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0 五聖陣起（1）
尋詭者0800五聖陣起青龍墓冢東南西北四方位以及中央區域，嶙峋碎石於砂礫之間，有光柱陡然升起。
南面陣眼，一抹紅光自遠處飛來，鑽進光柱中央，接著，紅光褪去，一隻粉色小豬甩了甩頭，身形開始不斷變化。
先是皮下肌肉奔張、虯結，血管根根凸起。
接著，原先柔軟細小的毛髮變得尖銳鋒利。
獠牙鑽出，鳴動九霄。
魁梧不凡。
完全解除封印的當康仰天嘶鳴，如雷般吼叫響徹整片空間：「五聖陣，當康歸位。」
…
西面陣眼，一抹白光劃過天際，鑽進光柱……
化作白虎的小灰吼聲震天，威雄彪睥：「五聖陣，白虎歸位。」
…
北方陣眼……
「五聖陣，玄武歸位。」
…
東方陣眼……
「五聖陣，麒麟歸位。」
…
最後，乃是青龍墓冢最中央且是最大的光柱內，青龍始祖青弒天身姿昂藏，有「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之勢。
雄渾低沉的嗓音子祂口中激蕩而出：「五聖陣，青龍歸位。」
「五聖陣，起。」
…
起字一落，四周空間劇烈震蕩，地面碎石砂礫間複雜玄奧的陣紋亮起。
旋即，在墓冢東南一角，以邪神與黑濯等人的戰鬥中心起，方圓數公里範圍被一層透明罩子籠罩起來。
氣溫驟降，風沙漫天。
龍族除了兩位長老，以及被擊暈的青幽依舊守在中心陣眼外，其餘龍族紛紛升空，圍攏在透明罩外。
「邪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青龍墓冢就是你的藏身之所。」青弒天的聲音透過五聖陣鑽進透明罩內。
銀袍邪神視線微抬，冷哼一聲，不屑地說：「你們以為，小小的五聖陣能困得住我？」
旋即，祂口中喊出一個古怪音節，還在和黑濯等人纏鬥的c先生、門纓二人迅速回到邪神身側，3人分立一個方位，同時抬起雙臂，口中不斷發出古怪音節。
五聖陣內，以邪神3人為中心，一股恐怖氣息驟然奔涌而出，那股力量加速旋轉，朝著頭上的透明護罩攻去。
砰砰砰！
兩種力量的撞擊發出巨大響動，地面也震裂了。
「不自量力，五聖陣豈是你等可以撼動。」青弒天的聲音在陣內回蕩。
強者相峙，比的是手段和智慧，爭得是片刻剎納。不需要更多語言，也不需要邪神下達指令，銀袍三人變換手勢，這一次，他們雙臂下壓，指向地面。
那股力量再臨。
朝地面猛地激射而去。
整個大陣內，泥土翻飛，轟鳴聲不絕於耳，大片大片土地被掀開，無數碎石被攪成粉末漂浮在空中。地面被掘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銀袍三人還在努力。
然後，一聲冷哼再次投來不屑。
「你以為五聖陣之會有地面部分？虧你還是穹隆組織首腦，這點道理都不懂。」
銀袍三人並未停止攻擊，很快，大陣內將近三分一土地被他們翻了一遍。
就在這時，孤鳳琴音再起。
如刀如錐，破空而來。
c先生大喝一聲，雙腿發力，自地面躍起，落在邪神和門纓之前，用他強悍的肉體硬抗琴音攻擊。地面都被他雙腳夯出兩個大坑。
琴音凝實誠武器，不斷朝四面八方射來。
「扭曲。」
門纓再次出手，她的能力詭譎，僅憑兩個簡單的中文發音就能強行扭曲空間內一切事物。c先生身前，原本隨意堆砌的碎石變成了她防禦利器。
厚厚一堵石牆成功將黑淵的琴音攻擊全數阻擋在外。
塵糜浮動，空間內能見度極低，門纓竟摸不到黑淵的真正位置。
琴音稍有停頓，緊接著，更強的一波攻擊到了。
這一次的範圍比先前小很多，只針對門纓一人。琴音凝成一枚細細的繡花針，以極快的速度刺向門纓面門。
「扭曲。」
下一秒，無往不利的扭曲沒能阻擋音波針，堅硬厚實的石牆面對鋒利細小的音波針，變得大而不實。
可是，那枚凝聚雄渾靈元的音波針實在很詭異，竟沒絲毫停留，刺向門纓。
「該死。」門纓氣息微盪，禁不住後退兩步。
「扭曲。」在銀波針刺穿石牆瞬間，第二面石牆豎在門纓身前。
扭曲對音波針，門纓第一次在黑淵手裡沒討到好，音波針接連刺穿兩面石牆才消散。女人不甘示弱，口中出現新的一個詞。
「僵硬。」
另一邊，黑淵表情凝重，一擊成功不算什麼，他並不認為門纓那麼好對付，畢竟是邪神培養多年的左右手之一，雙方還在試探階段，那女人一定有什麼後手。
戰鬥至今，不論是門纓抑或c先生，這二人都未曾遠離過邪神半步。黑淵暗道：「一定要把門纓從邪神身邊引開，為大師兄創造機會。」
「僵硬。」
「嗯？」黑淵不明所以，但一直保持慎重，不敢有絲毫輕視。門纓吐出僵硬二字時，雖然不知道將要面對怎樣的攻擊，他的手下意識平放在琴弦之上。
…門纓，邪神左右手之一，雙方對峙開始，所展現的功法更偏向遠距離魔法攻擊…
…她的精神力不亞於我，攻擊手段和我同屬，詭譎多變，我得萬分小心…
思緒紛呈之間，一股說不出感覺的強大能量撲面而來，黑淵感到這股力量的速度並不算快，撥弦音出，先不管對方攻擊手段如何，這時候，自保最是重要。
就算黑淵反應敏捷，先給自己施加一層精神力護盾，那股詭異的力量卻是無視護盾，直接作用在黑淵身上。
「什麼…情況？」察覺到不對之時，黑淵就要再次撥弦，奈何手指僵硬冰涼，緊接著，身體各處也變得遲緩笨拙起來。
黑淵震驚無比，第一次遇到這麼詭異的情況。
「我知道，你也是精神系，境界已至神海巔峰，你的琴音威力甚大，可惜，你遇到的對手是我。」門纓的嘲諷傳入黑淵耳中。
「『僵硬』是我自創攻擊手段，沒什麼威力，卻能讓目標的身體變得不靈活。」
「怎麼樣，渾身僵硬不能動彈的滋味不好受吧。」
「扭曲。」
門纓再次強行改變身體周圍的物質，這一次，不再是石牆，而是改變空間內風的形態，為她清理視野範圍內的一切障礙物。
「我很快會找到你的。」那女人呵呵冷笑。
…
這一邊，被「僵硬」擊中的黑淵身體變得遲緩，像是鏽蝕嚴重的機器，每挪動分毫，肌肉就開始顫動，酸麻感襲來。他強忍不適，視線落在身前古琴之上。
…只要能彈一個音，能讓我彈一個音，就能破除這種負面狀態…
然而，門纓的「僵硬」依然頑固，如同一張沒有任何彈性的塑料薄膜覆蓋在黑淵身上。他的手指動彈不得。
「別白費力氣了，普通人被我的『僵硬』擊中，會瞬間變成一具雕像，最終死亡。你還算幸運，目前為止，還能呼吸。」
黑淵大急，身體的僵硬程度每況愈下，短短5秒內，他快要連眼睛都不能眨動了。
門纓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知道，剛才他不僅被「僵硬」困住，所在位置也被鎖定了。
…糟糕，要想辦法儘快接觸『僵硬』狀態…黑淵搜刮記憶，危險越來越近。
…琴音防禦和攻擊是不行了，我現在連孤鳳都摸不到，就算讓孤鳳自己飛來靠在我手上，也彈奏不出任何音律…
…還有什麼招式能接觸「僵硬」？…
…可惡，「僵硬」怎麼會如此詭異，連精神力觸手都無法施展…這下子，黑淵變得驚恐不定，臉上血色盡失。
「……」
換做旁人，越到此時，越慌張驚恐，而黑淵不同，越是危險，越冷靜理智。
…對了，還有「擬態」…
進入迷魂陣三層之前，黑淵等人曾學習過擬態。怎麼讓自己變成無生命狀態。在剛接觸「擬態」功法時，他們也走過彎路，幾人理解便宜，好幾次竟把自己弄得像快石頭。
雖說外在都是無生命氣息，但石頭和像石頭，還是有所不同。
「我可以試試反向『擬態』。」
…
「扭曲。」終於，在門纓連續施展了3次「扭曲」之後，她與黑淵之間的視線隔離被清空。她能清晰地看見一個男人，僵直無奈地站在遠處，表情甚至還停留在二人之前對峙的那一刻。
面對同為精神力強者的黑淵，門纓也不敢託大，她走得極慢，小心翼翼靠近這個男人。再三確認對方是否被困於「僵硬」。
在距離黑淵十米遠位置時，門纓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這個距離，黑淵身上任何細節都逃不過門纓雙眼。
那個男人渾身僵直，不能有絲毫動彈，眼神驚恐無奈，又夾著一絲痛苦。頭和肩膀上落下一層薄灰。右手修長的手指覆在一把渾身黝黑古樸的琴弦上。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長時間。
門纓的精神力一直落在黑淵身上，他的一舉一動，眼神變化，乃至體內血液流動都在她的精神力視野範圍之內。
「精神系神海境巔峰，也不過如此。」門纓冷哼。來之前，她就了解過黑淵，知道他在很短時間從一個普通人躍升至神海巔峰強者，心中不免有些嫉妒。然而交手之後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精神力虛浮淺薄，搖晃不堪。
「不到兩年，你就走到這個高度，在靈修界，確實難得。然而，這也說明一個重要問題，你的底子太薄，我猜，你現在的境界是黑族用藥物催出來的吧。
哈哈哈，虛有其表。」
「黑族用你做明棋對付我們，不知道是愚蠢還是無知。」
「還有我那個外甥，竟妄想聯合你們對付邪神大人，摧毀穹隆組織，簡直痴人說夢，哈哈哈。」
然而，在她放肆狂笑，無情貶損對手之時，她忽略了黑淵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