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捨不得

回家休息了一天之後，葉景便馬不停蹄地讓衙門的人找出了狀告葉家的狀紙，又放出風去讓所有狀告葉家的人，找好證人證物。

京城裡的百姓紛紛議論著葉景，這次真的是要對葉家動手了，不過百姓們一個個紛紛拍手叫好畢竟他們被葉家欺負的太久了，現在恨不得將葉家的那些人亂石砸死。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開始懷疑葉景來什麼葉家的人能不能給全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會不會心軟從輕處罰葉家的人。

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一直吵到了葉景開堂的那一天。

出乎意料的是葉景審問的不是已經在大牢里待了很久的那些葉家人而是先審問了自己的爹。

這些日子葉景忙著春闈之事的時候，攬星攬月兩個人也沒有閑著，他們按照葉景提供的線索去沈家仔細搜索了一遍，找到了跟葉家一直相互勾結的鐵證。

又找了之前在沈家做工的下人為證人。

另外兩個人還去了葉家的莊子里，仔仔細細搜了一遍，結果真的搜出來了幾本賬本，上面清楚的寫著沈佳跟葉家這些年之間的交易，以及各地官員上供給兩家的銀錢。

雖然說並不全面，但是這些也足以判罪。

所有人都大跌眼睛，沒有想到葉景第1個審問的居然是自己的爹，這在歷史上都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所以衙門口從大早上起就擠滿了人，人人都想看一看這出好戲。

葉景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而是在院子里站了一晚。

攬星攬月兩個人也黑著眼眶跟在葉景身邊走進了衙門。

衙門裡仵作跟師爺已經就位，只剩下葉景。

葉景走到了公堂上坐下來看了看外面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對著下面的捕快吩咐道，「帶人犯。」

捕快點點頭將看押著的葉海甫拉了上來。

父子兩個，一個身穿官服坐在高堂之上，另外一個穿著囚衣跪在地上。

葉景覺得這個畫面甚是諷刺，不過這一幕他也早已經料到了，定了定心神開始審問。

「葉家這麼多年貪污納賄勾結太子當羽，這些事情可是你做的？」

葉景的聲音里透著一點微不可查的顫抖一邊的攬星擔憂的看了一眼葉景。

攬月也微微皺眉，審問自己親爹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就算是葉景情緒上難免會控制不住。

跪在地上的葉海甫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前的葉景，「是我做的。」

葉景的呼吸一頓。

看著面前這個清雅的男人，想起了之前從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的英雄，是他嚮往的人，可是後來發生了這一切，讓他心目中的形象徹底坍塌了。

想到這裡，葉景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那你做的那些事情是葉家讓你做的還是你自願的？」

「我就是葉家人。」

葉海甫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只是這一句話讓葉景徹底死了心，這句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不會跟葉家分開，至於葉家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會一起承擔。

葉景深吸一口氣，「這麼說，你對那些罪證全都招認了嗎？」

「是。」

葉海甫似乎已經知道了，葉景手中有很多關於他的罪證，他也不想反駁，索性閉著眼承認了夜景所說的每一件事，他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看著夜景越發心涼，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們肯定還做了許多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

這些事情或許比自己目前為止查出來的還要讓人毛骨悚然。

想到這裡，葉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們到底還干過什麼？盤龍城那幾十萬兩銀子盡數進了你的口袋不說，你還誣陷當年與你一起修建堤壩的大人害得他們全家流放的流放抄斬的抄斬！盤龍城死了那麼多人，難道這樣都沒有激起你良心的譴責嗎？」

葉景站起來大聲斥責葉海甫，看起來十分憤怒，攬星攬月，跟在葉景身邊，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於是趕忙說道，「大人息怒。」

站在外面的眾人面面相覷，當年盤龍成死了那麼多人京城裡也不是沒人知道，當時還以為是圖紙出了問題，搞了半天是葉家這邊貪污幾十萬兩銀子，才導致盤龍城死了那麼多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群情激奮起來。

「殺了他！」

「殺了他！給盤龍成死的那些人報仇！」

說著還不解氣，甚至有些人拿起了身邊的東西朝著裡面砸了過來捕快們趕緊上前去制止，可依舊無法平息外面那些百姓的怒火，眼看著事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葉景突然站起來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攬星攬月驚訝的看著葉景的動作，想要上去阻攔，可是葉景已經先他們一步走到了眾人面前，看著面前的百姓，葉景平靜的說道，「我知道葉家做了很多錯事，罪惡滔天，但這只是其中一件，我們要將葉家做的所有錯事調查清楚。」

「說這麼多還不是捨不得葉家的那些人？」

人群當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冷笑。

不過這個聲音很快就消失了，葉景繼續平靜地說道，「如果我真的捨不得葉家的那些人，就不會把他們關進大牢里更不會當堂審問。」

「當初我對沈家怎麼做的？現在就對葉家怎麼做，若是你們覺得我做不好，那可以去找刑部尚書，讓他重新找人來審問。」

這句話一出再也沒有人開口了。

葉景這麼多年做的事情，眾人都看在眼裡，再者說京城裡也找不出第2個人有他審案這麼迅速，若她想包庇葉家就不會在剛才說出盤龍城的事情。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說話的，葉景深吸一口氣，回到了椅子上繼續審問。

接下來不管他說什麼，葉海甫都認了。

其實在她承認是他挪用了那幾十萬兩銀子的時候，他就註定活不長。

葉景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葉海甫，兩個人雖然是父子，但從小葉景也並沒有體會到尋常父子之間的感情。

小時候崇拜葉海甫，也不過是因為葉家的那些人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好官。

可到現在才明白葉家的那些人在騙他，目的只是為了將他和他父親培養成一樣的。

葉景苦笑一聲，再也問不下去了。

旁邊的攬月看葉景神色不對於是沖著攬星使了個了個眼色。

攬星走到了師爺面前，將剛剛葉海甫說的話，以及所有的罪證全都拿到了葉海甫面前，讓他簽字畫押。

葉海甫沒有猶豫，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好好的看過夜景一眼，那副冰冷的態度，甚至讓人懷疑兩個人根本不是父子，更像是仇人。

「今日就暫且審理到這裡，明日繼續。」

攬月上前一步對著外面的人喊道，「大家無事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