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醉心也醉
林曉強悲傷了好一會,天已經完全的黑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漆黑的一片,拉了拉電燈,沒亮,又扯幾次,仍然不亮,但那開關的小細繩卻叫他給扯斷了。
這時,一道微弱的光線從牆上宣洩出來,如一根顫動跳躍的絲線牽動了林曉強的眼神。
隔壁是洗手間,但在鄉下它有一個比較俗的名字:洗身堂。但怎麼會有個小洞穿出來呢?或許這危房牆體的泥沙保質期過了開始脫落吧!或許,是以前的林曉強齷齪的把它琢穿的吧。又或許是什麼蛀蟲所為,但不管因為什麼,牆上有一個小洞是事實。
小洞裡頭傳來陣陣撩水的聲音,想必不是廚房就是沖涼房!
林曉強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掂起了腳尖。他沒想發現什麼,也沒想探尋什麼,更沒想……只是看看,僅僅只是看看,因為疑惑或者好奇,就是那麼自然的,可是那一眼,他就驚訝得心頭狂跳魂不守舍神情恍惚!
他的眼睛里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果體,一個完美的,勻稱的,韻致的,渾身散發著眩目玉白和誘人氣息的女人果體。
那一瞬間,林曉強恐慌的收回身子,猶如觸電一般驚惶,神經連著骨髓也一陣陣酥麻的震顫,緊張,激動,快意而舒坦,緊張平緩后,怔怔的呆了好一會,臉上火燒似的紅起來,一種惶悚而羞臊又刺激的感覺,沒來得及思考,又帶著好奇,欣賞,窺私,嚮往,滿足……還有許多說不出的複雜心緒,把眼睛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靠到了那個小孔上。
那個女人就是林曉玉,她正在洗澡!
她的身子離林曉強不足一米半的距離,昏黃的燈光里正好映照著朝向她的一面,細嫩如玉白似梨花的肌膚上滾落的小水珠晶瑩圓潤,吸引著他的目光不知疲憊的凝視,眨都不捨得眨一下。
林曉強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身材,眼光痴痴的,不捨得移開視線。
完美無暇的身材,如想像中的天仙,如夢中的倩影,如詩如畫般的美好!
如此真切的目睹了一個女人的果體,這種美好的感覺籠軒了林曉強好多好多年,以至於他一把女人的身體都想象成她一樣,雖然多數只是在夢裡,但已足夠他回味了!
在林曉強還在恍惚中,女人已經洗好了,用毛巾擦乾了身上的水珠,緩緩的穿著衣服,姿勢優雅,舉手投足間美不勝收……
林曉強一直站在黑暗裡,一動不動,很長的一段時間,痴痴的,傻傻的,愣愣的。
一直到小孔里的光線消失,房間又恢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剛剛的畫面仍在他的腦海里不斷重播,讓他的心神無法安寧,欣喜,快慰,衝動,激蕩,羞愧,愧疚,難堪,卑鄙……或一起或單獨交替著輪轟炸著他的神經,讓他心施蕩漾。
第二天,林曉強看到姐姐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抹抹愧疚的紅色,心虛的眼光游移四顧一直不敢與她對視,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上山,下地,割草,打柴,趕鴨……一直到日落黃昏,兩人才從山上砍了柴伙下來,路過一棵梨樹的時候,累得不行停下來歇息。
梨樹皮質蒼黑,鐵干嶙峋,烏鱗斑駁,枝椏虯勁橫空逸出,真如鐵干蟠蒼虯,日月常晻暖。而此時正是梨花盛開的季節,吸足了大地瓊漿玉液的梨樹悄悄的萌發著生機,綻放著枝頭朵朵的花蕾,在昏黃的陽光下晶瑩剔透,流光溢彩,似烏龍披雪,灑漫天寒香。
如此美景,讓林曉強一掃之前心中對林曉玉的羞愧之情,擾得他詩興大發,來回走幾步即得詩一首,張嘴吟唱:「梨花香,梨花芳,白玉蕊綻黑蒼旁。千片純英霞燦燦,百枝絳點燈煌煌。純色輕盈艷若李,晚霞照映生紅光。黃玉二色間深深淺,向背萬態隨低昂!」
林曉玉獃獃的看著他,驚嘆如此美妙的詩句竟然就出在除了說日就是操的弟弟嘴裡。
她讀的書雖然不多,卻也能感受著詩里的美好意境,疑問道:「這是弟弟自己作的詩嗎?」
「呵呵,隨口胡說的!姐姐你不覺得這花開得好美嗎?」林曉強只顧著梨樹上花團錦簇,卻未留意到姐姐臉上的驚奇。
「可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花兒盛開時再美,花敗時卻也是教人痛苦的!這花開花謝不正如人生一樣嗎?得意的時候歡聲笑語,落魄的時候卻孤苦伶仃!」林曉玉看著他的痴迷樣子,心裡湧起了複雜思緒,有悲傷,有喜悅,有嘆息,有無奈……
林曉強卻洒脫的一笑,把目光關注在林曉玉的臉上道:「姐姐,你知道嗎?痛苦也有它的莊嚴,能夠使人脫胎換骨,要做到這一步,只要做人真實就行!」
「這是你的話嗎?」林曉玉被他眼裡坦誠而又灼熱的目光看得心裡慌如鹿撞,卻又找不到這種感覺的來由。
「不是,這是巴爾扎克的話!」林曉強順口的道。
「巴爾扎克是誰?」林曉玉不解的問道。
林曉強一愣,是啊,姐姐連小學都差好幾年畢業,她怎麼知道巴爾扎克是誰呢!可是要解釋這個巨人口水說幹了也不夠,只好搪塞一句:「一個性格古怪的老頭!」
「老頭?」林曉玉狐疑的問。
「嗯,一個很老的老頭!」都已經過世了,確實挺老的!
林曉強難得好興緻,吟完詩卻仍宣洩不了自己的感情,於是問女人:「姐姐,我給你吹一首曲子好嗎?」
「啊?用什麼吹?弟弟,你什麼時候學會吹曲子?」林曉玉眼睛瞪得老大,這個只知道吃喝拉撒乾的弟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內涵與學識了?難道真的是像別人說的,世道太平了,人心變了,連武大郎也不賣燒餅有能力包起二奶了?
林曉強笑而不答,手裡的柴刀揮出,路邊的一顆小竹子,應聲而斷,取一節,挑幾個小孔,削一層竹膜貼在次孔上,湊到嘴邊,如泣如訴,飄飄渺渺,幽幽怨包的響了起來,猶如風中落花的嘆息,又如詩般的吟唱,那意境彷彿一個孤單的少年徘徊於林中,走走停停,猶猶豫豫,似在詢問,似在尋思,又似的回憶!笛音惋而一轉,由遠及近,纏纏綿綿繾繾綣綣,若在傾訴,若在呼喚,漸漸來到身前,輕輕的在耳畔說:愛你,生生世世……
女人醉了,人未醉心醉了,她再傻再痴再笨感覺再愚鈍,也感覺到了男人笛音之中濃濃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