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欠下的情改日還

第7章 欠下的情改日還

校尉還來不及將騎馬者攔下,那馬已馳出城門,橫在了劉疾休一行人的面前。

劉疾休心道,又是何人多事啊?抬眼一瞧,竟然是童玉瑤。

童玉瑤翻身下馬,將劉疾休拉到一邊:「疾休哥哥,你要去哪裡?帶我一起走。」

於小魚跟了過來,擋在童玉瑤前面:「童小姐,我們要去哪裡與你何干?你自己就待在家裡做你的縣令千金吧。疾休哥哥,我們走。」

童玉瑤看也不看於小魚一眼,抓住劉疾休的手就不鬆開:「疾休哥哥,帶我走,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於小魚有些生氣了,指著童玉瑤道:「快鬆開,你一個大家閨秀,半夜三更的拉著別人的手像話嗎?不害臊。」

童玉瑤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不恰當,劉疾休輕輕一掙,她就鬆手了,扭頭對於小魚道:「哼,今天不帶上我,誰也走不了。我告訴你,小魚兒,你和疾休哥哥要去哪裡,我都聽到了。而且,你偷了我爹爹的手牌,這是什麼罪,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於小魚瞪著童玉瑤,童玉瑤還對她吐吐舌頭,把手攏在嘴邊,故意做出要喊的樣子。劉疾休急忙捂住她的嘴。於小魚則衝上去拉開玉兒的手:「你有本事就喊啦,大聲地喊啦。」

劉疾休壓低嗓門:「好啦,都別鬧了。小魚兒,你一邊去。」待於小魚生氣地走開,劉疾休才對童玉瑤道:「童小姐,我有急事要辦,你別再跟著我,要不然我就走不了啦。」

童玉瑤揚著頭扭著腰,耍起了小姐脾氣:「我不管。我知道你要去上京,要麼帶著我,要麼就跟我回去。」

童玉瑤心想的是好久都沒去上京了,好久沒見著舅舅和表哥哥了,想去看看。當然,跟著劉疾休這樣偷叢溜出去,更好玩。

劉疾休攤開雙手道:「小姐啊,你這樣走了,童大人童夫人怎麼辦?」

童玉瑤又抓住了劉疾休的手,見於小魚在瞪她,還故意抓得更緊了,道:「什麼怎麼辦?我又不可能與爹娘一輩子在一起。疾休哥哥,讓我跟著你吧。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劉疾休來到杜城后,認識了於小魚,也認識了童玉瑤。童玉瑤溫雅嫻靜,但有時也刁蠻任性。

劉疾休知道現在要甩掉童玉瑤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答應道:「童小姐,你跟著我們可以,但得聽我的話。還有,不準耍小姐脾氣。」

「好咧。」童玉瑤點頭應允道,又向無忌和無諱招手,「兩個小弟弟,來,姐姐給你們馬騎。」

「玉瑤姐姐真好。」無忌和無諱兩人一縱身,就躍到馬上。

「走吧。」劉疾休對童玉瑤道。

「好像走不掉了。」童玉瑤道,將包裹扔給劉疾休,「疾休哥哥,於獄掾來了。」

劉疾休回過身,看見於鎮魁帶著一隊人馬衝出城門,將他們圍了起來。

於小魚怒罵道:「童玉瑤,都怪你。今天若誤了疾休哥哥的大事兒,我絕不會輕饒你!」

於小魚急奔到於鎮魁前,故做天真地問道:「爹,您半夜三更還要出城辦案呀?」

於鎮魁手一揚,啪一聲脆響,馬鞭就向於小魚飛了過來。眼看就要抽到於小魚身上,啞叔飛身撲過來,抓住了鞭梢,輕輕一提,又鬆開了手。

於鎮魁向後一仰,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於鎮魁生氣地喝道:「你個啞巴,我教訓女兒,與你何干?真是的。」然後又沖於小魚喊道:「小魚兒,跟我回去!」

劉疾休知道自己此次去上京,兇險無比,現在於鎮魁要帶於小魚回去,也是好事。便道:「小魚兒,你跟於叔回去吧。我從上京回來,再來找你。」

「你騙人!」於小魚癟嘴說道,「我知道,你這次去了上京,再也不會回來了。疾休哥哥,你好絕情,現在有了童玉瑤跟著你,就不要別人了。」

劉疾休一時語塞。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童玉瑤在他身邊。童玉瑤正沖著於小魚得意地笑呢。劉疾休突然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對於鎮魁施禮道:「於叔,麻煩您把玉瑤小姐送回去吧,多謝您了。」

於鎮魁沖劉疾休嚷道:「劉疾休,你這小子不是人。虧我平日里待你這般好,你竟然想拐走我女兒,還要騙玉瑤小姐去京城。你安的什麼心啊?還好,童大人發現得早,要我將你絹拿回去。兄弟們,給我上!」

於鎮魁一勒馬韁,後退兩步,身後的獄卒就閃到了劉疾休的面前,抽出明晃晃的腰刀,圍住了他。

啞叔身影一晃,虯枝拐一頓,護在了劉疾休前面。無忌和無諱也飛身下馬,直落在劉疾休身旁。

一場對戰已不可避免了。

於小魚見父親要擒拿劉疾休,自然不答應,拔出素女劍也加入了戰陣:「爹,是我自願要跟疾休哥哥走的,你就放我們走吧。若不然,我只好出手了。」

於鎮魁沒想到女兒會說出此話,啐了一口:「小魚兒,我養了你十六年,竟敢與我為敵,你真是反啦!待捉住了劉疾休,看我不好生教訓你一頓!」

劉疾休在於鎮魁手下當差,而且他來杜城,也是於鎮魁在照顧他,可說是待他親如兒子。他怎麼敢對於鎮魁動手?但他今天又非走不可。他垂手立在陣中,大聲說道:「於叔,我是受師父之命進京,真的是有要事在身。與您和童大人的誤會,容我日後再解釋。」

「你到衙門的堂前去解釋吧。」於鎮魁抽出雙鐧,「兄弟們,童大人說了,誰抓住劉疾休,賞銀十兩。」

守城的衛士聽說有賞錢,也提著槍戟奔了過來。

啞叔一聲斷喝,舞動虯枝拐,勁風過處,獄卒和衛士就哭爹叫娘的倒下了。好在啞叔並未發力,傷者都只是觸及皮肉,沒動到筋骨。

劉疾休叫了一聲啞叔,招招手,啞叔退到了他身後。他再次對於鎮魁施禮道:「於叔,叫您的手下住手,以免傷及無辜。我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您就放過疾休吧。改日我一定向您負荊請罪。」

「別再跟我耍嘴皮子。」於鎮魁揮動著雙鐧,「今天我不帶你回去,我明天就得滾出杜城啃黃泥巴。劉疾休,把你的三腳貓功夫亮出來吧。」

於鎮魁輕輕一按馬背,身子向上一提,就欲跳下馬,擒拿劉疾休,卻聽耳邊一聲尖叫:「呀……」

那馬似乎受了刺激,也長嘶一聲,將頭高高昂起。

於鎮魁急忙夾住馬腹,那馬才放下了舉起的前蹄。

於鎮魁再一提韁繩,扯不動,定睛一瞧,驚出了一身冷汗:童俊鵬的千金童玉瑤正雙手死死拽著韁繩,嚇得瑟瑟發抖呢。

於鎮魁趕忙翻身下馬,小心撫著馬鬃,對童玉瑤輕聲說道:「玉瑤小姐,請你快快放下韁繩,後退,後退。」

童玉瑤抬起頭,已嚇得花容失色,哭喊道:「於獄掾,你別管我,快放我疾休哥哥走,要不然……」她緊了緊手中的韁繩,嚇得於鎮魁急忙抱住馬的脖子:「玉瑤小姐,你別動。我聽你的,聽你的。」又提高聲音說道:「劉疾休,快給老子滾。」

童玉瑤也扭頭對劉疾休喊道:「疾休哥哥,快走。我會來上京找你的。」

劉疾休頓覺慚愧之至,自己一個七尺男兒,還要靠一個女孩子的幫助才能逃身。可如果自己現在不走,被童俊鵬滯留下來,不經過十天半月,肯定是走不了的。唉,欠童玉瑤的情,改日再還吧。

劉疾休對無忌和無諱揮手道:「走。」

兩個稚童飛上馬背,劉疾休跟著也飛奔而去。急得於鎮魁狂叫:「小魚兒,回來,回來,我的女兒呀,你怎麼捨得丟下我獨自走了啊。我的命好苦啊。」

於小魚的聲音遠遠飄來:「爹,今天有分離,改日好相聚。玉瑤小姐,謝謝你啦。」

童玉瑤沖那些消失的黑影喊道:「疾休哥哥,你們快走吧。我拖不住啦。」

於鎮魁才發現那馬已經將童玉瑤吊起來了。童玉瑤還是死死抓住韁繩如盪鞦韆一般。

於鎮魁急忙拍打馬的腦袋:「吁,吁,低頭,低頭。」

那馬倒也聽話,慢慢將童玉瑤放了下來。

於鎮魁知道已經追不上劉疾休了,好在將童玉瑤截了下來,勉強可以回去交差。他對童玉瑤道:「玉瑤小姐,請上馬,我送你回家。」

童玉瑤鬆開韁繩,不停地甩著手,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咬著嘴唇忍著。

於鎮魁示意她上馬。她白了於鎮魁一眼,轉身走了。

於鎮魁追上去一把抱住她,橫在肩上就往回走。童玉瑤掙扎著,一邊拍打著於鎮魁,一邊喊叫:「於獄掾,快放我下來,我要去找疾休哥哥……」

於鎮魁任隨童玉瑤打罵,自言自語道:「放了你?我也想放了你。可童大人不會放了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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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魚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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