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囧歪歪的聊合作
這頓作為請客中最為豐盛的一次，其色香味絕對是杠杠的，可卻是蘇北沐吃的最心神不寧的一次。好好的一頓飯在她嘴裡味同嚼蠟，在場的南山察覺出蘇北沐的心不在焉，眼神有須臾的烏墨幽深。
一頓飯結束后，傭人們走進來有條不紊地撤了飯菜，收拾好桌子。
作為管家的顏雅絮就在這時踩著碎步走向圓桌，笑容滿面的將托盤中精緻小巧的點心及茶飲放到桌面上。
蘇北沐眼神一亮，這才明白來時的路上為何傭人會那麼少，想必是同絮姨一樣，為這次的午飯和茶點做充足準備。
蘇北沐看著桌上色彩鮮艷，氤氳著誘人香味的點心，很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先前沒好好吃飯的她隱約覺得又有些食慾了。
其實高冷如她也是有些女兒家的姿態的，對所有可口可愛的點心尤為鍾愛。無論每天何時何地，在夜深人靜時，總喜歡偷偷吃上兩塊。
這個對別人來說增肥的壞習慣，蘇北沐卻保存了十六年。
坐在蘇北沐對面的南山，將她變幻莫測的神態看在眼裡，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點心，突然有點想笑的意味，南山對自己有這種想法驚了一把，他慣來是個喜形不怒於色的人。
餘光仍細細觀察著全然不知的蘇北沐，而以察言觀色為著的她早就被桌子上想吃卻不能動的點心所深深吸引，散著一股子狂熱之情。
南山撫額無語，顯然被眼前的女孩所擁有的點心控給雷到了，心中第一次忍不住誹腹：至於嘛。
「呃，沐兒，我看著南山挺無聊的，你就帶他去逛逛蘇府吧。」一旁聊得正歡的蘇老爺子終於發現自家外孫女兒的不對勁，為了給她在客人面前留個好印象，用很正經的借口南山打發了他們兩人。
南青無語。
南山卻挑眉玩味。
蘇北沐到是淡定的站起，內心小激動。
心中為外公的深明大義點了無數次贊。
蘇北沐見南山起身，向在座的兩位致謝。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出花院，蘇北沐目不斜視的朝前看，彷彿身後沒有一雙幽幽盯著她的眼睛，美名其曰「逛蘇府」。
出了花院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小亭流水，假山石榭，日光下的蘇府寧靜悠遠。
跟著蘇北沐的南山穿過小亭子，停下之後，蘇北沐朝不遠處的一個藍服傭人揮揮手。蘇府的傭人分橙、藍、紫三個等級，穿藍服的二等傭人看到蘇北沐，立刻麻溜地跑近等候差遣。
「安生，領著這位貴客去蘇府逛逛，好生伺候著。」蘇北沐瞧了眼侍者胸前的牌子，喊到他的名字很愉快的將南山扔給了他。
小侍者安生一愣，小心肝在風中飄搖了幾下，很敏銳的察覺出面前的這位貴客不好惹，急得想哭。
與此同時，南山的面色也陰沉下來，陰嗖嗖颳了眼蘇北沐。
毫無顧忌的蘇北沐轉身就走，徒留顫抖的安生和一臉鍋灰的南山。
南山心中咬牙切齒：「她她她，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
渾然忽視了自己在心裡罵了髒話。
冷嗤一笑，帶著冰碴子的話脫口而出：「蘇府主人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嗎？」
蘇北沐停住，並未轉頭看向他，「對呀，我就是這個主人。」
「哦？那蘇小姐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啊？」南山玩味的語氣讓蘇北沐正中不爽，想開口卻被打斷，「哦，我懂，蘇小姐帶我繞這麼遠的路，其實是想把我甩開趕去廚房吃點心吧。」一臉確有其事的表情，鳳眸眯了眯，等著蘇北沐的動作。
蘇北沐其實微微僵了一下，只不過不明顯，逃過了南山的眼睛，只在心裡尷尬著，想著這人的眼睛可真毒。
不再理會，蘇北沐只在南山的眼中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
蘇北沐急不可待的走進蘇府的大廚房，那裡有個人翹首以待著，正是顏雅絮。
「絮姨。」蘇北沐矜持著，輕咬粉唇，目光若有若無的朝里探去。
顏雅絮很是無奈的從裡面端來一個白玉瓷盤，上面的是各式各樣的小點心，屬於一口一個的。
蘇北沐的眸子晶瑩得潤出水來，垂首笑道：「絮姨，你對我最好了。」看著捧在手中的心愛之物，像個得了糖的孩子。
顏雅絮看著蘇北沐的孩子般的笑靨，目送她轉身離去，伸出微顫的手撫平嘴角僵硬的笑容。目光沒有了先前的柔和，只剩下不忍和一閃而逝的凌厲。
這一幕被隱藏在門外樹叢里的身影瞧見，修長的身形不禁一動，消失在叢林中。
這一刻開心的蘇北沐永遠不會想到那一切到來的時候，會那麼撕心裂肺，如末日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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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房中，開心到忘形的蘇北沐忘記了關門。
走向臨窗的玻璃書桌，輕輕的放下點心，拉開椅子坐下，將秀髮用一根雕花的木簪束起，取出一本書後，便一邊嘗著點心，看著書。
這種習慣對她來說最能寧下心神。
南山尋尋覓覓找到這間屋子，見門半掩著，悄悄走進。看到那個冰冷高傲的女子，在眼前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靈，幾縷調皮的髮絲散落在臉頰邊，逆著光的臉散著一股溫和的光芒。
似歲月安然靜好，使一顆浮躁的心沉靜下來。鬼斧神差的，南山掏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蘇北沐也在這一瞬抬頭看向門口，帶著些許迷濛。南山快速放下手機，好像方才偷拍的人不是他。
蘇北沐狐疑看向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手中的厚實的書擺在了點心盤子的前方。她這喜歡吃甜食的習慣還是別被人知道的好。
隨後將目光投向了門外的南山，想起之前好像有拍照的聲音，不由臉一黑，質問道：「南先生剛才是否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南山勾唇，走進說道：「蘇小姐是希望我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嗎？」
語氣平靜的讓人想抓狂。
蘇北沐笑了，是種開懷的大笑：「南先生，你有這個膽子嗎，想找蘇氏合作，就是這種不要臉的態度嗎？」一針見血的指出南山心中的意圖。
空氣被這兩個自帶冰凍系統的人凝住了。南山啞然一笑，心道：聰明的女人真是過分呢。
「我自然是不敢的，在A市，得罪了蘇大小姐，就是把脖子放在了尖刀底下，恐怕是沒有那人的一席之地了。」南山雖說誇大其詞，卻又算得上實話，她蘇北沐的確有那個本事。
蘇北沐面上一片寧靜，忽的，南山向她靠近，將她逼上玻璃桌的邊緣，腰上被撞到的疼痛讓她齜牙咧嘴，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南山臉上。全然忽略他們的臉只剩半尺之隔，意識到的時候，蘇北沐的耳根極微小的紅了。
偏偏這時，南山欠揍的聲音響起：「原來蘇大小姐是如此鍾愛點心甜食啊。」
蘇北沐喝道：「關你屁事！」語氣很是不善，白了他一眼，碰巧看到南山的手機里走她剛剛的照片，臉色更差了。
順著蘇北沐如刀般的目光，南山迅速看向低口袋的手機，上面明晃晃的是他偷拍的照片，一陣尷尬，在蘇北沐威脅的目光中無奈的將照片刪了。
「蘇小姐，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們談談雙生與向榮的合作事宜吧。」南山給雙方找了個台階下，出聲道。
蘇北沐輕哼一聲，帶著南山進入書房。
空氣中吹來一股香甜的風，伴著糕點的各式香味，膩歪著，盪悠著。
兩個嚴肅的人，其實都在心裡默契的想著：這場相談甚尷尬的合作，有點......囧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