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傷

「我爸心態那麼好的人，平常都樂呵呵的，各位老鄉鄰居都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他怎麼會想不開自殺！」

李四寶一臉憤然叫道。

不少人又隨波逐流地跟著點頭。

「是啊，老李平常那麼開朗一人，幹啥都樂呵呵的…」

「不錯，老李那個性子會突然自殺？誰都可能尋死，就老李我不信！」

「難道…老李是被逼自殺的？」

「說不定！要真是這樣，這年輕人大概還是脫不了干係！」

人群中又議論起來，一些本就對江一寧抱有懷疑的警員，眼中又警惕起來！

「就算我爸是自殺，從頭到尾就你一個人在現場，你為什麼不阻止，…就算你沒來的及，人沒了你為什麼還不通知報警？」

李四寶話越說越順，最後竟一臉悲憤，理直氣壯起來：

「如果我爸是自殺，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還有你說我爸是踩著那什麼冰，我爸除了日常進貨，上網都不會，他從哪買的那什麼冰！」

「他說的這些，你怎麼解釋？」肖唯源開口問道。

江一寧比他看的更准，一早就確認李某在死去的過程中沒有外力脅迫。

但目前這個狀況，無論李某是真自殺，還是被人逼迫自殺，江一寧作為唯一在場的見證人，身上註定乾淨不了。

要是後續調查出李某是被逼迫自殺，…在沒有調查出真相之前，江一寧依舊是重大嫌疑人。

「小李說的不錯，老李自殺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當時事究竟是怎麼搞的，你得說清楚啊！」

「老李不會真是給他逼死的吧，…我聽說這些個偵探心都黑著嘞，為了錢啥事都能幹！」

「……」

一聲接一聲的質問，換了個人還真不知道該從哪回答。

而原本已經鬆開了江一寧的那兩名警員，不著痕迹地又靠近上來，抓住了江一寧的衣服，肌肉緊繃，隨時準備著。

「呵呵。」

江一寧冷笑一聲，本來他還不怎麼確定，但經過剛才的觀察與思考，他大致已經清楚了這場自殺背後的隱秘。

現場刷地寂靜下來，都在認真聽著江一寧要怎麼說。

瞅了眼一臉憤慨的李四寶。

江一寧道：「你爸為什麼要自殺，我為什麼沒有阻止，這些你自己沒逼數，還需要問我嗎？」

「你…你什麼意思！」

李四寶尖叫起來，聲音微變，故作鎮定道：「你別血口噴人，我爸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反正從頭到尾就你一人在我家店裡，你別想抵賴！」

肖唯源看著江一寧和李四寶，若有所思。

旁邊的林洪忍不住朝江一寧道：「你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別耽誤時間！…你剛才意思，他知道他爸為什麼自殺，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

江一寧突然轉身，他身後的兩名警員還以為江一寧要跑，連忙要按倒江一寧，被林洪擺手制止了。

江一寧脫掉短袖，露出精壯的肌肉。

不少姑娘少婦盯著江一寧那幾乎完美的肌肉線條，雙眼發亮，就連老同學高芸，都悄悄咽了下口水。

肖唯源對江一寧的身材有些嫉妒了，不過他只是略一分神，然後注意力便集中到江一寧左肩部，那一道條狀、中間凸起的泛著血色的傷痕上。

「這是…」

「棍棒傷！」江一寧答道，又拍了拍後腦勺，撥開短髮。

幾名警員連忙湊近拍照，說道：「有皮下出血，應該是和肩上的傷痕同時形成的，是遭圓柱形棍棒擊打所致！」

「大家快看，看看，這肯定是我爸打的！」

李四寶頓時又叫了起來：「他還說他和我爸的死沒有關係，沒關係我爸為什麼打他，肯定是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被我爸給打了，他就起了殺心，害了我爸！」

「是啊，要是沒發生衝突，老李打他幹什麼？」

「這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

「剛才差點信了他的鬼話，還以為老李真是自殺，…我竟然還懷疑是老李兒子乾的！」

圍觀群眾又沸騰起來。

「你閉嘴，別在這帶節奏！你爸死了你上躥下跳，你究竟是什麼心思？」

肖唯源一聲冷喝，嚇的李四寶打了一哆嗦，周圍頓時又都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不解地盯著肖唯源。

「從傷痕上就能看出，這一棍打下去用了多大力道，還悶在後腦上，身體素質差點的人，這一棍下去，說不定就被打死了！」一名警員道。

「就算他受了傷，又能說明什麼呢？」李四寶瞅了瞅肖唯源，壯著膽子道：「說不定是他為了洗脫嫌疑，自己打的呢！」

「你拿著棍子，按照這個角度，試試能不能把自己打成這樣？」

肖唯源道，他現在也半迷糊著，感覺抓住了什麼頭緒，但又理不清楚。

於是問江一寧道：「你說，這傷痕是證明李某的死和他兒子李四寶有關係的證據，這二者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不能是你和李某發生衝突時，被李某擊打所致？」

江一寧穿上衣服，冷笑道：「如果我真和李某發生了衝突，你認為以一個雙腿殘疾的人，會把我打成這樣？而且還是從背後？」

肖唯源搖了搖頭。

一旁林洪不耐煩道：「李某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自殺？…你要是知道真相，或者掌握了什麼證據，就趕緊說！」

「在超市卷閘門左面牆邊，那一堆貨箱中，有一根棍子。」

江一寧說著，立刻有警員去尋找，隨即提了一根茶碗粗細1米多長的木棍出來，與江一寧身上的傷痕完全對的上。

「情況就是，昨晚我進來買煙，剛進門就被打昏在地，等我醒來，已經是將近7點，然後，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江一寧還有一點沒說。

那就是這一棍子下去，應該是把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打死了，然後他才與這世界的自己合二為一。

沒說了，這個世界的自己真的挫比，稀里糊塗就被人打死了。

「所以，這就是你和李某的死沒有關係的證據？」

林洪不相通道：

「那他為什麼要對你下這麼狠的手？你為什麼又說，李四寶知道他爸為什麼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