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二天放學，四丫離開學校后發現忘了帶鉛筆盒，她跑回教室去拿。教室里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張小波，他們在教室里跑來跑去。別人都回家了，他們倆是學校老師的孩子，一下課就在教室玩兒。

四丫進教室去桌斗里拿鉛筆盒，張小波笑哈哈地跑過來揪她的辮子。

「幹嗎！」四丫很生氣，一甩頭怒看著張小波。

張小波抹抹鼻子，「怎麼了？誰讓你長著辮子？」

四丫越看張小波越生氣，「討厭！」

張小波嬉皮笑臉，「我還知道你的小名叫四丫呢。」

四丫騰的臉紅了，自從上學以後，她不願意被人在學校叫小名，有一次放學，她跟蘋蘋和小水留下值日，蘋蘋的媽媽來接她們，一見了她們就親切地叫：「蘋蘋，小水，四丫，走吧。」結果就被張小波聽到了，張小波當時就笑呵呵地盯著四丫說：「原來你的小名叫四丫呀！哈哈哈！真難聽！」四丫當時羞得臉通紅，還急出了一頭汗，她甚至有些憎恨地看了蘋蘋媽一眼，為什麼要叫我的小名？我有大名，在學校就應該叫我的大名。張小波知道四丫的小名后，第二天圍著四丫轉來轉去不停地叫她的小名，這下可好，全班都知道吳彥欣的小名叫四丫了。她為此還跟親媽哭訴了一通。親媽說，知道就知道了唄，誰還沒個小名，小名叫著才親切呢。四丫不同意親媽的說法，她一再堅持，以後誰去學校接她必須叫她的大名，在學校她叫吳彥欣。

張小波一提起四丫的小名，四丫更不高興了，「你討厭！」她不理張小波，拿了鉛筆盒就往處走。

張小波跟在後面不停地揪四丫的辮子。

四丫轉過身瞪著張小波。

張小波兩隻手托住兩旁的桌子，悠起雙腿，竟然朝四丫胸口踹了一腳。

四丫疼得大哭起來，捂著胸口往外走：「我給你告老師去。」

「告去！」張小波不屑地說：「告去，就會告老師。」

四丫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怒視張小波，臉上都是淚。

張小波噘著厚厚的嘴，「告去，告老師去，告老師我也不怕，我媽就是老師。」

四丫盯著張小波，「我告訴你！我有三個哥哥！你再敢欺負我，我讓他們來揍你！」

張小波笑，「怪不得你叫四丫呢，原來有三個哥哥呀。」

四丫說：「哼！我明天就叫他們來，讓他們打得你，打得你滿地找牙！」

張小波似乎有點兒怕了。

四丫盯著張小波看了兩眼，跑了。

第二天，張小波沒再揪四丫的辮子。

四丫心中暗喜，范嬸的辦法真靈，她抬出三個哥哥嚇唬住了張小波那個混蛋。

不過好景不長，過了兩天，張小波的惡習又犯了。

中午放學，四丫前面走，張小波在後面揪她辮子。

四丫很生氣，再次抬出三個哥哥。

張小波抻著四丫的辮子笑，「你倒是把你三個哥哥叫來呀，叫來呀！我不怕！」

四丫氣哭了，她怎麼可能把三個哥哥叫來，本來也就是說著嚇唬那個壞蛋的。因為總被張小波揪辮子，四丫跟親媽說過幾次她想把辮子剪掉，親媽說小丫頭梳辮子好看，親媽還說，男生就是淘氣，他再那樣，你就告訴老師告訴媽。

頭髮被揪得生疼，四丫想起了范嬸教她的——誰先欺負你，打他！

四丫一使勁，猛地掙脫張小波的手。她回過身沖著張小波的眼睛就是一拳。

「啊——」張小波慘叫一聲。他萬沒想到被他欺負慣了的吳彥欣竟然會動手打他。

張小波罵罵咧咧的聲音極大，引來旁邊不少學生注目。

四丫沉著一張小臉看張小波。

張小波揉揉眼睛，「你？你敢打我？」

四丫轉身就跑，卻又被張小波又揪住辮子。四丫這次不哭了，哭沒用，告老師也沒用，拿三個哥哥嚇唬那個壞蛋也沒用。她只有一條路能選了，跟他打！就算被打疼了，她也要跟他打一架。

四丫跟張小波扭打在一起，最後她還是被打哭了，鼻涕眼淚一臉，頭髮亂七八糟。

張小波的媽從辦公室出來，拉開了張小波，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怎麼又欺負女同學？」

「她打我眼睛！」

「是他先揪我的頭髮的！」

「跟我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許欺負女同學。」張小波的媽一句接一句的批評。

四丫沒有因為張小波挨打挨罵而感覺被彌補了什麼。

張小波的媽向四丫道歉，四丫不想聽，跑出學校去了。

七斤八斤在學校門口擺攤。

「哎，丫頭！」

「妹子，這是怎麼了？」

「七哥，八哥。」四丫抽泣起來。

「哥幾天沒過來，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四丫沉默。

「說，哥替你作主。」

四丫看向學校院里，張小波他媽剛才還當她的面罵張小波，現在已經在哄張小波了。

八斤扒在大門上望了望，「就那小子？」

四丫盯著張小波和他媽。

「哥給你收拾他！」八斤笑了笑，沖著學校院里打了個響哨。

有學生朝校門外看過來，不過張小波沒抬頭。

「他叫什麼？」

「張小波。」

「張小波——」八斤高喊道。

張小波和他媽同時抬頭朝大門這邊看過來。

「張小波——」

張小波他媽一看，是學校外面的混混在喊她兒子，走了過來。她先看看四丫，又盯著七斤八斤，「你們幹嗎？」

「我們叫張小波呢。」

「你們倆個我認識。」

七斤八斤笑笑，他們常在學校門口混，也認識這兒進進出出的老師。

「老師好。」八斤笑，拍拍四丫的肩膀，「這是我妹妹，有個張小波的男生欺負我妹妹，我得替我妹妹說道說道吧。」

張小波他媽知道眼前這兩個男孩是常在街上混的無賴，不過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小波同學的親戚。

「你們想怎麼樣？」

「呵呵，我們就是想叫張小波過來一下。」

張小波跟了過來。

張小波的媽從無賴的話里聽出了威脅的信息，跟張小波說：「你先回去。」

「哦，你就是張小波呀。」七斤盯住張小波，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張小波被看得發毛，躲在他媽身後。

「我現在認識你了，你就是張小波，對吧？我們呢，是你這位同學的哥哥。你要是再敢欺負我妹妹……」八斤用眼神嚇唬張小波，「我們每天都在這門口，你，我們也認識了，再動我妹妹一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八斤用手指一點張小波，張小波嚇得縮在他媽身後。

張小波他媽也不想得罪無賴，帶張小波轉身走了，一路都在小聲跟張小波說著什麼。

從那天起，張小波沒再揪過四丫的辮子，因為他親眼看見了四丫的哥哥，還只是三個中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