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站 流光溢彩的舞會

第三十七站 流光溢彩的舞會

她的心臟還為之震顫不已,花壇裡層層疊疊的月季花逐漸將花苞收攏,明月高懸,映照著她雪白的臉蛋。

她本想趁沒人在的瞬間偷偷屈身採摘一朵月季,一方面由於擔心莊園的主人會責罵她因此牽連到格雷夫人,一方面又憐憫這朵花在夜空之下獨自盛放的美麗。

她張望了深邃黝黑的四周,果真如方才一樣寂靜無人。

靜穆的青木之中,她還是決意冒著危險果斷地將它從枝丫上摘了下來。

並由此遭受了忍受刺痛與血腥的痛苦的代價。

這種滋味兒,想來也是幸福的。

她頗有成就感地將它它擁入懷中,這種冒險精神,不是每一個莊園中的僕人都有的,尤其是來到這座莊園的外來的僕人。

「私自拿走別人的東西可是不對的。」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驀然停在了她的腦袋跟前,黑夜之中,微風戲謔地掃動了一下月季不安分的葉瓣。

伊莎貝爾借著打下來的月光看清了那張恐怖的野貓的臉。

男人愣了一下,宛如這個僕人見著他以為怪物一般。

她暗自希冀的念頭果然在現實生活中實現了。

「請問小姐您在這裡兜風,還是等人?」男人轉換話題,以避免更近一步的尷尬。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在兜風吧,相比——一定是在等人。」

月光挑逗了人的臟腑脾胃,從指腹上滴落的鮮血像是四處蔓延開來,張牙舞爪的剝離分裂的紅唇。

伊莎貝爾回答他,「不,我沒在等人,也沒人等我。」

她笑了笑,在月光底下蔓延開來男人心中想象不到的那種天真爛漫。

「只有月季花的主人才能夠採摘它們不是,可是你——應該不會將我偷盜他物的事情交代給……」

「不會。」男人打斷了她。

「更何況有的人忍受了傷痛,以代價作為償還不是?」男人淡淡地落下長長的睫毛,霎時間,那份眸中的深邃,令伊莎貝爾有些失神與錯亂,那份深邃,貌似與艾倫有幾分相似。

可是她不敢斷定這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不是艾倫的親戚什麼的。

但是,他粗狂的五官以及外表又與之截然不同,有著肉眼可見的區別。

只是那對眼眸中呈現出來的情緒與意境,有不同而謀的相似之處罷了。

「這朵月季花,麻煩你幫我交給它的主人吧,想必您也應該認識他的。」

「誰?」男人好奇地聆聽著,一邊注目著伊莎貝爾默默注視著他眼眶的專註的目光。

她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與她眼眶中的露珠一樣,像是隨時都會奪眶而出的蝴蝶的無數細翅。

不,他奇怪極了,應該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那不是晶瑩閃耀的露珠,只是在月光底下看起來比較皎潔的瞳孔里反射出來的亮度而已。

眼前,他跟她一樣專註,只是沒有想到她在利用他,以便讓他在艾倫面前提起她罷了。

男人雙手捧住月季花,將它緩緩握在寬大的手掌之中。

「在這座莊園內,我認識的主人不止一個。」

男人繼而沉默,伊莎貝爾也不知道該怎樣打破這份肅穆與沉寂。

「還是說,小姐您另有想法?」他似乎看出了一絲苗頭。

「沒……沒有的事,先生,我猜我真正的主人應該在找我了,而我本來不應該亂跑到這裡的,現在已經退了燒,回到客房,應該不會被他們說傳染肺炎什麼的胡話了。」

「退燒,你——剛才發燒了,所以你是肚子跑到這裡,藉由花園這裡的涼風,使體溫降低?」

「大概是這樣。」

「請不要告訴別人,有一個僕人在這裡『等人』就好,先生,謝謝了。」伊莎貝爾特別加重了那兩個字。

「十分抱歉,給您增添麻煩了。」

「哪有的事?」

「要是月季花壇里少了一朵,我就說是被那隻野貓給叼下來的。」

伊莎貝爾十分窘迫地離開了那裡,要是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那隻野貓該多好,他一定是瞧見了她偵查野貓的樣子,要不然,不會十分地斷定方才這裡有一隻野貓經過。

「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艾倫邀請過哪位女僕,當真如果是的話,那麼艾倫的意圖何在?」男人握住月季花揣測不定道,月季綠褐色的葉片上的血滴已接近乾涸。

大家都在換禮服,聲色喧雜,人聲鼎沸。

格雷夫人被眾多的女僕擠在人堆中間,雙腳無處擱放,小聲埋怨道:「真不該帶他們來,丟人現眼。」

她輕輕地唉聲嘆氣,生怕被別的人察覺與發現。

「這是什麼款式,親愛的露露婆婆?」女僕詢問道。

「你應該不適合穿這一套衣服出席盛裝誤會,要不,就像是一隻大母鵝一樣走起路來,搖搖擺擺。」露露婆婆湊近她道。

「露露婆婆……」

當所有的人都選好衣服,留下格雷一家鴉雀無聲的時候,格雷一家仍在挑選著不適合的衣服,兩眼只能空落落地張望漫無邊際的夜空。

被露露婆婆稱呼為大母鵝的僕人惡狠狠地用眼睛打量著彼此,宛若在用目光抽打著一個醜陋的上不了檯面的抹了胭脂水粉的舞女。

僕人大喜伸長天鵝脖子,卻沒帶有獨屬於天鵝的優雅與高貴。

僕人坎蒂絲氣憤地稱呼她是一個擁有大臀部的醜八怪,儘管用大掃帚掃落一屁股的灰塵,也減輕不了那花裙的重量。

黛西豆子般大小的眼珠子都不該一直注視著那些令人艷羨的打扮漂亮的女人,而是應該選擇呆在鄉下的莊園里,打一份零工,興許還能賺幾分格雷太太給的零花錢。

格雷夫人早就和格雷太太、茱莉亞小姐一起去到舞廳了。

舞廳里的渾濁之氣,卻與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就像那些被倒滿紅酒的高腳杯,一樣承載著眾人的嘈雜與喧囂。

大家有意圖有目的地談論著,關於商場官場上的諸多事務。

正在這個時候,金碧輝煌的門前進來了一個女人——舉止格外優雅,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其中也不乏諸多名流貴族。

「是艾倫的母親——安烈娜。」

此時,在靜穆無人的客房裡,正發生著驚天動地的事。

伊莎貝爾不敢看向女僕丟過來的一疊舞會服裝。

「伊莎貝爾小姐,有一位先生讓我轉告你,請務必在舞會上出現,你知道的,有關於野貓的故事。」

露露婆婆、黛西、坎蒂絲都用驚異的目光遙望著那個被莊園男工們稱呼為「小蠢蛋」的伊莎貝爾離去。

「她不會走狗屎運了吧,這個小蠢蛋,真是個傻人有傻福的小蠢蛋。」

「但是照理說,我們的小蠢蛋——伊莎貝爾小姐,出落得比茱莉亞小姐還要標緻與美麗,應該不會沒人不會注意到的。」露露婆婆嘟著嘴對著坎蒂絲和黛西誇讚道。

「露露婆婆,您老就知道見風使舵。」

「哼哼。」露露婆婆飲了一杯烈酒下肚,注目著已經穿戴整齊的伊莎貝爾,欣慰一笑。

她真正的小寶貝——殼只有伊莎貝爾這個小蠢蛋一人呢!

伊莎貝爾,難以置信地伸出雙手觸摸了眼前貼在自己肌膚上面的禮服,那禮服光滑的綢緞還有細密華麗的紋理,簡直比鄉下的落日餘暉還要驚艷奪目。

她一時抽離不開自己放在禮服還有珠寶上面的目光。

但是又很快被迫回過神來,從一開始起,這個交給她禮服的女僕就對她不懷好意。

儘管她不知道,什麼地方她觸犯到這位原本溫婉的女僕了。

「伊莎貝爾小姐,請不要隨便透露這件事情,也不要告訴艾倫,好么?」女僕交代后,就繞著壁櫥上猶如星火一般下墜的煤油燈火從門前離開了。

聚會上彙集著各方名流貴族,在艾倫即將道出慶祝與感激致辭的時候,人們的目光卻投向伊莎貝爾。

人們都悄然無聲地默默注視著那位進來的人身上。

人群中,掀起小範圍的議論,這位純潔而高雅的小姐究竟出自何門?

但是隨著艾倫的介入,那些商人的好奇心也就漸漸平息了下來。

伊莎貝爾被安烈娜注意到了,這位姑娘,之前,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她那種寶藍色的眼珠子,應該只有偏遠地帶才有,難不成,是艾倫留學的異國同學?

如若是的話,應該提前跟我說起才對,這位美麗的姑娘,從樣貌與舉止上看來,還算得體,皮膚也是相當的雪白,宛如雪光煥然之下閃耀的珍珠一般,不經粉飾雕琢,也自然吸引人的眼球。

勻稱的鎖骨溝壑,像是以前她經常涉足步行的鄉間小路一樣,樸素而帶有點兒羞澀的笑容,莫名讓安烈娜以為她在平常生活中是為不善言辭的女生。

想必有的時候,她或許在別的農場里見過這樣一位品性嫻雅的姑娘。

伊莎貝爾眼睛中閃爍的光芒,完全與那些養尊處優、家境優渥的人不一樣。

至少在目前看來,安烈娜還未觀察到這樣一位來自名流貴族的小姑娘。

「伊莎貝爾去哪兒了?」此時,茱莉亞才注意到那個人與伊莎貝爾竟然有些相像,但是即便她打扮過了,也沒有本事能夠進到這裡的吧,她不怕被我們抓個現行,被艾倫當場轟走嗎?

「不清楚,她現在應該回來了吧,這麼晚了,她還能夠徒步回到市鎮去找流浪漢還給她幾塊硬幣回到莊園不成,我不就是說了她幾句嘛,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至於這麼小家子氣的。」格雷太太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她絕非沒有想到那個人就是伊莎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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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卡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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