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替身人

雖然前一世煮葯，季染歌可是再擅長不過的高手，可是現如今到廚房裡煮東西吃，她卻都有些顯得手忙腳亂了。

季染歌正暗地裡想著，不時地還用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耳朵，忽的卻聽見了一聲尖叫，她回過頭來時，看見了霓裳，正一臉微訝雙眸閃爍著站在了膳食坊的門口：「公主，下廚房的這種事什麼時候輪到您親自了？交給霓裳去做就好了。」

「霓裳？」季染歌一臉微訝的望著她，彼時她想從她的身上找到喬倩兒的影子，可是現在的她彷彿再也找不到了。

「怎麼是你，倩兒呢？」季染歌有些故意的問。

「倩兒？」霓裳雙眸輕眨著，輕努著嘴角道：「回公主，喬倩兒姑娘她已經死了。」

「那麼她是怎麼死的？」季染歌進一步追問，忽的又低頭手中正在煮湯的鍋里不停的攪動，鍋里也在爐灶上不斷地往外冒著白色的泡泡。

霓裳輕抿著雙唇，嗓音低沉的回應：「回公主，她是被壞人殺死的。可是剛好那一天，霓裳暈在院子里，之後醒來的時候，她便已經去世了，當時魏狀元也在。」

季染歌的雙眸眨得更勤了：「霓裳，你是說你暈倒過？」

聽著公主忽如其來的關切，霓裳搖了搖頭，輕勾著嘴角道：「公主，霓裳暈倒了倒也沒什麼，可是就是倩兒姑娘她……」

霓裳吸了吸鼻子，要知道這喬倩兒也算是年輕就去世了，讓人怎麼能不難過，彼時，季染歌忽的嘴裡驚叫了一聲：「啊，東西煮好了。我親自給駙馬端過去，你先歇息一會兒。」

霓裳微愣著，點了點頭，卻望見季染歌已經將煮好的葯和食物放在了一個金邊的雕花湯碗當中，又用一個小食籃給裝起了食物，一個轉身，她便直奔駙馬柒岩的身邊而去。

柒岩已經走出了地窖，來到了外面的庭院當中，手中正在比劃著招式，季染歌微愣著雙手撐住了自己的一張臉，半蹲在院子的旁邊正在看著他的比試。

只見柒岩微一抬手，身旁的落葉便掉了下來，可見他的內力經過了這一夜，已經有所增長。

也難怪，酒窖旁邊放置著的玉寒床，那也絕非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除非是身體強健內功好的人才能抵擋那裡的陰冷和潮濕，深入骨髓，渾身顫抖著。

彼時，季染歌望著旁邊灑落的樹葉，一時間興奮不已，忍不住抬起手輕拍著手掌：「駙馬還真是不錯，估計不久便能出師了。」

柒岩驀地一個轉身，便發現了在他旁邊觀看著自己的季染歌，唇角微勾著道：「公主。」

「這要多虧公主教導有方，」柒岩不自覺的輕揚著下巴，補充說了一句。

季染歌只是一臉靦腆的笑著，從自己的旁邊，拿起了小食籃，走到了柒岩的跟前：「駙馬，你快一點兒吃吧，這些都是滋補身體的營養品，多吃一些，對你會很有好處。」

柒岩一臉的怔愣，見到東西是季染歌給親自送過來的，於是便點了點頭道：「嗯，既然是公主親自送來的，哪怕是再難，也要吃。」

季染歌扁了扁嘴，雙眸清亮著，閃過了一絲光澤：「喂，居然說我做的東西難吃？」

她正一陣心頭忍不住想要修理對方，柒岩剛好提著小食籃一臉乖巧的走開，卻又抬頭望了望她：「傻瓜，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居然都還當真了？」

季染歌一時間有些噎住，正要發作，可是卻又見到柒岩已然低著頭開始狼吞虎咽著，她便忍不住心間生出了一陣雲開見日的喜悅。

就在柒岩和季染歌正在院中，季染歌一臉美滋滋的輕捧著雙手，半身蹲坐在一旁的青石鋪滿的地上，時不時抬頭望著柒岩吃的動作，旁邊剛好經過了一個黯然的身影。

要是喬倩兒還活著就好了，魏思源不自覺的蹙眉心裡卻猛地揪成了一團，只可惜，她居然那樣早便去世了，可是說起來這一些都怪自己，若是自己那一日不那樣執意的要帶她走，估計她也不會那樣快的便去世了。

魏思源正一臉不自覺的沉重，吸了吸鼻子，彼時，忽然從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聲音嫵媚而又充滿了柔和的說著：「魏狀元，您在這兒？」

魏思源驀地一轉過頭，望著她身後的霓裳，正輕抿著雙唇，他便不自覺的怔愣著，點了點頭：「剛好你也在？」

她正說著，霓裳卻忽的開了口，問他：「魏狀元，我今天有事想要問你，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附近走走嗎？」

魏思源怔愣著，點了點頭，跟著霓裳兩個人一起漫步走到了長樂宮的一處湖邊，剛好停下來時，魏思源目光里一陣微訝，勾起嘴角問向她道：「霓裳，你剛才說有事要問我？」

霓裳遲愣了一會兒，扁了扁嘴道：「魏大哥，您可是咱們季國的一品狀元，有一件事霓裳想要問問您，看看您清楚不？」

「清楚？」魏思源一臉的疑惑，霓裳忽的點了點頭說著：「其實就是今天公主忽然問了我，究竟喬倩兒姐姐是怎麼死的？我有些回答不出，我記得那一天剛好您也在。所以我能問一問你不？」

霓裳正說著，魏思源驀地倒吸了一口寒氣，心裡彷彿被莫名的戳痛了一樣，可是很快又恢復了冷靜，眸光打量著她：「霓裳，我發誓以後會對你好的。可是倩兒死的那一件事，你也別再追問了好嗎？」

霓裳一臉懵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能清楚明白，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很不容易，也很自然會遇到自己所不願提起的傷心事，就好比喬倩兒，她便是魏思源的傷心事一樣。

可是，那一句「我會對你好的，」從魏思源的嘴裡說出來時，究竟其中隱藏了多少含義？「會對你好的，」霓裳忍不住輕眨著雙眸，不料魏思源忽的說著：「霓裳，我發誓等到倩兒的事情一結束，我會去公主面前替她向你求情，將你贖身。」

霓裳終於有些明白，可是又很疑惑，不知究竟發生一些什麼，她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下等人，生來便總是習慣了被人當成奴婢一樣使喚，可從來都沒有想過高攀，或者乾脆嫁給魏思源。

雖然她每次望見他時，內心總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熟悉感，可是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彷彿有一段過去與曾經，腦海中是一片空白的。

就好像是忽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霓裳輕砸著雙唇，有些拚命的搖了搖頭，身體卻往後倒退了幾步：「魏狀元，我想我知道了，以後我也不會問的。」

「可是，和倩兒姑娘相比，我霓裳也不過是一個下等人，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魏狀元，您能別再提以後讓我離開公主的事了，好嗎？」

霓裳剛一說完便轉身離開，彼時望著霓裳離開的樣子，魏思源一臉的微訝。

雖然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有人打一出生便甘願為人當牛做馬，成為下等人，可是卻也沒再執意和強求改變霓裳的意思。

魏思源輕抿著雙唇離開，彼時，他的心裡想著，照顧霓裳是喬倩兒生前遺留下的心愿，可是如果她不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又怎麼能很好的照顧著她。

自己還是等到過一段時間，再跟公主提起，魏思源的心裡正想著，季染歌也正好從柒岩的院子里出來。

望著魏思源，季染歌的眸光里充滿了一片怔愣：「魏大哥，剛才你和霓裳說要替她來求我，什麼意思？莫非你是想替霓裳贖身？」

見到了固倫公主對自己的所問，魏思源輕撇著嘴角，微怔著環顧了一圈周圍，趁著周圍沒人，終於對她說道：「公主，其實是這樣的……」

魏思源對季染歌低聲交代了自己到薩滿法師那裡求助於法師，並且霓裳曾經一度成為喬倩兒靈魂的替身一事，並且補充了一句：「其實若不是霓裳，倩兒恐怕早就死了。可是她在，讓倩兒剛好多活了一段時間，她才是真正的喬倩兒的靈魂替身人啊。」

「什麼，靈魂替身？」季染歌輕眨著雙眸，一臉的不思議，可是忽的又彷彿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所以你想要贖身霓裳，是想要彌補自己這一段時間對她的虧欠？還是說你看到了她，便會想到喬倩兒，覺得那就是她，自己還能有幻想。」

季染歌剛說著，突然臉色一臉認真了起來，雖然她覺得魏思源人不錯，對於喬倩兒也是一往情深，也正因為這樣，她才不能不認真考慮魏思源和霓裳的事。

在她的心裡，既然一個靈魂已經死了，那麼就應該徹底忘掉過去，雖然倩兒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霓裳跟隨她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她不能不認真為她考慮：「你確定，自己對霓裳是真心的，而不是把她當成喬倩兒的替身？」

魏思源一臉的微怔，輕努著嘴角道：「回公主，霓裳姑娘聰明伶俐，對人又是大方和熱情，心地善良，有她這樣的一個賢內助，思源也是一種福氣。」

「照這樣說來，魏大哥你是存心想要迎娶霓裳為妻，而且也單純只是想娶她，並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季染歌忍不住重複了一句，魏思源跟隨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