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遲來的審判
被殺意籠罩的眾人感覺如墜冰窖。全身上下血液逐漸冷卻,血流速度降到最低。
他們第一次見識到葯無塵的隱藏實力,原本以為葯無塵只是個煉藥的老頭,沒想到煉的是毒藥!
理事堂堂主馮來喜,為人處事比較圓滑,聽了葯無塵的話,馬上哭喪著臉出來打圓場:「這…這…葯長老,沒人說要冤枉少宗主,我們只是要還原事情的真相。」
「對對,我們只是來還原事情的真相。」
眾人紛紛附和,唯有刑司田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葯無塵緩緩說道:「事情發生太突然,我們還沒調查清楚,羅金是為救藥堂弟子陷入昏迷,還是你們所說殺人放火……所以必須等他醒來,我始終相信這並不是羅金所做。」
刑司田陰測測說道:「萬一他要是醒不過來,我們還要一直等他不成!」
「你也知道意識這東西,說沒就沒!」
「他一定會醒來!」兩人針鋒相對,一時間空氣有些凝重。
馮來喜借著兩人的空檔說道:「即然如此,不如我們等上一等。」
「一來,讓葯長老心安。」
「二來,讓刑長老服眾,你們二位覺得意下如何?」
葯無塵和刑司田兩人相互望一望,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葯無塵想要爭取更多時間讓羅金恢復意識,不然接下來這一關可不好過。沒有清晰的思維,恐怕會被刑司田利用。
而刑司田同意馮來喜的提議,是想拖延時間,讓亂神散最後一點殘留消散在空氣中。
這最後一點證據都沒有,那麼他羅金肯定必死無疑。
想到這,他不僅滿意看了刑滿一眼,果然敲打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當他得知事情結果,葯堂炸爐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為保證這次不像上次一樣,被羅金得了便宜還賣乖,刑司田才急急忙忙召集了其他三個長老過來。
這幾位,他別的不擔心,最擔心的就是萬傾年,掌管三十幾座城池中的外門弟子,雖然大多實力弱小,但數量龐大,數不勝數。而且牽一髮而動全身。
此事他的態度極為重要。
但從他邀請到現在,萬傾年始終保持微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讓刑司田捉摸不透。
「究竟這傢伙想做什麼?難道也想要這金靈宗的寶座?或者另有所圖!」
葯堂內部陷入死一般寂靜,山腳下卻熱鬧非凡。
「買定離手了!認為少宗主無罪的這邊……殺人放火的這邊。」
「每次一小塊碎靈石!」
………
「你們不知道,那天我親眼看見蘇怡仙子欲拒還迎,猶抱琵琶半遮面有多美,那滋味……」
「嘖嘖……」
………
山腳下對於羅金的討論,此起彼伏,熱鬧非凡,金靈宗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麼熱鬧了。
突然有人問道:「話說回來,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五大長老血戰到底,兩敗俱傷…漁翁得利?」那人越說眼中神采越亮,最後興奮的手舞足蹈。
「嘁~」
周圍人對這人的想法不屑一顧,回頭遙望山峰,此時燈光點點,宛如白晝。
夜,寂靜無聲。
此時無憂峰,葯堂大殿中,五方長老圍繞著中間昏迷不醒的羅金打坐修整,葯無塵手中散發著柔和的法力波動,護佑著羅金的意識。
周圍內門弟子覺得無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大多數則選擇盤膝而坐,陷入修鍊狀態。
大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這時一聲輕咳打亂了周圍的環境。
「咳咳~」
「口好渴~」
葯無塵招手間從自己的須彌芥子中取出水壺放在羅金嘴邊,羅金感受到水的味道后,發瘋似的往口中狂灌。
冰冷的泉水下肚,讓羅金精神一震,失聲喊道:「快救救他們……」
說完之後,人立而起。
待看清周圍環境之後,他變得啞口無言。即使重生而回的羅金此時也不知道眼前一幕發生了什麼。
畢竟及時上一世也沒有綵排這一幕。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見到羅金醒來,本就不高興刑滿更像死了爹一般。
刑司田聽到羅金醒來,眼中急切之意一閃而過。
見到沒人回答自己,羅金跟著感覺看向葯無塵,問道:「師父,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死了,死了半數以上。」
一瞬間羅金眼底血絲密布,失聲喊道:「什麼,怎麼可能!」
「到底是誰,竟然這麼狠毒,殺我葯堂半數弟子!」
「誰!」羅金悲憤交加。
「不要明知顧問,裝傻充愣,當時可只有你在場。」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聽到聲音,本就暴走的羅金更加生氣,閃身一個健步來到刑滿身邊,怒目而視。
「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就是殺人兇手!還在這裝昏,裝傻充愣!」刑滿並沒有因為羅金怒目而視就失去說話的勇氣。
「刑滿,我早該殺了你!」羅金大吼一聲,掌變成爪向著刑滿抓去。
還未等羅金接近,刑滿便哀嚎一聲,「長老,救我!」
「夠了!」
刑司田怒吼一聲,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無比的氣勢,鬚髮無風自動。
「羅金少宗主!鬧也鬧了,該罷手了吧!?如今你可是最大的嫌疑人,難道說,你還要在我們五位長老面前殘害同門不成?」
「簡直膽大妄為!」
刑司田一柄大帽子徑直扣到羅金頭上,讓他避無可避。
被阻止的羅金知道,在刑司田眼皮子底下,他是殺不了刑滿。便說道:「刑司田,你就這麼跟少宗主說話嗎?」
「別忘記,即使我真有罪,在五位堂主會審,罷黜我之前,我還是金靈宗第二位主人!」
「什麼時候,狗也可以在主人說話之前亂吼亂叫了?」
「你——!不要逞口舌之快,如果今天你不解釋清楚殘害同門,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刑司田氣極反笑,看著羅金的眼神充滿憐憫。
羅金此時知道,這炸爐肯定是說不過去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最起碼也有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亂神散最後的一點存在的痕迹也沒有了。
想要翻身幾乎絕無可能。
唯一能夠證明他的人又全部炸死,或者昏迷不醒。即使醒了也多半會神智不清。
望著上方高高在上的五方長老,他覺得遲來的審判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