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朋友
近兩個小時的車程,林瑤也才到了監獄。
深山之中的監獄,高牆四周遍布鐵網,還有警衛來回巡邏,林瑤也在獲得允許之後,走進了監獄的大門。
眼前是一片狹小的空地,不少人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高牆外的天空,神色頹然。
林瑤也心中苦澀萬分,也更擔心林希南的境況,抽回目光跟著警衛往裡走。
接待室,林瑤也坐在厚重的玻璃窗前等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她記憶里的父親,一直都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對吳梔悅始終如一。
他算得上是個難得的好丈夫,好父親。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進入林瑤也的視線,五年時間,她就已經快認不出林希南了。
蒼老的面容,頭髮也白了大半,臉上除了淤青還有幾道傷口,整張臉腫得有些變形。
「爸……」林瑤也捏緊了對講話筒,哽咽著聲音喊道。
林希南一怔,聽到林瑤也的聲音,瞬間老淚縱橫,自己身在監獄,但是那幾百萬的外債,都落在了林瑤也的身上。
曾經被他捧在掌心的女兒,如今是他心中虧欠最深的人。
「瑤瑤,爸爸不在身邊的這些年,苦了你們了。」林希南愧疚的說道。
「爸,到底怎麼回事?您怎麼會傷成這樣?」林瑤也擦了把眼淚追問道。
「昨晚有幾個人突然闖進我的房間,然後當著我的面打架鬥毆,我看他們打得厲害,就去拉開他們,但是沒想到,獄警來了之後,他們全都一口咬定是我動的手。」
林希南頹然的說道。
另一邊的林瑤也一怔,果然是何明做的,居然能用得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瑤瑤,債是爸爸欠的,跟你沒有關係,等到爸爸出獄之後可以掙錢還,你就跟媽媽走得遠遠的,不要被那些人找到!」林希南蹙眉說道。
他心裡清楚,幾百萬的外債,對林瑤也來說是多大的壓力,那些原本就不是她該承受的。
「你是我爸,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呢?」林瑤也不敢告訴林希南,那些債,她已經用自己的初夜換了五百萬的支票,還清了。
「瑤瑤,聽爸爸的話,別再管我了,也不要再來看我了,帶著媽媽走得越遠越好!」林希南情緒激動的說道,卻掩飾不住聲音的顫抖。
「爸,媽等了你五年,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了嗎?媽經不起打擊了,她一直在等著我們一家人團聚!」林瑤也說著,已然是泣不成聲。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滴落,她這麼多年拚命的撐著,為的就是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怎麼可能放棄?
「是我對不起她……」林希南滿心自責的低喃。
「不管什麼時候,我和媽都在等你回家,一定要保重自己!」林瑤也看著探視的時間即將結束,對林希南說道。
林希南看著林瑤也,含淚點點頭。
放下話筒,林瑤也起身往外走去,林希南也被獄警帶走,而林瑤也回頭看一眼父親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大步走出監獄。
范家別墅。
一輛賓利在大門處停了下來,車上下來的人正是范氏集團總裁,范泊如。
范泊如剛走進門,一條通體雪白的小狗就朝著范泊如跑了過去,卻來不及停下,撞在范泊如腳踝處,躺在地上嗷嗷叫。
「我說過,家裡不允許出現任何動物,把它趕出去!」范泊如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
一旁的傭人頓時不知所措,小狗是范嘉許偷偷撿回來的,剛才一下子沒看住就讓它跑了出來,偏偏還撞上了范泊如,但她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只能往小狗身邊走去。
傭人上前將小狗給抱走,放到了大門外,不斷嚇唬小狗,要將它趕走。
范泊如徑直往客廳走去,還沒走到門口,一個和他模樣極為相似的小孩子跑了出來。
年僅五歲,卻偏偏和范泊如極為相似,無論性格還是長相,都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而他是五年前被范泊如帶回來的,沒人知道他的媽媽是誰,也沒人敢多問,只知道範泊如對他極為上心,家裡的傭人也只能稱呼他為小少爺。
范泊如給他取名叫范嘉許,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個名字。
「小白!我在這兒呢!」范嘉許越過范泊如往大門跑去,一邊呼喚著那隻小白狗。
聽到范嘉許的聲音,小白狗頓時興奮的朝著他跑了過去,范泊如頓時蹙眉,盯著范嘉許。
「我帶小白回房間了。」范嘉許抱著小白狗和范泊如四目相對,眸中帶著些許慍怒,傭人頓時感覺周圍的溫度已經降到零度以下,忍不住一個哆嗦。
「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范泊如沉聲問道。
「小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人把它趕走的!」范嘉許說著,抱緊了些懷裡的小狗,小小的身子倔強的仰著頭和范泊如對視。
范泊如向來有嚴重的潔癖,家裡即使是有任何一點灰塵都會讓他煩躁不安,可現在范嘉許卻帶回來一條小狗,范泊如說什麼也不能接受。
而他堂堂范氏總裁的兒子,居然說一條狗是他的朋友?
「我說了不許,就是不許!立刻把它趕出去!」范泊如雖然深知范嘉許的個性,但他仍舊執意要趕走小白狗。
彷彿是知道範泊如要趕走自己,小白狗不停的舔著范嘉許的臉蛋,范嘉許笑笑,抱住小白狗,對上范泊如那張臉時,瞬間恢復到剛才的倔強。
「小白是我帶回來的,我就會保護好它,不會讓它被趕出去!」范嘉許和范泊如的對峙,讓旁邊的傭人額頭上冷汗直滾,後背也是陣陣發涼。
這個世上唯一敢這麼跟范泊如說話的人,除了范嘉許之外,絕無第二個,她們也更擔心范嘉許激怒范泊如之後會被罰。
「范嘉許!」范泊如微微蹙眉,他沒有想到,范嘉許竟然會為了一隻小狗這樣跟他說話,還違背他的話。
「不許你們趕走小白!它是我帶回來的,它該在哪兒也該由我說了算!」范嘉許看出范泊如已經有些怒意,但是仍舊不肯遵從他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