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矛頭
柳浩然知道母親是在逞強，心中不禁難受許多，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也只好將話咽在肚子里。
母子兩人回到家裡，柳浩然看著簡陋的房子，說不出的滋味，明明他是上門女婿，吃的穿的都是蘇家供應，可是自己的母親卻是過得如此不堪。
「媽，你先坐下來，我給你把把脈。」柳浩然哽咽一聲，千言萬語都是卡在喉嚨里。
他不是真正的柳浩然，可是心裡卻是莫名的感同身受。
「不用，媽去給你做飯，一會再看也來得及。」薛洋說著就把食材拿進了廚房，柳浩然也不怎麼會做飯，便進去打個下手。
飯後，薛洋在柳浩然的強烈要求下才肯安靜的坐下來讓她給把脈。
摸著母親的脈搏，柳浩然眉頭微皺。
薛洋看著他神色不好，心裡咯噔一下，「兒子，我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就是太過於操勞了，心血供應不上，再加上您的壓力有點大，才會經常導致你睡眠不好，我一會給您去買點中藥，您自己在家裡喝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柳浩然說的是真話，看她纖瘦的身子就知道，過得並不好，說不上火也是假的。
薛洋眼神黯淡無光，但還是強撐著笑臉，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母子兩人間便沉默了下來，氣氛彷彿凝固起來一樣。
「媽，我想問問您關於我爸的事情，他是合法商人，怎麼會無端被抓呢。」柳浩然率先開口。
他必須弄清楚這些事情。
薛洋一怔，頓時眼睛泛紅，似乎這是她最不想提起的話題，以前衣食無憂，現在卻淪落到在這裡賣菜，這樣的差距誰能夠接受的了。
「當初你爸爸說是公司里偷稅。」
柳浩然皺眉，「這也不至於被帶走啊。」
薛洋看了他一眼，「的確不至於，重點是說我們的食品不規範，到底是哪裡不規範也不知道，也沒有說，緊接著你爸爸就被給帶走了。你爸爸從來不和我說公司的事情，這些還是聽員工說的。」
柳浩然見她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心中也很無奈，從闊太太變成了賣菜大媽，確實難以接受。
「媽，這些錢你留著，那些流氓也不會再來了，我過一段時間再過來看你。」
柳浩然看了看時間，有點晚了，而且他還要去看看爸爸，這件事情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兒子，你那邊還好嗎？你丈母娘有沒有為難你？」
薛洋知道他的生活過的不好，不由出聲問道。
柳浩然搖頭，「沒有，一切都很好，以後我會常回來的，不用擔心。」
薛洋聽言，倒是放心了不少。
只要他過的好就行。
她也是一個軟弱的人，不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當上門女婿，說到底都是她無能。
柳浩然離開以後，沒有回蘇家，而是直接去了監獄見柳秋。
柳浩然聽著鐵門打開的聲音，看著面前蒼老的男人，胡茬很長，滿臉都是布滿了皺紋，在柳浩然的認知里，自己的父親都是乾乾淨淨的。
可是現在……
「浩然。」
「爸，您還好嗎？」柳浩然握著他的手，鼻子莫名的發酸。
柳秋看著眼前的兒子，如釋重負的重重點了點頭，「好，都很好，你放心。」
「爸，我這次來想要問問，當初公司出事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情況，您千萬不要有所隱瞞。」
柳秋紅著眼眶，心裡都是委屈，他什麼時候開始做了違法的事情了。
「當初食品公司新進來一批貨物，我親自檢查過的，可是在檢察院過來的時候，卻說這批貨物有問題。」
「爸，那個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或者說之前有什麼矛盾嗎？」柳浩然不相信就這樣的湊巧。
柳秋仔細的想了想，突然間想起來，在那個之前，有人要收購他的公司，他沒有同意。
「有，那個時候和我公司是死對頭誠毅集團，他之前就對我有很大的怨言，因為有一個商場要和我簽約合同，我們都是競爭對手，可是那家商場選擇和我簽合約，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柳秋嘴角泛著苦笑，自己的家業就這樣付之東流。
柳浩然明白了，「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柳秋搖頭，如果有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那個公司的老闆叫什麼？」
「方龍。」柳秋說完徒然瞪大眼睛，「兒子，你不會是要去找他的麻煩吧，千萬不要啊，他現在是臨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不過也就是判刑十年而已，你現在要照顧好自己，其他的不要管知道嗎？」
柳浩然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以卵擊石，可是他不能坐視不管。
「爸我心裡有數，我現在的身份有什麼資格來叫板呢？」
柳秋知道他現在是上門女婿，要不是自己入獄，何必要自己的兒子變得如此的委屈，以前幻想著他能夠成家立業，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啊，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樣子。
柳浩然看出他是在自責，「爸，你不用多想，我和媽媽會等你回家，你放心。」
柳浩然很認真的說著，眼神里更是帶著堅定。
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方龍是嗎？他會找個機會會會他。
柳浩然從監獄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紫曦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
柳浩然也只是說多和母親待了一會。很快就回去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飯菜都做好了。
「你回來了，正好洗手吃飯吧。」蘇紫曦看起來心情很好，整個人也變得很是精神。
許晴坐在沙發上，看著醫館的圖紙，一副要深入研究的樣子。
「媽，今天辛苦了。」
「不算辛苦，這些工人真的是不監督都不行……」許晴霹靂吧啦的說了一大堆。
柳浩然就這麼聽著，卻是心不在焉。
休息的時候，蘇紫曦以為她媽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柳浩然心情不好，不由出聲安慰道：「我媽媽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