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石橋女子
然而,冷雪又看著方道靈,說道:「不曾知曉,這世界如此美妙。你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像你的畫那樣--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美,而且富有色彩!」
方道靈聽到冷雪這樣說話,他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
少見多怪的雲城百姓們,對於這一來源於他特殊畫作所引起的驚異,這幾個月來,他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方道靈反倒是好奇地問道,「冷雪,那聽你的意思,莫非你也喜歡我這樣的世界?」
「喜歡?有一點,不過,你這畫,倒不至於能夠完全顛倒我的世界觀,其實,我僅僅只是對你所作的這些畫的奇妙很感興趣而已啊。」
冷雪也頗有深意,細聲又細語地說道。
「哦……反倒是……我……對你感到很好奇,何不你說說你眼中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方道靈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冷雪,問道。
「我眼裡的世界,假如你有了閑余的時間了,再來找我了解的話,我可能要慢慢地與你述說,這樣你才能更好地對我所說的有所了解呢。」
冷雪含糊其詞地回答道。
「你的世界太大,我等小老百姓,豈能高攀,恐怕,即使是慢慢了解,一輩子也了解不完……」
方道靈明白她是一片好意,也很識趣地說道。
「古話說,有志者事竟成……心誠則靈吶,世上的事,有許多皆是由人而為的,只要你盡夠了誠心了,自己又夠用心,那麼,有朝一日,一定是可以縮短現實中的任何可以消弭的差距了。」
冷雪卻是用富有鼓舞意味的語言,對方道靈鼓勵了說道。
「嗯……冷雪姑娘,你說的極有道理,我聽著,也受益匪淺……我會報答你的善意的……」
方道靈誠摯無比地說道。
「哈~哈……方公子,你也太謙虛了,我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的。」
冷雪笑容如花地笑道,眼神同樣真摯地看著方道靈。
「您的大恩大德……方某感念至極,恭敬不如從命。」
方道靈抱拳說道。
「嗯……不必在乎這麼多的。」
冷雪卻是開懷一笑,淡淡地說道。
冷雪既然報之以一笑,方道靈也微微地一笑,默默地側視著她,眼神之中的真誠之意更濃了。
馬力正滿的大遊船,漸行漸遠。
在夜色之中,於漫天星光之下,滿城的燈籠之光,遠山和近海,一船慢行,一切,彷彿遊動在畫卷之中。
繞了好大的一個圈了,鼓足馬力的大遊船,終於駛近了那座雲城最老舊的石橋,福靈不禁望著遠處那座橋出起了神來,一時,眼神看得入迷至極。
冷雪看了看入神了的福靈,微微地笑了又笑。
方道靈也好奇起來,不禁望了望河道旁的那座神奇古橋。
慢慢地,奇速的大遊船,又行駛遠了,片刻,駛離這橋。
遊船正從雲城這條河的一個支流中緩緩地前進,越來越遠離雲城熱鬧的鬧市區了,此刻,卻距離著雲城城區外的高聳山峰,越來越近了。
那座高聳破雲的山巒,自然,就是被雲城人取名叫作「雲山」的雲城最高的第一山。
遊船全速地航行,在行駛過了石橋的一頭之後,此時是又調轉了個大彎兒,如此一來,這條龐然大物般的遊船,圍繞著石橋幾乎轉了大半圓圈兒了,在這艘高達幾十米的巨型遊船上,人們可以輕易地將石橋的全貌全都盡收眼底。
夜空之下,月光映襯出石橋格外潔白的橋身,石橋圍欄上的石獅子,凸兀別緻,盡顯神秘,更有一番風情,再久遠的年代都掩蓋不住它們身上的魅力!
難怪福靈會對神橋情有獨鍾……就連方道靈,也不由得看得痴了。
「方公子,你的理想,方才你可是沒有說,若你說上一說,說不定,我還可以助你圓夢……」
「……」
方道靈並沒有搭理冷雪……
看著方道靈一副痴痴醉醉的樣子,冷雪不免有些疑惑地問道:「方公子,你在看什麼呀,那邊有什麼特別的美景,讓你看得如此沉醉?」
方道靈回了回神,頗有些尷尬,臉上懵懂顯露無疑,說道:「沒有,沒有,只是一座橋而已。」
「橋?啊?」
冷雪有些茫然,你說的是神橋嗎?
「只不過那座橋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方道靈又接續了話題說道。
「人?什麼人這麼特別?讓方公子如此念念不忘,記憶深刻的?」
冷雪語氣中,稍微有一些好奇,饒有興趣地問道。心想,方道靈莫不是不知道神橋的事?
「兩個月前呢,我隻身一人,獨自到雲城裡來擺攤賣字畫兒,剛開始的地點就是在那座石橋上的。」
「哦?你就是在這裡賣畫,官府把你們趕走的?」
「或許也不能說是趕走吧,天大地大,官府為一大,也許是官府的禁令發生了變化了吧,以前可以擺攤,現在卻不可以了。」
「方公子,這幾日,我派古師爺去知府大人那裡詢問了,古師爺回來后說,知府大人說官方並沒有正式頒布過這道禁令!或者其他類似不準擺攤經營的禁令也沒有。」
「哦……那這個具體我就不知道了……我再說說我的事……」
方道靈的思緒陷入到了一陣沉思,似乎時間回到了幾個月前……
「那時候……有時候天上會下雨,我就會跑到石橋正對面那邊的鬧市區里,那裡有一個老鄉,我在他那裡的屋子裡面躲雨。」
方道靈望著石橋,彷彿那天的情景又再一次重現了。
冷雪瞄了方道靈一眼,似乎他並不在意官府的作為,然而冷雪卻覺得奇怪,這其中也許存在一些貓膩。
否則,知府大人,為何會當街遇到行刺,而且古師爺也追查不到那些刺客的蹤跡,這些刺客的來歷並不簡單……
也許,這還會牽扯到雲城裡的千年寶物也說不定呢……
一恍惚,方道靈回過神來了,「不好意思,我出神了……」
見冷雪並不言不語,似乎也在思考。
方道靈繼續又說道:「另外又有一天,又是下雨了……所以,我照樣躲到了那位老鄉那兒去避雨……當我剛坐下后沒過多久,瓢潑大雨就停止了,但是天隨時還是都有可能會再下雨的,所以,我就沒有著急再上到石橋那兒去賣畫了。」
冷雪這時候正還在思考著寶物的線索……
「在老鄉的店裡,從門裡往外看,很巧的是……」
冷雪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之中,聽著正是心神一振,可能誤以為方道靈說到的是寶物的消息,問道:「你有什麼發現了嗎?」
「有……我發現了一個世間奇有之物……」
說著話,在遊船的燈籠亮光和火光的映照中,方道靈的臉皮上,微微蒙上了一絲五彩斑斕的光彩,光彩之中,還有一陣熱燙。
「奇物,小姐……」
小侍正又端上來了一道菜,聽著方道靈說話,看著冷雪語氣激動地叫道。
「你去上菜,讓方公子說……」
冷雪看也沒看小侍一眼,神思從思考中脫離出來了,認真地聽方道靈說話。
「不……我只不過是看到了一個人,她當時正好是從青石板路上走上了那道石橋……」
「哦……此女子有何特別的異彩?你如此驚嘆?」
冷雪聽著雖然不是寶物的線索,不過,她想以方道靈的閱歷,他所說的也定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吧。
「異彩?……當時,我只看到了她的側臉,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還是讓我至今記憶異常深刻……」
「哦,願聞其詳……」
「哎……沒有什麼詳不詳的了……我只看到她直走在石橋上,到了最後,她們走過了石板橋,漸漸地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莫不是,方公子對這女子頗有好感?」
「……好感……自然是有的……美酒佳人,寶劍神駒……皆是世間男子的美夢,試想,誰能不喜歡呢?說不喜歡的,不是說瞎話,便是說假話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莫能取之……所以,只好強詞奪理,自圓其說……」
「冷雪,你說的極有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自知之明的正人君子,不願附和風月之說……」
「方公子,你說的也極有理……那麼,那女子,你至今念念不忘?」
冷雪的眼神沉浸在夜色中若有所思……
「到現在,我仍然還清楚地記得,石橋的對面,那一道清朗脫俗的背影。」
方道靈說完話,望著神橋,神情有幾分陶醉。
「額……」
冷雪和福靈倆人聽著方道靈說著,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心裏面更有些疑惑。
她們強忍著內心的怒意,裝作神色不動地聽著。
二人心中定然有些不快,她們請方道靈上這遊船深夜遊覽雲城,方道靈卻是與她們說他想念一個不想乾的女子……
小侍則是一陣不悅,方道靈說的這女子,和千年寶物竟然一絲關係都沒有,白費了她刻意停留著聽他說完。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難道,你又見到這個女子了?」
小侍沒有回到廚子那裡,開口又問道。
方道靈也不忌諱冷雪和福靈開始顯現的難看的神色,旁若無人般,又繼續說道:「第二次,則是我初到現在的那條街巷的時候。」
「這是你的夢想?」
冷雪掃了方道靈一眼,心裡笑道,你就這麼點出息?
「那時候,我的理想,是每天多賣幾幅畫……而那天,因為我剛到那裡,所以只是找到了一個朋友的家裡,將我的東西放在了他那裡,然後,我就離開他家,到街上擺攤開始準備我的文房四寶了。」
方道靈舒展的眉頭一皺,冷雪的智商和情商著實也低了些吧。
「她出現在了冷街的街上?」
小侍莫名地說道。
「嗯?又是冷街?」
冷雪心道,知府大人說的似乎是寶物就在冷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