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後就會習慣了
五年後。
「嘩啦！」玻璃破碎的聲音突兀的傳來，很是刺耳。
「林佳凝！」林瑤也正在廚房忙著做菜，抄著鍋鏟匆匆走了出來大聲喊道。
一個小小的人影緩緩從門口挪到她跟前，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伸手拽了拽她的圍裙：「媽咪……」
軟糯的聲音讓林瑤也的怒火瞬間消了大半，但是想到自己得賠錢，怒火再度漲了上來。
「佳凝，外婆身體不好，需要錢，可你總是闖禍，我們每次都得賠錢，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吃飯都……」
「瑤瑤，佳凝還小，調皮也是正常的，你也別跟她生氣了，佳凝啊，跟媽媽道個歉。」吳梔悅聽到林瑤也的聲音從房間走了出來，護著林佳凝說道。
「媽咪……我是不小心的，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林佳凝繼承了她的容貌，但越發和范泊如相像了。
林瑤也無奈嘆息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這四年來，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四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那一夜，大雨滂沱，彷彿是在沖刷這個世界所有的悲苦。
林瑤也躺在產房，臨產的陣痛讓林瑤也幾乎支持不住，當她拼盡全力生下一個男孩，卻被護士告知是死胎，甚至連看都沒給她看一眼。
那一瞬間，林瑤也的心彷彿被狠狠碾碎，她幾乎哭幹了眼淚。
在她絕望的時候，陣痛再度來襲，而醫生卻說她肚子里還有個孩子。
醫生的話就像是林瑤也的一根救命稻草，儘管失去了一個孩子，心裡悲痛萬分，但至少她還有一個孩子。
林瑤也擦了眼淚，拼盡全力將女兒生了下來，林佳凝也成了她失去兒子的一點彌補。
她始終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死了，而是去了他想去的地方，無論旁人怎麼說，林瑤也都不肯給孩子立個衣冠冢，她也曾多次去醫院找當天給她接生的醫生護士。
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可她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那一句：「死胎在生下來后就會及時處理，過了這麼久，就算是我們讓你看，你也看不到了。」
見不到孩子的林瑤也，心裡莫名的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那就是她的孩子還活著，或許是因為剛出生的時候沒有哭聲，被當成了死胎。
現在說不定在哪個有錢人家做小少爺呢？
吃完午飯，林佳凝有午睡的習慣，窩在林瑤也身邊安靜的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不時的咂咂嘴。
林瑤也寵溺的輕笑，隨後拿起手機查了一下自己銀行卡里剩下的錢。
這幾年除了還債，再給媽媽治病，還有孩子的花銷，儘管她對自己苛刻到了極點，一身衣服從五年前穿到現在，可她的錢還是如流水一般被花得只剩下極少一部分了。
國外生活了五年，林瑤也一直想要回到自己曾經的家，如今也正好是個機會。
一趟飛機，將林瑤也和吳梔悅三人帶回了國內，林瑤也用自己手裡剩下的錢，撥出來一部分在城郊租了個房子。
當初的林家宅子已經拿去抵債了，租的房子雖然小，但是好歹也有個容身之處了。
林瑤也找了一家公司做助理，上班第一天就忙得腳不沾地，但是大多數都是被其他人招呼著去端茶倒水。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時間，林瑤也拿了包包剛走出辦公室就被老闆給攔住了。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油頭大耳，體型肥碩，還是個地中海，每次看林瑤也的眼神都讓她很厭惡，但是為了掙錢，只能當做不知道。
「何總，您還有什麼事嗎？」林瑤也禮貌的問道。
「你今天雖然是第一天上班，但是做事利落，上升空間還是很大的，今晚有個酒會，你跟我一起去，也好讓你多歷練一下。」何明一臉訕笑的說道。
林瑤也想著家裡的吳梔悅和林佳凝，吳梔悅雖然病情恢復，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不能太勞累。
「那好吧，我先回去換身衣服。」林瑤也還是答應了下來。
何明見她答應，跟林瑤也說好了酒會的時間和地點，林瑤也便匆匆離開了公司。
晚上十點，林瑤也在家待到了林佳凝睡著才換了身簡約優雅的連衣裙出門，許久沒有穿高跟鞋的她，雙腳被磨得生疼。
站在路邊等了許久才看到一輛綠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林瑤也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坐在了後座上。
「師傅，我去豪庭酒店！」林瑤也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再過半個小時，酒會就要開始了。
自己是第一天上班，不能掉鏈子。
駕駛座上的人側過頭掃了林瑤也一眼，蹙眉道：「你上錯車了，下去！」
清冷的聲音帶著不耐煩。
「我都已經坐上車了，你不能趕我下去，不然我可以投訴你的，都是工作掙錢的，何必搞得大家都不開心？」林瑤也有些慍怒，還是強壓著情緒說道。
「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駕駛座上的人索性靠在了座椅上閉目養神。
林瑤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長得還不錯，就是脾氣太差了，勾唇一笑湊到他身旁。
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小夥子，要想掙錢就別對工作太挑剔！」
不等男人怒火發作，林瑤也已經下了車，攔下一臉計程車揚長而去，駕駛座的男人整張臉陰沉得厲害。
自己到了這個年紀，敢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人，她還是第一個，最好別落到他手裡！
林瑤也趕到酒店，乘電梯上了頂層，剛走進大廳，林瑤也就覺得不對勁。
雖然林家曾經的公司不大，但是她也和父親去參加過幾次酒會的，但是大廳里的男人，大多數都是左擁右抱，那些女孩更是衣著暴露，濃妝艷抹。
「第一次見吧？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何明走到她身前遞給她一杯紅酒。
林瑤也掃過一眼大廳里的人，接過酒杯抿了一口，何明卻用不少的借口，讓林瑤也將杯中的紅酒喝了大半。
眼前有些暈眩，林瑤也極力穩住身子，卻赫然見到大廳門外進來的人，頓時瞪大了雙眼。
那是……剛才的計程車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