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站 亞當的未婚妻降臨
陽光透過窗前,艾瑪懶散地盤伏在陽光底下,她手指夾著一根長雪茄,吞雲吐霧之間,雙唇優雅地迷醉其中。
她的臉色卻看起來不是很好,有幾分憂愁的樣子。
被冷置的水煙壺則暴露在空氣中好長時間,頂端微微發紅的炭火即將熄滅。
亞當這時才進來,剛才他自然觀察了她好一會兒。
「艾瑪!」
他驚奇道,以為是認錯了人。
她紫色的嘴唇轉移過來,翕動著,從煙嘴裡噴出的煙霧透過黑色叢林的鼻孔,涓然幻生而出。
鼻翼不修粉飾,卻白嫩而精巧。
艾瑪宛若無人地用腳趾粗壯有力地勾住空中不知稱之為何物的東西。
雙腿修長,凝脂如冷畫,陽光煥然成了雪光,覆蓋其上。
她挨近窗檯,徑直忽視了亞當。
亞當轉而有些怒色。
「我是來考驗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對一個人失去了耐心。」
「一直做地質勘探員還是挺符合你的秉性的,上校。」
「有一個合作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下個月,我應該結婚了,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在與我接觸的過程中,開始有些流露真情了。」
一個人闖進來,看樣子是過來找人的。
「嘿!上校,您知道這裡的人中有位叫艾瑪的嗎?」
「沒有,小姐,要不要進來喝一杯酒?」亞當瞥了這個外來的小姐一眼,一身軍裝穿戴得整整齊齊。
艾瑪遙望的窗檯下,那位軍官精神抖擻矗立在欄板前,海風吹拂著他年邁的面龐,他向一個人指了指通向下層的餐廳,藍白條格紋海軍軍服的人們在他所處的天台上穿梭。
「不用了,您真的不清楚?」
「要不,您把目前跟她有過接觸的人,告訴我也行。」
「她是跟一個上校認識,只不過不是我,請回吧!」
「是您的父親來找你了,不是?」那位女士被他轟走之後,亞當決絕地問起她。
「你該怎樣跟你的父親報告我是位怎樣的人呢?」「我沒成想到我最親近的人竟然連同你們騙了我,我這位考察期的軍人,正是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那句老話。」
「我確切地聲明道,我的確不適合當一個指導人的……」
「不,你說得對極了!」艾瑪回過頭來,專註地注視著他的目光。
「有些時候,人是不應該被框框架架所限制,現在——你考察期,我宣布你通過,我會跟父親說明,這次是我的失誤,我並沒有看錯人。」
隨後,艾瑪決絕離開。
當他父親還沒找到她,她就已經乘坐已經懸停在大洋之上的直升飛機離開去下一座海島執行考察下一個軍士的秘密任務了。
五年之後,亞當與艾瑪再次相逢,註定了,此生他們有著牽牽絆絆不可割捨的緣分。
五年前的那一天,亞當與艾瑪分別的那一天,艾瑪剛走沒多久,亞當就轉而去了主辦公室。
在第三層與第四層之間的那個可以隨意浮出浮進的空間里,穿制服的高級校尉正在裡面辦理重要機密文件。
「上校,有什麼需要的嗎?」校尉客氣道。
「可以幫我拿一下關於這裡所有新來的人的名單嗎?」
「上校,你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這可是高級機密。」
「哦!好的,但是我保證不泄露出去。」
隨後,校尉隨手寫了一份手書,按了印章。
「欸……上校,費這麼大事,是準備幹啥?」校尉瞥了他一眼之後,亞當接了過去,往紅顏料裡面輕按住。
「請按上去。」校尉指示道,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責任。
「按了,已好。」亞當明確地回復他。
他將手書輕輕瞥了一眼之後,將它重新歸回原位。
「哦,我馬上給你取,但一旦有任何消息從這艘艦艇上泄露出去了,這事可和我們兩個有著跑不脫的干係與牽連。」
「別啰嗦了,校尉。」亞當不耐煩道。
「我突然想起,也有一個人來過我這裡,說也是要查看資料什麼的。」
「哦?」亞當疑問道。
那幅畫面,驀地浮現與校尉眼前,那人的聲音,也驀地讓他焦躁的心得以停息片刻。
那張恬靜的臉,就像溫柔的月光一樣照進他的心扉里。
「嘿,校尉,您知道這裡的人中有位叫做亞當的嗎?」她問(踮起腳尖),在檯燈下露出泛著血紅修長的手指。
「沒有,小姐,要不進來先歇息一下,順便陪我聊聊天。」那位校尉回復道,傾然一笑,從桌子底下鑽出腦袋,露出好看的八字鬍。
「不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啊?」
「要不,您直接把名單給我也行。」
「給完我就不打擾你了。」
面對校尉的挑逗,她只有裝聾作啞。
「這艘潛水艦軍官的名單我可沒有,要問,小姐您可以去找比我官大一點兒的也可以。」校尉故意逗弄她道。
艾瑪感覺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遊走。
「謝謝。」她回復他。
「不用謝,小姐,為您這樣美麗的小姐辦事是我的榮幸。」
校尉挑眉,「又是亞當?」,心裡禁不住疑問,這個剛剛升級為上校的亞當到底迷住了多少女人啊?怎麼這艘潛水軍艦上是個女人都要往我這裡打聽打聽他的來由以及底細。
艾瑪只好去更高級的辦公室去問。
除了剛才她去過的第三層與第四層之間的那個可以隨意浮出浮進的空間以外,還有一個隱秘的去處。
穿戴整齊的軍官正在裡面處理文件,很難想象到他們已經在海上漂流跋涉了這麼久。
「嘿,漂亮的小姐,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他側臉而視,落下手中筆走龍蛇的鋼筆。
艾瑪微微一笑,展露眉頭道,向前走近了一步,「可以給我拿一下這裡所有軍士的名單嗎?」
她壓抑著內心急切而激動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
「小姐,你……打算要這份名冊幹什麼呢?」高級軍官道。
「總之,您先簽了放在桌上的那份保密文件之後,再說。」他打量了一下她。
「好的,我馬上籤。」
艾瑪利落地動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擔心亞當會突然進來,將她打探他底細的事情當場抓個現行。
關於軍官等士兵的花名冊上,記錄了所有軍隊首長以及下屬、忽視、一聲、秘書等職務的信息,但是就是沒有提及「亞當」這個人的名字。
「你在猶豫什麼,小姐,沒有看到你想要查看的人嗎?」軍官問。
艾瑪心想,上面並沒有亞當的名字,會不會是他的助手金叫錯名字,或者是她聽錯了,因為目前她對法語的掌握程度還不是很深。
說不定,這個法語名字,不是亞當,而是與亞當相近的單詞呢?
艾瑪再三確認,依舊沒有以「A」開頭的士兵的名字,是不是哪個部分她搞錯了?
艾瑪悶咽了一口氣,便從那扇門中脫身離開了。
「艾瑪小姐。」一位威風凜凜的軍官偶遇她,對她打了一聲再普通不過的招呼。
「您好,我先走了,有空再聚。」艾瑪急匆匆離開了,因為轉身她就瞥到了金天在轉角處即將舉步而來的影子。
「好。」那位軍官凝望著艾瑪窈窕的背影,目光依依不捨。
「艾瑪,我對你的愛慕之心,你什麼時候才能理解?」軍官心裡想著,愁悶地丟開還未吸完的煙頭。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但你千萬不要為了那個男人做什麼傻事。」
此時亞當正與自己身旁的幾個人談論著另外一個女人。
「她是什麼來頭?」軍官繞到亞當跟前,與他們幾個軍士走在一起,佯裝談論另外一個話題,實際上卻是暗自打探他對艾瑪的心意。
「石油大亨,小小年紀,政治花容月貌的年華,卻硬生生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拼出了一片天地。」另外一個軍士道,「當然,還是暗中使了不少手段,一個女人,除了床上那點兒功夫,辦成一件事,哪有那麼容易?」
「哈哈哈——」
「應該不會是機械人吧?」
「哪有男人和這種東西……」
「大腦有點兒意思。」
「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就有機械姬了,你知道嗎?還有人藉此拍過一個關於機械品種的電影呢?」
他們天南海北、天高地闊地談論著。
當軍官準備藉此機會將話題順利地轉移到艾瑪身上時,亞當卻獨自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小組討論隊伍」,「擅自」離開了。
「他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吧?不然,不會一句話都不留的。」隊伍中的一位士兵駐足停下。
「他向來是這樣的,只是你沒見過他突然離開的樣子。」另外一個對亞當稍微熟悉點兒的人的士兵接話道。
爾後,他們無話可談,索性一起停下來乾等著亞當歸來。
有的時候,似乎只有亞當能夠成為人群之中營造氣氛的調味劑。
缺少了他的加入,談話總是缺少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雖然他們經常在一起聊天,但是卻對亞當往內更深入的地方不太了解,他從來都沒有跟其他人談論過自己的家庭還有親人。
「是他未婚妻來了嗎,那天他喝醉了酒,不小心叫一個女人的名字,手裡還攥著一枚結婚戒指。」站在欄杆前的其中一位軍士好奇張望著。
的確,離他們兩個辦公之外的鐵皮地面上,擋住亞當視線的正對面是一個面貌全新的女人,而那女人一頭耀眼的金色大波浪捲髮,他們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