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今天，白有財家門口像是一片歡樂的海洋，白有財手舉一支煙，聽能說會道的街坊們大肆談論著他的大閨女大女婿和二閨女二女婿，人們半開玩笑半正經，定要讓白有財說出閨女結婚的具體日子。

吳彥軍也未能倖免，放學回家路過白家門口，被人們拉住問長問短。

白有財一個勁兒沖吳彥軍使眼色，吳彥軍胡亂點著頭。

望見吳彥章和白霜一起從大路拐進來，人群中發出驚呼和笑聲。

吳彥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糊裡糊塗地看著這群傻笑的人。

白霜被他們擾得心煩意亂，臉一紅，甩頭跑進院子關上了門。

白有財笑臉相迎吳彥章，「老二回來了？吃飯了嗎？上叔家吃飯去。」

人群里傳出起鬨的嘻笑聲，不知是誰說：「還叫什麼叔呀，叫岳父了！」

吳彥章抻著一臉不自然的笑，不知道這夥人在說什麼。

「不了叔，我姥做好飯了，等著我們呢。」吳彥軍笑嘻嘻地說完，拉著二哥往巷子里走去。

身後的笑聲像一股浪潮從吳彥章腦後襲來，他快速拐進巷子，才沒被浪潮砸中。

吳彥軍回過頭，笑著看二哥。

吳彥章盯著弟弟，「我臉上有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什麼？」

「呵呵。」吳彥軍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吳彥章嘖了一聲，「快說！」

看弟弟不想老實交待，吳彥章上前一步掐住弟弟的后脖子，「說呀！」

吳彥軍現在已經不怕二哥的這手了，以前二哥這手算是他的殺手鐧，現在對於吳彥軍來說，也就是個頸部按摩。

「快說呀！他們瞎說瞎笑什麼呢？」

吳彥軍側頭，笑著看二哥，「剛才他們拉著不讓我走，打聽你和白霜什麼時候結婚。」

「嗯？」吳彥章的眼睛睜圓了，「這是誰瞎說的？哪來的風？」

吳彥軍撇撇嘴，雙手一攤，「我哪兒知道。」

「姥——，我二哥回來了——」

吳彥軍通報的聲音十分洪亮。、

姥姥姥爺和親媽的目光從屋裡投射出來。

吳彥章一進院門，虎子就張嘴搖尾跳起來歡迎主人。

吳彥章拍著虎子的頭，「好狗。」

吳彥軍先蹦進了屋，「哎？我妹呢？」

「范伯家看電視。」

「不用上學的人，真幸福。」吳彥軍輕輕搖著頭感慨。

張麗娥盯著三兒子。

吳彥軍泰然道：「媽，我這就去洗手吃飯。」

張麗娥還盯著他。

「我吃了飯，馬上就寫作業。」

張麗娥白了三兒子一眼。

吳彥章進來了。

「姥，姥爺，媽。」

姥姥笑起來，「老二回來了。」

「我二外孫回來了，好啊。」

吳彥軍不咸不甜地說了一句：「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大家怎麼沒這麼熱情呢？」

「趕緊去吃飯！」張麗娥把吳彥軍轟出去了。

姥姥姥爺疼愛地抓著二外孫的手，不住地點頭。

「餓了吧？快吃飯吧。」姥姥說。

張麗娥看見姥姥姥爺眼中凈是欣喜，「你看你一回來把姥姥姥爺給高興的。」

吳彥章笑笑，他明白親媽的意思是說：以後常回家看看！

「二哥，快吃飯吧。」

吳彥章洗了手，跟弟弟坐下來吃飯。姥姥姥爺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

張麗娥笑了笑走開了。

有四丫陪范伯范嬸看電視，電視陡然增添了更多樂趣。

張麗娥輕輕敲了敲窗戶。

四丫回頭看，臉上沒有笑容，「我媽叫我了。」

范嬸沖張麗娥招手。

張麗娥擺擺手，「不進去了，我來叫四丫回家。」

四丫捨不得走。

「你二哥回來了，你不回去看看他？」

四丫笑起來，「真的？范嬸，那我回家了。」

范嬸站起來，笑著送四丫出去。

四丫飛奔進屋裡，沖著吳彥章的後背就撲上去，「二哥！」

吳彥章兩手端著碗喝粥，被妹妹突如其來的嘻鬧弄得嗆到了，猛烈咳嗽起來。

四丫就是不放手，緊緊扒著二哥的脖子。

「你要勒死咱哥呀？」吳彥軍笑。

姥爺笑著把四丫抱下來，「別鬧了，哥哥吃飯呢。」

吳彥章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著妹妹笑了笑，「你剛才怎麼不在家？」

「去范伯家看電視了。」

「有什麼好電視？那麼好看嗎？」

「嗯，就是好看。」

吳彥軍放下粥碗抹抹嘴角，看著妹妹又發起感慨：「你多好呀，也不用上學。」

吳彥軍的話無意中提醒了張麗娥，張麗娥瞪了三兒子一眼，「寫作業去！」

「知道了——」吳彥軍沒精打采地起身走開了。

吳彥章忙著收拾碗筷。

四丫說：「哥我幫你。」

「嘿，還是我妹好。」

四丫不是說空話，有模有樣地收拾起來。

姥姥坐在凳子笑著看四丫，「真長大了。」

「嗯，我們四丫現在可愛幹活了。」姥爺摸著鬍鬚笑。

碗筷收進了南屋廚房的鍋里，四丫抄起鍋刷。

吳彥章看著妹妹呵呵笑，「行啊，有點兒意思。」

四丫洗第一水，吳彥章用清水投洗第二回，姥姥幫手把洗凈的碗筷放進柜子里。

吳彥章看看外面，小聲問姥姥：「姥，我有件事想問姥，我剛才路過白有財家門口，一伙人看見我就笑，三兒跟我說，那幫人非拉著他問我和白霜結婚的事，這怎麼回事兒啊？誰要跟她結婚了？怎麼他們說的跟真的似的。」

姥姥兩手攥了攥，看著二外孫子，「哎呀，最近也總有人問我們這事，好像就是老何頭把這消息傳出去的，人們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都信了。」

姥姥說著笑起來。

吳彥章疑惑地看姥姥，「姥，你？你們不會真想讓我娶白霜吧？」

姥姥笑，「你爸不早說了嗎？你們婚姻自由，家裡不管。」

「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我總覺得你們非得讓我娶她。」

四丫突然看著二哥呵呵笑起來。

「你笑什麼？」吳彥章在妹妹腦腦門上彈了一下。

「前巷子的李奶奶說，我大嫂是陳家二妞，我二嫂是白家二妞。」

「什麼呀？」吳彥章把手裡的抹布扔下。

姥姥輕輕笑了笑，「哎，要說這白家二丫頭，我看著也挺好。」

吳彥章閉了閉眼。

「人長得不難看吧？」

吳彥章不說話。

「她對你不錯，有耐心。」

吳彥章嘆氣搖頭，連我姥現在都成說客了。

「白有財跟我說過，自打他搬進這條巷子，從他第一眼看見你們哥仨起，他就喜歡，日日夜夜都想著怎麼把你們變成他的女婿。」姥姥呵呵笑起來，「你說說這個白有財，這心思。最逗的是，他還居然把心思都告訴了我們。」

什麼意思？吳彥章小心翼翼地想了想，這個白有財，我大哥沒成了他的女婿，他這是盯上我不放了？

姥姥笑了笑，「我覺得白霜那丫頭，挺好。」

姥姥說完便走出廚房了，留下吳彥章在那兒發愣。

四丫一甩鍋刷，濺了吳彥章一臉水。

「哎？」吳彥章一捂臉。

四丫哈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