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如煙
林瀟然頓時有些尷尬，在她印像里，相親這件事好像是由父母那輩才做的事。況且自己條件尚可，今年也不過才大三，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么。
她有些窘迫，不知如何應付何老師一家。聰明的師母彷彿知道她的心思，急忙說到：「這個男孩是我們的小老鄉，在醫大上學，今年都大五了。人品外表都可以，就是......」看著師母欲言又止的表情，何老師接著說：「他不是本地人，家裡在鎮上，條件是不太好。不過，男孩子自己非常努力，說不定今年畢業分配還能留在市裡。」
林瀟然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只好說道：「我還早吧，而且爸媽都希望自己工作了再說這些，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你不用擔心」何老師笑著說：「我和你爸說去，現在大學生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遇到的合適的就千萬不要錯過」剛說完，何老師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下號碼「你看，程平這孩子一年多沒上門了，又把公交車坐過站了，我去小區門口迎他吧」說完，便走出房門，留下了笑眯眯的師母和不知所措的林瀟然。
不一會兒，門開了，只見何老師的身後跟著個瘦高的男孩，上衣是那熟悉的乾淨白襯衫，隱隱地透出藥水味，背著簡單的電腦包，黑色的寬鬆褲。林瀟然心裡不由一愣：難道是公交車上那個他？天下會有這麼巧的事么。抬起睛來，卻正好觸到那雙劍眉下不是很大卻很有神採的雙眼，挺直的鼻樑。不正是么？
「你好」男孩大方地打起了招呼:「我是程平，醫大臨床醫學系大五了」「我是林瀟然」本來就不太自信的她此時說話有點不利索了「你是財貿學院的吧，你們學校周未都有好多女生來我們醫大跳舞」程平可能看出了這個瘦高女孩骨子裡的敏感，想接話來打破尷尬的局面。「不知道，我沒學過，也不會」林瀟然搖了搖頭，臉更低了，眼前這個男孩，明顯地表現出良好的社交能力和閱歷感。
至於跳舞，這在他們那個年代的大學，其實就是眾所周知的戀愛約會方式。只知道沉醉在自己小世界的她生活單調到三點一線，哪裡熟悉這些呢？也許，這個出眾的男孩子早已經習慣了和各樣女孩跳舞吧，她默默地想起了，心裡不知何時，居然有了一絲不悅。
這時，知趣的何老師夫妻倆連忙說：「小程，你們倆隨便坐坐，不要拘束，我們出去買點菜，晚上你們就在這隨便吃點吧。小林家我們打電話說一下，小程總比吃食堂好，對吧？」說著，兩人牽手出了房門，留下了這一對年輕人。
「其實，我也不太愛跳舞。」聰明的程平大方地坐在沙發上，「你知道，我們這個專業累死人，上半年巨多考試，下半年實習期各科室輪流轉，大二大三時偶爾放鬆去過。」他看似淡淡地一說，不經意地吹散了林瀟然心中的疑雲，不知不覺中，兩人好像話題多了起來，談到了彼此的學校，專業。不同的是，拘束的林瀟然小心翼翼地談著，盡量迴避著此行的目的。而程平卻顯得很坦然，過了一會，他話題一轉「昨天何老師就說了，他熟人的女兒和我差不多大，性格不錯，他安排今天讓我們見見面。本來，我晚上還有個家教，想想這也是大事，就準備推到明天了。」
「不好意思，耽誤你。。。」林瀟然突然發現，程平的心態遠比她看得開，也許，在他看來，只是完成一個父輩熟人的任務。她更不安了「其實，你可以現在就走的，等何老師他們回來，我會解釋一下。」林瀟然說出口時，就後悔了，因為同宿舍里，戀愛達人們經常教她們這些菜鳥的話就是，女孩子面對再心動的男孩子，也要矜持，說白了就是欲擒故縱。
「那好，我現在就去了，沒辦法，不掙錢沒得花啊！」程平起身，拎起了沙發上的電腦包，臨走前，又想起了什麼「不好意思，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稍後我打給你，你存下的我的號碼。」林瀟然有些小激動，但是又極力裝出淡定自若的樣子，「我其實自己號碼記不大清，這樣我打給你一聲，你存我的吧。」她的確有點小迷糊，準確地來說是怯場，關健的時候怕報借自己號碼，那就很尷尬了。。。。。。。
「今天空腹了么？」沉醉在回憶中的林瀟然抬起頭，穿著白大褂的程平露出專業的笑臉，和十二年前記憶里那個笑著報出自己手機號碼的白衣男孩相比，光陰的流轉，無形中反而增添了他幾分成熟的冷峻，或者說，面前的他更有男人味了。
林瀟然此次東港之行，是看望生病的一個遠親。前幾個月，單位例行的體檢中，她有一點肝部的小囊腫，順便請在這裡上班的程平認真複查下有無長大。程平看了下林瀟然遞過來的報告「這個在成年人很正常，無需擔心。你跟我來吧。「他帶著林瀟然穿到二樓的B超室，「這個時段人不多，先查一上不會有病人說的。」
進了檢查室，女B超師看見是程平帶來的，臉笑得格外燦爛，讓林瀟然躺下，「掀開衣服」她抬起眼鏡「慢慢給你看清楚，不著急。」這時，程平微笑著和女醫師說著專業的辭彙，林瀟然掀起上衣，臉居然又紅了，程平輕輕一笑，知趣地走到了裡間。醫師照了半天，「沒事，都很小，正常情況。」她一邊打著結果單子，一邊說：「程主任，這方面你行家，出來看下。」
程平出來，臉上還是一貫的淡定從容，他看了下單子，笑著對躺在檢查床上的林瀟然說：「這下放心了，沒什麼，正常尺寸內的」一邊習慣性地拿起檢查床邊的濕巾，輕輕擦了下林瀟然腹部的塗劑。林瀟然紅著臉飛快地提好了衣服。「中午，我請你吃個工作餐，你也餓了一個上午了。」他拿起了她的包「不用客氣，就是工作餐，那種，免費的。和我手下實習生一起，吃了我還得幹活。」
「不了，我親戚等我吃呢。」林瀟然撒了個謊，其實，她二個小時后動車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