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婚
「楚墨言，你找死！」楚慕昭暴怒，身形一動瞬間來到楚墨言的面前，雙指成爪正欲狠狠地扣下去。
「不要！」顧青菀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
楚慕昭的手指在她胸前一寸處堪堪停住，暴虐的眸子如噬人的野獸。
顧青菀卻毫不畏懼地回視，說道：「你若殺他，便先殺我！」
楚慕昭的手指輕輕一顫，抬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顧青菀。
顧青菀往前走了一步，令他的指尖抵上她的胸口，說道：「皇上，您若同意我與墨言的婚事，今日就作罷，您若不同意，今日便殺了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顧青菀！」楚慕昭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
顧青菀閉上眼，身體又往前靠近幾分，楚慕昭不由得往後退了一寸。
一進一退之間，楚慕昭早已註定潰不成軍。
那一天夕陽正好，暖黃的光灑在他拂袖離去的背影上，卻只讓人覺得無盡的凄涼。
自那以後，楚慕昭再沒有出現在顧青菀的面前。
十三日，顧青菀與楚墨言新婚大典。
一早顧青菀便被侍女們叫起來梳妝打扮，臨到中午時又遞過來一個棗子，青青綠綠的，寓意早生貴子。
顧青菀盯著那果子看了許久，記憶中的一幕重新浮現在她眼前。
那一年她救起楚慕昭時正是在荒郊野外，楚慕昭被傷了眼睛不便出去尋找食物，她便扎了襦裙上樹給他摘果子吃。
可不就是這青棗嗎？
竟然還有早生貴子之意，他們從那時起就已經一起吃過了。
她唇角浮現出淺淡笑意，下一瞬又平平地收住了。
今日她要嫁的男人叫做楚墨言，是她今後一輩子要對他好的人。
大紅嫁衣穿上，前塵往事如煙散去，今日起她顧青菀不是楚慕昭的皇后，而是楚墨言的王妃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高高的聲音戛然而止，觀禮的賓客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顧青菀的蓋頭便被人掀去，耳邊傳來楚墨言慍怒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麼？今日我大婚之喜，你竟——」
隨即一道張狂的聲音便打斷了他：「這蓋頭我挑了，這婚你們便結不成，顧青菀還是我的皇后！」
說話的人不是楚慕昭還能是誰？
顧青菀又急又氣，一把扯下還未完全掉落的蓋頭，怒氣沖沖的說道：「楚慕昭，你到底要怎樣？」
楚慕昭含笑回首，待看到顧青菀后竟然痴了。
明眸皓齒，一點朱唇，大紅地嫁衣襯著她白裡透紅的面容，即便是憤怒的表情也讓楚慕昭的心化成了水。
當日他與她大婚時竟沒有看到如此美貌，他是瞎了么？
想到大婚，便想到橫亘在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他心下一緊，面上卻勾出一個無謂的笑來。
「我要怎樣？當然是把我的皇后要回來了。」
許是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刺激到了顧青菀，她咬咬牙，拉住楚墨言的手，竟自顧自地與他對拜了一下。
「禮成！」自己高高報了一聲，也不管周圍賓客已經目瞪口呆，拉著楚墨言便往洞房走去。
她顧青菀再也不是那個卑微愛著你的女人，這婚結不結，也不由得你說了算！
「顧青菀！」楚慕昭渾身的內勁放出，震得離他最近的一個賓客連連後退，楚墨言也及時捂住了顧青菀的耳朵。
「你說，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朕？」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被楚墨言輕柔捂住耳朵的女人，眼中噴射出了怒火似要把楚墨言的手掌燒穿。
顧青菀朝他一笑：「我若要你自廢帝位，淪為庶民呢？」
全場賓客發出高高低低地呼聲。
楚慕昭愣住了。
顧青菀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不願意便罷了，說什麼情愛，不過是哄人的小把戲罷了。」
回身拉住楚墨言的手就走。
「誰說我不願意！」
顧青菀的腳步頓住了，不光她，就連楚墨言也停住了腳步，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慕昭。
「不就是區區一個皇位么，你隨我走，這皇位讓與大皇兄又如何？往後我們找個鄉野小居隱世，覺得無聊了便出去大河山川走走，厭煩了便走回來，如何？」
楚慕昭挑眉，被自己描繪的藍圖所吸引，竟現在就想退下皇位，與顧青菀相攜隱居而去。
做皇帝有甚好的，每日國事政事一大堆，不如逍遙去。
顧青菀微微瞪大眼看向楚慕昭，良久才說道：「你瘋了？」
楚慕昭緩緩走近，執起她的手，眼中深情繾綣：「我沒瘋，只要你一句話，這天下便是讓給別人又如何！」
顧青菀抽出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腕，淡漠地說道：「你的天下與我何干，你自去玩吧！」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身後響起楚慕昭的聲音：「顧青菀，朕最後問你一遍，你跟我回還是不回？」
「不回。」清清脆脆的兩個字。
「好！好！」楚慕昭連說了兩個「好」字：「那就由不得你了！」
顧青菀心下一緊，隨即肩頭被人狠狠一抓，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她就軟軟地昏過去了。
顧青菀從未想過，堂堂一國天子，竟然會做出婚禮現場劫人的舉動！
還是當著這麼多賓客在場的面！
楚慕昭抱著人幾個飛掠，身法快到眾人視野中只留下淡淡的虛影。
待楚墨言反應過來下令去追時，早就已經看不到人影。
燭火「噼啪」爆了一聲，顧青菀悠悠醒來，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了閉著雙目的楚慕昭。
她想也不想揮手打了過去。
卻在接觸到他的臉上時被他抓住，楚慕昭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眼眸深邃得不見底。
「你無恥！」顧青菀只得惡狠狠地說道，勢必要將自己的憎惡表達出來。
楚慕昭湊近她，如星子般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令她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不安的感覺擴散開來。
「我就是無恥，顧青菀，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給任何人！」
她瞪著他，毫不畏懼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我用過的男人罷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因為她感覺男人眼眸中的火星子變成了一片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