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離婚吧
我加快腳步，向著家裡走去。
來到出租屋門外，我摸出鑰匙，打開了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的心一緊。
我真的很害怕看到那一幕，若是真的發生，我心中最後一塊聖地，也會受到污濁。
但讓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張雯就坐在餐桌前，她面前的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對於我們這種情況來說，已經算是無比豐盛了。
難道，張雯是在想辦法彌補我嗎？
但這樣彌補，也太寒磣了吧。
「老公！」
見到我進門，張雯連忙站起身來，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斥了擔憂。
我還沒回答，對方已經上前，打量著我渾身上下。
我身上是唯一的一套西裝，現在到處都是裂口和破洞，顯得狼狽不堪。
「老公，你情況怎麼樣，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張雯擔憂的語氣讓我心中一暖。
尤其是那一聲老公，我感覺挨一頓打，也彷彿沒什麼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我強撐著露出一絲微笑，伸出手，撫摸著張雯的臉。
這一刻，一切都值了。
「要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張雯再次說道。
醫院那種地方，去一次，可能就分文不剩了。
而且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也有數，休息幾天就好了。
「你怎麼樣？」
我突然問道。
聽到我這個問題，張雯的身體微微一顫。
感覺到對方的變化，我心裡頓時湧出一絲不好的想法。
「他沒對我做什麼，之前在公司樓下，那些應該只是做給你看的。」
張雯輕聲道。
但不知為何，我竟然沒辦法相信對方。
從張雯和馬胖子離開，再到我回家，至少都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兩個小時裡面，兩人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
我難以相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張雯心有愧疚，我也無法對面前的女人動怒。
我伸出手，將張雯抱住。
對方沒有反抗，就這樣躺在我懷中。
我們都沉默了，氣氛顯得有點凝固。
這一刻，我就彷彿忘記了時間，只想和懷中的女人緊緊相依。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忍不住了。
「張雯，我們離婚吧。」
我能明顯感覺到，說完這句話后，張雯的身體猛地一震。
「你說什麼？」
張雯突然掙脫我的懷抱，後退了一步，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對方的表情讓我有點心疼，但我真的下定了決心。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已經拖累張雯那麼多年了，以張雯當年的優秀，現在可能早就進前五百，並且進入高層了。
哪裡會窩在一個小小的梅森。
或許分開，才是我們倆最好的未來。
「其實你和那頭肥豬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昨晚和今天中午，我都看到了。」
我沉聲道。
張雯愣住了，久久不語。
我以為對方是被我的揭穿，有點不知所措。
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卻突然感覺到一道黑影從我眼前閃過。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響起！
我頓時感覺刺疼無比。
無論是臉上，還是心裡。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雯的眼裡已經充滿了氤氳。
「楊海，你就是一個混蛋，拖累了我整整五年，你知道這五年裡，我丟掉了多少東西嗎？青春，未來，這些你還沒有補償！」
「五年的陪伴，你一句話就想和我離婚？」
張雯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張雯，我.」
我伸出手，想要解釋。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雯打斷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凌晨會出去，為什麼會讓馬亮送我，為什麼今天會上他的車嗎？」
這些問題，無疑是最困惑我的。
「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做出了多少隱忍？這些還不是因為你，若是我不順從馬亮的意思，我這份工作就沒了，我已經快三十了，還能找到什麼好工作，要是失業的話，你怎麼辦？」
眼淚從張雯的眼角滑落，看著對方這樣，我心疼無比。
「楊海，我告訴你，我就算被其他男人佔便宜，吃豆腐，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無能！」
張雯怒吼著，她彷彿變了一個人。
我心中無比糾結，想要去抱她，但是才剛剛上前，就被對方推開。
「你別碰我，讓我靜靜！」
張雯說完，就轉身向著卧房走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我口中吐出一句話。
「張雯，你到底和他.那個沒？」
這個問題困擾我太久了，若是不解決的話，我咽不下這口氣。
張雯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看到對方緩緩回過頭，看向我。
眼神裡面儘是恨意。
「楊海，我這輩子只和你睡過，但是我得到了什麼？我要是真的和別人睡了，還會和你擠在這破出租屋裡面嗎？」
「我恨你！」
說完，張雯走進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這一刻，就彷彿有一柄重鎚，狠狠砸在了我的心頭。
我相信張雯，相信對方不會欺騙自己。
對方的話讓我痛苦萬分。
之前在梅森留下受到的屈辱彷彿都不算什麼了。
一個男人，若是讓為他苦苦付出了五年的妻子都失望了，他該是多無能。
而現在，我就是那種男人。
如果張雯真的出軌的，這麼多年來，她肯定不會還是個小職員。
而且張雯有什麼理由再欺騙自己。
我配嗎？
看著一桌的美食，我也沒有了食慾。
離開出租屋，我到樓下買了一包紅梅煙。
在樓下的街道旁，我一個人蹲著，不知道抽了多久的煙。
到後來，我的胸口都開始生疼。
低頭一看，滿地的煙蒂，一包紅梅煙也空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煙這種東西也是，越抽越煩。
我無聊玩起手機，卻看見了自己保存的那張畫。
大學期間，我幾乎沒有多少空閑生活，所有時間都用在了畫畫上，但想到自己畫風最後不被承認，就心如死灰。
今天在網吧看的圖只是小部分，想要真正知道現在的主流畫風，必須加入一家原畫公司。
可我已經待業五年多了，真的還有機會嗎？
無論如何，我不想放棄。
不僅是自己的夢想，還有兩個月就是我三十歲的生日了。
當初吹下的牛逼卻如同隔著一道天塹。
但就算無法實現，我也至少要讓自己好過一點。
我在手機上查找著各式各樣的招聘網站。
招聘的公司果然很多，畢竟現在國內遊戲和漫畫水平和當年比起來，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知道，我的機會可能來了！
我在手機上找了一個模板，做了一個個人簡歷，附加了自己才畫的圖，然後投遞給了所有招聘網站。
雖然心裡依舊沒底，但我感覺這麼多家公司，總會有回復我的。
想到這裡，我終於站起身，向著出租屋走去。
回家之後，卧房依舊緊閉著。
我把桌上的飯菜收進了冰箱，這些可不能浪費。
做完這些之後，我才上前，伸出手想要打開卧房門。
但嘗試之後，卻發現張雯已經把門反鎖了。
靠近房門，裡面沒有動靜。
應該是睡著了。
「老婆，看我微信發給你的圖，今天我在網吧畫的，明天我就用那個圖去找工作，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我不知道張雯能不能聽到。
但說出來，我心裡總歸要好受一點。
在她眼中，我窩囊了五年，也總算是男人了一次。
整整一晚，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已經是第二天了。
一看時間，才六點過。
想到趙雯該上班了，我趕緊起來，給對方做飯。
我又專門到樓下去買了幾個包子，我不吃沒關係，老婆還要上班，得吃飽。
剛剛準備好，卧房門就被打開了。
張雯化好妝，走出了卧房門。
看到桌上后，張雯微微一頓，看了我一眼。
這時候我才發現，張雯的眼睛還有點泛紅，顯得微腫。
看來對方昨晚哭了很久。
「吃了飯再走吧。」
我輕聲道。
張雯沒有回答，但卻坐在了餐桌前。
我就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張雯。
「那幅畫畫得很好。」
突然，張雯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我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露出了一絲笑容。
吃完飯後，張雯從包里摸出了五張紅票子。
「既然要去找工作，去買一身好點的衣服吧。」
這句話，彷彿一根針一般，扎進了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