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事成雙
「乞巧節？那便是七夕了。」
呂葉恍然，眼角餘光又看到桐素手中針綉之物，不禁羞澀道：「素素姐，原來你是要綉香囊給我啊，你現在是不是說早了，這種事情應該做得驚喜一下的。」
「想什麼呢？我是你姐姐！」看到呂葉這般姿態，桐素再次伸手，於他頭上來了個梅開二度。
「姐姐你好狠心……」再次被敲，呂葉做出疼痛非常模樣。
「你再裝！還不給我好好吃飯！」桐素挺胸，作勢就要再打。
「好好，素素姐發布號令，小弟我自當謹遵。」呂葉拱手求饒，接著也在桐素的示意下，繼續拿起碗筷生吞猛食起來。
「吃慢點兒，小心噎著。」桐素關心囑咐，頓了頓，轉眼瞅到櫃檯，不由問道：「我昨天給你留下的豆糕你都吃了嗎？」
聽此一問，呂葉身形停滯了一瞬，接著便是如實答道：「還沒有。」自昨日到現在，他回來都是問題，又哪裡有時間去吃點心呢？
「你怎麼搞的？平時不是最喜歡這種甜食嗎？」桐素疑惑著，同時也是站起，走向櫃檯：「我給你拿來，你吃完主食，就把這些也給消滅掉吧。」
「素素姐，你是想撐死我嗎？」呂葉欲哭無淚。
「你正在長身體，自然要多吃。」桐素理所當然道。
於此同時，她也是打開櫃門，欲將那盤點心拿出，卻不想，她忽然「呀」的一聲驚叫。
「怎麼了？素素姐。」呂葉立時站起，擔心問道。
「沒事，花衣在裡面，嚇了我一跳。」在呂葉就要衝向她之時，桐素擺了擺手，隨即從櫃檯里捧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烏黑的花衣。
「我說剛才怎麼一轉眼你就沒影了，原來是在這裡偷吃，真是淘氣。」輕輕用手指點了點花衣的小腦袋，桐素騰出一手將點心端出。
只是她動作有些奇怪，先是面上憋笑，那盤點心也被其藏在身後不讓呂葉看見，其手上捧著的花衣慵懶地躺著，肚皮鼓鼓的，好像很是滿足。
呂葉不知桐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正值疑惑之時，桐素已是走回桌前，問了這麼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小葉你是不會嫌棄花衣的，對吧？」
說著，藏在身後的那盤被其慢慢送到呂葉眼前。
看到這些豆糕，呂葉總算明白了桐素所言何意，只見每個豆糕上面都有著大大小小的洞，罪魁禍首自然就是花衣。
「我就知道小葉你不會嫌棄，待會兒就把它們全部給吃掉吧，這東西可不能放太久。」此時桐素終於忍不住笑意，一邊將點心送到呂葉手邊，一邊坐下。
「嗝……」也就在這時，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情不自禁，花衣張開短喙打了個嗝，其聲雖小，但在此時，也是清晰地傳送到兩人耳中。
「哈哈……」如此，倒是讓桐素笑意更濃。
當然，也讓呂葉滿臉黑線，看著已成馬蜂窩模樣的豆糕，心中不禁懊悔，懊悔沒有早早吃了這些造型精美的點心。
到得此時，被花衣糟蹋成這樣，讓他欲哭無淚。
即便豆糕是他心中不爽之人所贈，但美好的事物，不應被這些俗物所累、所糟踐。
心中想著這些，呂葉不由瞪了愜意躺在桐素掌中的花衣一眼，恨意綿綿。而花衣也似感覺到呂葉的殺氣，立時翻過身來，雙翅抱著桐素的大拇指瑟瑟發抖。
「小葉，不許你這樣對花衣。」而看到這樣讓人憐愛的花衣，桐素又哪裡受得了，立時訓斥起呂葉。
接著又是指著桌上飯菜道：「我數到四十，別讓我看到盤子還有東西。」
「素素姐，你這時候不擔心我噎著啦？」呂葉無奈攤手。
「一，二……」桐素並不理睬，已是開始計時，花衣也從她拇指后跳出，趾高氣揚地望著呂葉。
「你們兩個就合夥欺負我吧……」呂葉一腔悲憤。
掩嘴輕笑了下，桐素也是停止了數數，方才之言自然都是玩笑，做不得真。呂葉也是故作憤恨，每一口都是極為用力，雙眼眯著看向花衣，好似要把它生吞活剝。
花衣有著桐素做為後盾，自是沒有任何畏懼，小小的胸膛挺得更鼓了。
「花衣啊，你看小葉對你這麼凶，咱們不要他了，今天就跟姐姐走，好嗎？」而見到這般對峙的一人一燕，桐素循循善誘道。
桐素非常喜愛花衣，這樣挖牆腳的行為已不是第一次，呂葉對此毫不擔心，因為無論怎樣，她都將無功而返。
且見此時的花衣聽了桐素的引誘之語，方才表現出的親近立時變得無影無蹤，微微振翅，便是飛起，雖然因為吃得太撐，初有些不穩，但很快調整過來，下一刻便是落在呂葉的肩上，小腦袋蹭向呂葉，極盡討好之意，好似害怕呂葉就此拋棄它一般。
「真不知道你給花衣下了什麼葯，讓它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你。」挖牆腳失敗的桐素倒不怎麼氣餒，畢竟她也算是「身經百戰」，早就知曉了結果，但也滿是酸意地感嘆道。
「嘻嘻，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人太好了吧。」呂葉做出無奈的樣子。
「你是說……我不夠好嗎？」桐素眼神開始變得危險至極。
「素素姐，你當然好了，是花衣怕自己不配。」呂葉立刻把花衣給賣了。
冷哼一聲，桐素知道自己在這一人一燕面前，占不到一點言語上的上風，索性全神貫注地繡起東西來。
「我吃完了，素素姐。」呂葉見狀，也是抓緊自己的任務，不一會兒，便朗聲報告。此時他肩上的花衣已不見蹤影，想是吃得太飽，飛一飛消食去了。
指了指桌上那盤「馬蜂窩」，桐素一言未發，便是一眼也未投去。
「好，我吃！我繼續吃！」咬牙切齒講了一番，呂葉赴死般伸手拿起了一塊豆糕。
雖然面上這般勉強，但呂葉心中早已不再排斥，而在吃到了這讓他久違的甜美味道后，也就一發不可收拾，快速將之消滅。
吃完了，仍是有些意猶未盡，如果不是顧及面子，他倒還真想去向那位風先生再討些來，如果對方還有的話。
而想到所謂的風先生，再看著桐素此時專心刺繡的賢惠模樣，呂葉頓時感覺有些酸酸的，便裝著隨意而又不經意地問道：「素素姐，你綉這東西，是要在七夕節送給你的那個風先生嗎？」
「是啊……」桐素倒是很大方地承認。
輕輕「噢」了一聲，呂葉此刻簡直有想把這位風先生大卸八塊的衝動，因為他有種素素姐就此被搶走的感覺。
雖然早先便有所預感，但此時還是不好受，彷彿如鯁在喉。
「怎麼？我的小葉吃醋了？」好似感受到了呂葉的些許情緒，桐素停下手中動作，笑意盈盈。
「我吃什麼醋？」呂葉自是否認。
「我可是聞到一屋子的醋味，是從誰身上發出的呢？」桐素疑惑著，同時誇張地用鼻子左右聞起來。
「哪有？素素姐你產生幻覺了。」呂葉仍裝糊塗。
「好了，我的好弟弟，你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一位的，我送給風先生荷包，自然也會給你準備，你的那個我早就給你綉好了，你若是現在就想要，我這就回去給你拿來。」桐素拉起呂葉的手，像是哄小孩一般講道。
「真的？」呂葉聽此，心中的鬱結直接消去了大半，再看著桐素寵溺自己的表情，便已沒了任何不爽。
「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桐素鄭重道。
「那我也要你七夕節那天給我！」呂葉如此要求，雖然他心知送他和送風先生的意義完全不同。
但這個要求，也是他接受現實最後的倔強，這個現實就是，桐素今後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素素姐。
「好好，拉勾勾。」桐素伸出小拇指。
「你真拿我當小孩兒哄啊！」話雖如此說，呂葉還是誠實地伸出了小手。
勾著桐素白皙的手指，呂葉忽然想起了他看了一晚上的紅光，心中這般道：「素素姐，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也會送給你一個禮物。雖然看風起乎那傢伙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是你的良配。如果你們在七夕節定下終身的話，那我的這個禮物就算是錦上添花吧，不，我的禮物怎麼可能只是陪襯，應該叫好事成雙。對！就是好事成雙！」
「你本來就是孩子啊……」此時，桐素輕聲感嘆，但見呂葉失神模樣，又不由問道：「小葉你在想什麼呢？這般咬牙切齒。」
「我有嗎？」呂葉表情瞬間變換，裝迷糊道。
「你有！」桐素一臉認真。
而就在呂葉準備再杠之時，桐素忽然一拍腦袋，懊惱非常道：「你看，我又差點忘了，不過好在還是想起來了。」
「什麼事情啊？」呂葉好奇問道。
「自然是你的事情啊，我跟風先生打過招呼了，你可以去他那裡學習。」桐素拍拍呂葉的肩，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樣。
「素素姐你認為我還需要他教嗎？」呂葉傲然道。
「我知道你很天才，可是常言道，學無止境，而且風先生那裡有著幽爺爺都不曾有的書，你去看看總不會虧嘛。」桐素苦口婆心地勸道。
「呵！」呂葉頭一揚，鼻孔朝天。
「你！去！不！去！」終於忍耐不住呂葉的態度，桐素一字一頓地大吼起來。
「我去，我去。」面對如同母獅子般威武的桐素，呂葉一息投降。
「非要我破壞淑女形象，你才聽話，小葉你也真夠可以的！」左右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桐素惡狠狠道。
「嘿嘿，這不是體現素素姐您的威嚴嘛。」呂葉訕笑了笑。
「好，將桌子上的收拾了，你和我一道去。」桐素素手一揮，如此命令。
「收拾自然要收拾，不過，素素姐，我現在還不能去。」著手整理碗碟，呂葉輕輕回應。
聞此，剛準備上手幫忙的桐素，揚了揚粉拳，雙眼危險地眯起：「你要反悔？」
「我哪敢啊……」呂葉瑟瑟發抖，接著也是面色鄭重道：「只是我要立刻動身去一個地方。」
「哪裡？」
「豐月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