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樹心城 第三十章:樹底大行動
熊潛一行返回水辰堡住下。自那之後數天都沒再見到宮主姥姥,不過萬年青倒是來了好幾次,並安排他到樹心城裡最大的青藤書院學習技能,而青藤書院的院長就是老學究。
顧家兄妹和歐青因為是凡人的原因,不適合在青藤書院就學,於是被安排到地面區的大理學院和那些段家子弟們一起苦讀四書五經,盼山花媚則跟著虎刺梅學習法術。
幾人每日能在水辰堡內見面,倒也其樂無窮,瘋癲打鬧著,日子就這麼過去了一年時間。
一年後,樹底區的一顆樹泡里,盼山花媚正跟著虎刺梅一起躲在裡面觀察外面來來往往,神色可疑的妖族。這個樹泡外形像一頂圓形的帳篷,而且是單向透明的,借著外面的燈光,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方便觀察外面一舉一動,正是秘花廳在地底的一處秘密駐地。
樹底區是由順著樹根挖出很多洞穴,再講這些洞穴通過隧道連接起來的洞穴組成的。隧道四通八達,如蜘蛛網一般密集,是幾千年來長期居住在樹底區的這些生物一點點挖出來的。路線之複雜,恐怕就連宮主羋媯自己都不清楚這裡面的詳細構造。
這裡居住的往往都是一些外表醜陋,奇形怪狀而被唾棄的生物。比如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腐泥怪,在如渾身冒著膿皰的岩漿精,還有很多生物盼山花媚從來都沒見過,也叫不上名字的生物。他們長期居住在這裡,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在這裡死亡,很多妖族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地面的陽光,當然他們也不喜歡陽光。
這些稀奇古怪,模樣滲人的生物也是樹心城生態中很重要的一環,正是他們的存在保證了樹心城根部的正常運轉,畢竟樹心城太大,延伸出去的根部是樹冠區面積的數倍,蛇蟲鼠咬在所難免,靠自身免疫力肯定做不到,這些妖族就承擔起清除地底那些討厭的微生物和寄生蟲的任務,這些微生物和寄生蟲就是他們的賴以生存的食物,樹根再給他們提供靈蘊供他們修鍊食,大家互取所需,形成了一個完善而又封閉的生態圈。
隨處可見的燈籠蟲點綴著洞穴,給原本黑暗的地底世界帶去一點點光明,幸好盼山花媚也是植物妖族,對於地底的黑暗倒也比較適應。
而虎刺梅和盼山花媚此時也改變自己外貌,隱藏了鮮紅的衣衫和芬芳的體味。畢竟這是樹底區,外表太過招搖很引人矚目。虎刺梅將自己變成了一個難看的大王花,渾身散發著入鄉隨俗的臭味,花媚則變成一個被啃了一口的狗尾巴花,稍微一抖就能抖出一身灰撲撲的粉塵,以便提醒生人勿近。
虎刺梅在花媚耳邊輕聲說道:「我們的目標有兩個,一個目標不詳,本體應該是和蜂類有密切關係,或許也沒有關係;另一個應該是一隻老鼠,或者不是你要老鼠,仔細觀察。」
「這等於沒說嘛。那怎麼找?」花媚嘟囔著嘴。
「能進樹心城的妖物都能變化形狀,所以不要在意外表,要看他的行為,一隻老鼠就算變成大象模樣,他的行為舉止還是改不了鬼鬼祟祟的模樣,這是刻入骨髓的神魂烙印,怎麼變都變不了的。比如那斗戰聖佛本領通天是吧,但是在和二郎真君鬥法時,其本體可以瞬間變化為一個土地廟,但那尾巴始終是變不到前面來的。這就是他的弱點,同樣,那隻老鼠,他可以千變萬化,但是他的老鼠尾巴一定是不好隱藏的,比如衣服上一根長繩子,或者是一根辮子。只要找准了這個特點,目標群體就少了很多。」
盼山花媚眼睛瞪得大大的,透過單向透明的樹泡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妖族:「嗯,那個妖是不是?他腰間有一根紅繩子。」
虎刺梅順著花媚的視線看過去,卻見是一個蛤蟆精,顛著大肚子走過。虎刺梅搖搖頭:「那是人家褲腰帶,那麼大肚子,不繫上一根結實點的褲腰帶怎麼行。」
「哦。」盼山花媚垂頭喪氣道:「好難啊,虎刺梅姐姐。我就是你的小丫頭,端茶送水就可以了,為什麼你要教我這些啊?」
虎刺梅伸出玉指,往盼山花媚額頭一彈:「既然宮主將你安排給我當花侍,那麼你就要聽從我的安排,我虎刺梅從來不是躲在後方享受安逸的妖,遇到危險在所難免,作為你的花侍,你要隨時跟著我,那麼你遇到危險的次數也絕對不會少,我可不想關鍵時刻還需要我去救你,有時候我會權衡救你和抓捕對方重要性。那麼我去抓捕對方,你就只能靠你自己擺脫危險了。不然你以為我當哨正那麼多年,身邊為什麼一直沒有花侍?」
「啊!」盼山花媚感覺自己好像是掉進一個大坑。於是趕緊睜大眼睛,忍著各種污染眼睛的奇行種給自己帶來的衝擊感,仔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妖族。
就這樣過了三天,仍然毫無所獲。雖然有幾十歲的花齡,但是百無聊賴的盼山花媚還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小腦袋一個勁的往下點。點著點著一頭就栽到地上。腦袋狠狠磕在地上,由於是樹根,並沒有發出多大聲音,但是堅硬的樹根還是撞得盼山花媚頭疼不已。揉著痛處,花媚才發現虎刺梅不知道去了哪裡,頓時大驚失色:「梅姐,梅姐,你去哪了?」
盼山花媚抬起左臂,左臂上有一個用於聯絡的通訊蟲,這是一隻如蠍子狀的小蟲子,用特定頻率摩挲其背部的鱗片就可以和另一隻通訊蟲遠程通話,這原本是西牛賀洲北部沙漠里的一種生物被當地的妖族首領專門培育出來用於聯絡,是樹心城萬花宮宮主去西牛賀洲參加牛魔王的宴會時得到的,先是購買了一批給高層用,後來覺得效果不錯於是和西牛賀洲的黃金之主辛霸開展友好訪問,並大規模引進。現在樹心城軍隊里有很多,這個通訊蟲不需要任何法力,哪怕是凡人都可憑此和萬里之外的另一隻通訊蟲溝通,所以盼山花媚才能獲得一隻,而黃金之主辛霸也憑此物之利潤大肆擴張,在全世界修建了無數的金字塔,從東勝神洲到南瞻部洲,一個個金字塔將整個人界串聯起來,辛霸家族也顯赫一時,不過後來被聖教所滅,只留下一個個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供後來妖族緬懷和凡人猜測而已。
而樹心城的通訊蟲之所以還能用是因為東勝神洲東南部的金字塔還在正常運轉,這也是樹心城必須剿滅馬蜂王的原因,如若馬蜂王將金字塔毀掉,樹心城手裡培育的數萬條通訊蟲將毫無用處,當年高價購買的通訊蟲和其配套設施將全打了水漂,現在黃金之主辛霸一族已煙消雲散幾千年了,也不可能從地獄爬起來給樹心城開展一次售後服務。
盼山花媚參加按照虎刺梅教給他的方法,摩挲了半天也沒反應,只有通訊蟲嘴裡發出一串表示未找到目標的咕嚕咕嚕聲。
環顧四周,樹泡里沒有虎刺梅身影,盼山花媚從樹泡里鑽出來,聞著梅姐故意掩飾身形的惡臭一路追蹤下去,緊握著衣衫下兩柄細劍,細劍末端系著絲線,這是虎刺梅前一段時間根據她的作戰特點選的兵器。一邊前行一邊使勁回憶虎刺梅教給他的法術和技能。以防一會用的時候一緊張想不起來。
聞著味的盼山花媚七拐八拐的繞過了不知幾個洞穴,原本熱熱鬧鬧的大洞穴變成了彎彎曲曲的小洞,儘管盼山花媚發源於土地,對於土地有著一股深深地眷戀,但是前方黑黢黢的洞穴散發出攝人的味道,花媚再次摩挲左手腕的通訊蟲,除了咕嚕咕嚕聲外在沒任何反應。
花媚嗅了嗅空氣中虎刺梅故意留下的味道,感覺事情不太妙,於是換了一個摩挲頻率,瞬間就通了,那邊傳來萬年青的聲音:「怎麼了,小花妖。」
「稟大護法」經過一段時間的禮儀教導,花媚懂得了樹心城裡的很多規矩,起碼銀杏哥哥自己不能再叫了。「梅姐深入了地底洞穴深處,通訊蟲也連不上,而且在我這留下了大量的信息素,我不太懂信息素的意思,您能派人過來翻譯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