾,你色誘我都看不上。」
「我想打你了。」
「君子動嘴不動手。」
一整個晚自習陸青臨都不忘提醒庄文澈說服柯處安的事情,晚上剛剛到宿舍,他就收到了陸青臨發來的簡訊:
趕緊說!宿管今晚查宿查的嚴,不停在樓道轉,我不能串宿!
他拿著自己不大的老年機,用著九格鍵,輸入「知道了」。不過突然想到短袖還要兩毛錢,就又刪了,決定成了再發。
「柯處安。」
他看著正在為數學頭禿的柯處安,輕輕敲了敲他的桌子。
「咋了?」
「你們今天作業多不多啊?」
「這不廢話嘛,看不到啊。」
「那你渴不渴啊?」
柯處安倒吸一口涼氣,咳嗽兩聲:「別噁心我了,有屁就放!」
「打班賽不?我班可以請外援,你去不去?」
「可以啊,反正我班這麼多校隊的,也不缺我一個。」
「兄弟!」
「不過我籃球就是業餘的,不怎麼會打,輸了別怪我。」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上場。」
「你真不要臉。」
柯處安如此爽快的答應,他也給陸青臨回了簡訊:成了!
第二天早上來的時候,陸青臨已經是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我昨晚想好了,我,柯處安,董嘉成再帶一個章程,剩下一個我就選賀陽了,其他的就是備選了。」
「賀陽也太可憐了。」
說到這裡,賀陽就拿著一封信進了教室。
「你看他手裡拿到像不像情書?」庄文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