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命
領證的過程很快，整個民政局像是被人給包場了一般。
工作人員問她：「領證結婚是否是自願？」
蔣默瑤張了張嘴，手上突然傳來重重的力道，男人附在她耳邊：「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蔣默瑤猛的一回神，想起病床上的母親，立刻語氣堅定道：「我願意。」
現實能將一個人逼瘋，更何況只是逼退脆弱易碎的愛情而已。
何盛琛眸色一黯，看著結婚證上蓋上章，轉頭笑道：「你好，何太太。」
現在後悔就來不及了。
蔣默瑤看著大紅的婚本，腦袋一片空白。
這就把自己給嫁了。
出了民政局，蔣默瑤突然伸手拉住了何盛琛的衣擺，「何先生，這場婚姻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何盛琛回頭，看向蔣默瑤半是忐忑半是倔強的雙眼，「該結束的時候自然就結束了。」
說完，何盛琛轉身就走，臨上車之際，他回頭看了一眼蔣默瑤，似在詢問是否需要送她。蔣默瑤垂下眼，搖了搖頭。
等到何盛琛走了，蔣默瑤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打車去了醫院。
醫院病房，蔣默瑤的媽媽胡斐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上去異常虛弱，臉色蒼白雙頰瘦削。
蔣默瑤站在病房門口看了看，沒有打擾自己母親休息，轉身去了胡斐的主治醫生那裡，何盛琛很大方，辦完結婚證就給自己的賬戶上打了一筆巨款。
蔣默瑤跟主治醫生溝通好之後就去交了費，看著自己的「賣身錢」轉入了母親在醫院的賬戶，蔣默瑤苦笑。如果不是為了給母親治病，她又怎麼會答應嫁給陳果，又怎麼會「明碼標價」地把自己賣掉呢？
還好，只要能治好媽媽，一切就值得。
回病房的路上，蔣默瑤順路去了一趟衛生間。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看見陳果，蔣默瑤被陳果推搡著抵到廁所隔間。
「你倒是會打便宜算盤啊，蔣默瑤！」陳果死死卡主蔣默瑤的肩膀，冷笑道：「老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女人這麼耍過！」
蔣默瑤掙脫不開，瞪著陳果：「陳先生，這裡是市立醫院，如果鬧出什麼事情來，丟臉的是你們陳家，我想你父親……」
「啪！」陳果臉色扭曲，抬手就扇了蔣默瑤一巴掌，「你還敢拿陳家來壓我？哼，市立醫院又怎麼樣？蔣默瑤，老子就算今天在這裡上了你，也沒人敢說什麼！」
陳果眼神淫邪地打量了一下蔣默瑤，邪笑著說：「你不是抱上了何盛琛的大腿嗎？我到要看看，你成了我陳果的女人，何盛琛還會不會要你！」
陳果說完就開始撕扯蔣默瑤的衣服，蔣默瑤一驚，拚命掙紮起來。
「陳果！你放開我！救命！有沒有人……」
蔣默瑤一邊掙扎一邊呼救，陳果不想真的把事情鬧大，罵了一聲，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手帕，按在了蔣默瑤的口鼻處。
蔣默瑤只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嗆人的香味，隨即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蔣默瑤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身子下面硬邦邦的，感覺像是躺在硬板上。
回過神來之後，蔣默瑤頓時心驚膽戰，四周空間狹小，黑暗，伸手摸上去四四方方，大多數人對這個東西不熟悉但是也絕不陌生。
陳果竟然將她封進了棺材里！
蔣默瑤又氣又急，可她此時根本顧不上咒罵陳果，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了，棺材封死，裡面的空氣告急，蔣默瑤奮力敲打著四周，試圖找出一個逃出去的出口。
可惜，劇烈的肢體動作加劇了她對氧氣的消耗。蔣默瑤攥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敢動也不敢叫。正在這時，棺材里竟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手機！蔣默瑤趕緊身後將閃爍著光亮的手機拿了起來，一接起來，電話那頭竟然又是陳果！
「怎麼樣啊，蔣大小姐，這感覺爽不爽？」陳果在電話那頭囂張地笑道：「你現在求求我，說不定老子心一軟，就把你放了。」
蔣默瑤竭力放緩自己的呼吸，咬牙回道：「陳果，你就是個只會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沒有陳家，你連個屁都不是！」
「好你個蔣默瑤！你嘴硬！你有脾氣！你就在棺材里待到死吧！剛好也不用你的病鬼老娘給你收屍！」陳果被蔣默瑤激怒，憤然掛掉電話。
蔣默瑤也不想再跟陳果糾纏，她現在視線都已經有些模糊了，手機屏幕閃爍著電量告罄的警示光，蔣默瑤睜大了眼，努力點開了通話。
誰都好，老天爺，求求你讓我打通這個電話！
短暫的接通音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低沉而醇厚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疏淡。
蔣默瑤看不見自己到底打給了誰，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著電話說道：「救，救救我……」
……
蔣默瑤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張俊朗的臉。
何盛琛正俯身下來，似是想查看一下她的情況。她睜開眼，眼底的驚慌還未退去，驟然看到靠近自己的人，驚慌之中下意識撐起自己的身子想往後退。
一個俯身靠近，一個起身閃避，結果兩人的嘴唇不可避免地碰觸在了一起。
感覺到唇上柔軟而乾燥的觸感，蔣默瑤瞪大了雙眼，傻在了原地。
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何盛琛如鴉羽一般的睫毛，還有他眼底的錯愕。淡淡的溫度從對方的唇上不斷傳過來，她還能清晰地問道何盛琛身上清幽的香味。
蔣默瑤轟然臉紅，瞪大的雙眸之中水光瑩瑩，更顯可憐。倒是何盛琛，短暫的驚訝之後，率先錯開，偏過頭去。
蔣默瑤後知後覺地往後退了一下，眼神卻一點都不敢往何盛琛那裡去。不要說臉頰，此時此刻，她就連耳根都紅了個徹底。
「那個……謝謝你。」過了一會兒，蔣默瑤輕聲說道，頭卻依然偏向一邊，「我以為我這次死定了。」
「放心吧。」何盛琛淡淡道，「你是名正言順的何太太，以後不會有人敢這樣欺負你。」
他說的平淡，蔣默瑤心中卻因此起了漣漪。
何太太……蔣默瑤在心中反覆咀嚼著這三個字，漸漸地竟覺出了幾分羞赧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