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看誰更快
他神情淡漠，一切在他口中理所當然。
就像隨手掏出一張鈔票扔給街邊的乞丐，明明只是炫耀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卻還表現的像個用心良苦的好人。
顧子莫回來之前還還帶著一絲期待，奢望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對不起。
但顯然，他想多了。
顧雲龍從頭到尾，沒覺得自己做錯過，即便現在事實真相大白於天下，他依舊覺得自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如果你見過野獸，見過它們吃東西的時候張開獠牙嗜血的樣子，你就知道此刻的顧雲龍在顧子莫眼裡有多陌生可怕。
心裡僅剩的一絲熱情，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徹底煙消雲滅。
顧子莫輕闔雙眼，整理了一下情緒，起身將西裝的最後一顆紐扣繫上，在顧雲龍欣賞的眼神中。面無表情的開口。
「你還有一個小時，主動自首，或者讓我的人替你。」
「你……」顧雲龍不能理解的看著他，「顧子莫，我什麼都說了，你還想怎麼樣？」
顧子莫站直了身子，冷冰冰的看著他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虎父無犬子，我這都是跟你學的，你連最親近的人都能算計，難道想不到，剛剛我給你聽完小姨的話又打開了錄音功能嗎？」
顧雲龍的臉色不斷變化，最後只剩下不可置信的黯然無措。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栽在自己最看重的兒子身上。
顧子莫居高臨下的垂下眼瞼，就見顧雲龍像是受了偌大的驚嚇靈魂脫離了似的，獃獃的搖著頭。
顧子莫凜冽的眸子在他身上打量，后槽牙磨得咯咯作響。
「你就好好體會，我母親那時候的絕望。」
顧子莫說完，就抬腳往外走。
然而身後顧雲龍遊魂一般說出來的話卻讓他瞬間像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呵呵呵，你以為，聽你母親報仇懲罰了我？咱們父子倆這麼久沒見，我還沒問你，這兩天，有沒有我的好兒媳婦的消息呢？她最近都不聽話，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顧子莫頭頂像是有驚雷炸開，猛得轉身揪住過雲龍的衣領將他抵在做簡報的牆上，「你敢動言寒玉，我就讓洪文成和那個女人全都給她陪葬！」
「呵呵呵……」顧雲龍笑的像個瘋子，就像望著小丑一樣，看著顧子莫，「原來我兒子。也有這麼不端正的時候，好啊，看來我這步棋沒有下錯，你心裡最在意的，果然是那個女人。」
顧子莫狠狠的攥緊拳頭，揚起手，落下。
顧雲龍耳邊響起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響，顧子莫那一拳打在他旁邊呢畫框上，玻璃落了一地。
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顧雲龍卻不怕死地，笑得更加張揚，「你在我這多浪費一秒，言寒玉就多一份危險。你最好考慮清楚，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公道。」
聞言，顧子莫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顧雲龍便趁她不注意，將他的手打掉，走到旁邊，得意的把衣服都扯端正。
顧雲龍捏著胸前的領結，冷笑著說，「你想毀我，還要毀我的公司，那我就毀了你最愛的女人。」
顧子莫側對著顧雲龍站著。只是一個側顏，都能看得出他此刻周身冷冽的氣勢，連他打在玻璃上已經沾滿了血的拳頭都格外醒目。
「我那麼看重你，早警告過你。想要做得更強，就不能有軟肋，可你偏偏動了情還讓我抓住了。想在我面前演戲，假裝已經舊情不再？你做的還不錯，可那個女人。到底還是給你拖了後腿，好了，現在輪到我來讓你做選擇了，你也有兩條路，第一，對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從今以後咱們還是父子，那個女人我也還給你，第二，一拍兩散，你讓我人財兩失，失去自由。讓言寒玉給我抵命，你選吧。」
顧雲龍說完，攤了攤手大方的坐到位子上等著顧子莫回答。
屋子裡靜悄悄的，隱約還能聽見顧子莫手上的血滴在地板上發出的尖細的聲音。
半晌。顧子莫終於有了反應。
他像是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面無表情的抬手將口袋裡的手帕取出來用力的擦拭右手上的傷口。
顧子莫低著頭，涼薄的唇一張一合，「那就試試看。是你先要了他的命，還是我先毀了顧家。」
「張靖。」
顧子莫的話才剛落下，張靖就推門進來恭敬低著頭，「總經理。」
「把他看好了，要是漏出一點風聲，從這裡發出去一條消息，我打斷你的腿。」
「是！」
顧子莫說完，冷著臉邁開長腿走了出去，不曾有過片刻回頭。
他剛一走，張靖就大步把門關上，轉過身死死盯緊了顧雲龍。
顧雲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剛想起身，就聽見張靖客套卻又帶著威脅的聲音。
「總經理吩咐了，顧總要是出點什麼事，全算在我頭上，我是從部隊回來的。身手還可以，顧總要是不想和我討教，就好好坐著。」
一句話，徹底將顧雲龍的屁股粘在了椅子上，就連手也不敢有太大動作。
……
顧子莫一出電梯就猛的打言寒玉的電話。
無人接聽，還是無人接聽，三五個打出去，對面還是沒什麼回應。
陳誠和李宇善都找過了。也沒有消息。
顧子莫將油門踩到最大，去了所有顧雲龍可能藏人的地方，還是沒有收穫。
陳小風也被顧子莫叫了出來，他在接管家業之前，黑白兩道都有不少關係，有了他幫忙，顧子莫多了不少助力。
自此，全城突然陷入了一種氣氛詭異的大搜捕行動。
顧子莫坐在車上，看著手機里底下人發過來的請示，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們得知道要不要走進商業罪案調查科。
顧子莫從來是不會受人要挾的，這件事情肯定會做，可知道言寒玉出事之後，他也決心不會現在就做。
顧子莫也什麼都豁得出去，但言寒玉除外。
她是他唯一不能用來賭的。
剛剛在顧雲龍面前那些，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回國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就算言寒玉在他手裡，顧雲龍現在被控制住了，想讓手下的人做什麼動作也傳不出消息。
顧子莫現在，必須趕在事情有變之前把人找出來。
但是，也同樣不能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