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關於過去（二）
趙霖看著安寧一臉的擔心，苦笑：「原來你這個時候才會稍微的關心我一下。」
原來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會想起，哦，原來我最後，也不過是想要看看你。
安寧看趙霖臉色不好，便起身去廚房泡了杯熱茶，將他手裡漸漸冷去的茶水換走：「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上一次的莫名其妙，這一次有時想要怎麼樣呢？」
捏著自己手裡的熱茶，有些燙，趙霖便在捏緊了一些，更燙了，像是小小的火苗在自己的手掌心裡灼燒，帶著點空靈的虛無，漸漸地一陣陣的舒爽感受直擊自己的心臟，刺的趙霖一疼，手隨即失了力道，茶杯就這樣在必然下掉落。
一聲悶聲。
茶杯掉落在地毯上。
趙霖沒有彎腰去撿。
安寧也不曾彎腰。
兩個人就這麼仔仔細細的盯著對方，卻誰也沒有動作。
良久，安寧轉了轉眼珠子，任命的站起來，將地毯上的茶杯收拾起來：「我再給你去泡杯茶吧。」
趙霖看安寧彎腰，輕輕地撿起自己掉落的茶杯，這才反應過來，本就該早早說的對不起，現在要是再說，就會顯得很是奇怪。
趙霖彎腰，摸摸地毯上的茶漬，因為是深色地毯，所以痕迹不算很明顯，模糊倒入過不去特意檢查，都不會發現這個污漬。
「抱歉，地毯都弄髒了。」等安寧在出來的時候，趙霖已經站起身來沖著安寧道歉，臉上略有稍稍尷尬，深色明顯的不自然。
安寧將茶杯遞給趙霖：「沒事，幸好茶杯沒事，不然我可是同時損失兩件愛物。」
本是一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玩笑，落到趙霖耳里，卻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了、
「不如我買個新的來吧？」趙霖忙問，臉上看著也是急急的。
安寧擺擺手：「你還是先把自己照顧好吧。」
「我就知道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趙霖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不再說話了，氣氛稍稍有些尷尬。
安寧清清嗓子，剛剛媽媽怕她在場兩個人都會尷尬，便已經出門去了，現在更是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稍稍緩解一下這個局面。
如果，自己以前真的很想裝模作樣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下去的話，現在，安寧倒是很想認認真真的聽聽，趙霖，這個自己曾經崇拜的人到底會怎麼說。
「如果我說我其實知道的並不多，怎麼辦？」安寧玩味的翹起嘴角，「我好像知道的並不多。」
趙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突然出了神，一點神采都不曾有。
「你想知道什麼？」趙霖握拳，抬起頭來看安寧的眼睛。
安寧聳肩，輕輕嘆了嘆，沒說話。
如果你真的想告訴我，想完全告訴我，那你就不會有所期滿。
「安寧你真貪。」許久，趙霖發出這麼一聲感慨。
安寧至今都不是很明白，趙霖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身份才能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到底貪不貪，不是都看你告訴我多少么。」安寧說完自顧自的坐下，將略帶嘈雜聲音的電視關閉，然後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趙霖坦白。
說什麼呢？其實趙霖覺得，真要算起來，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但是要真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寇，自己還真是不怎麼說的出口。
「其實就是你想象的那樣。」趙霖認命的仰著頭，然後將腦袋重重的低了下去，卻不再說話，惹得安寧稍稍有些不適應。
緊了緊自己的手，不動聲色的問：「我想想的你，大抵就是失敗了，還輸不起。」
輸不起這句話，不知怎麼的就還真是觸碰到了趙霖的那根弦，一時之間，趙霖的眼倏地真大，繼而緩緩定住。
趙霖的眼睛很大，大到安寧不得不讚歎一個好男兒居然生了副攝魂的眼睛，定是不平凡的人，若是真真狐媚起來，怕是比女子還要更讓人心動。
彼時讓安寧多歡喜這雙眼睛，現在就讓安寧多討厭這雙眼睛。
沒有神采，大大的眼眶裡，有的只是不知道多少的酸澀，眼白不是很多，眼珠也足夠的漂亮，卻讓安寧再也提不起當日的心緒，只覺得，空有一雙好眼睛。
「不用再盯著我看了。」趙霖抬起頭勾著唇角，看似像是在笑，其實只是處於要笑不笑，想哭又不能哭的階段。
沒來由的煩躁。
「你若是什麼都不想說，那就走吧，我這裡也不是什麼收容所，更不是你三兩句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安寧起身去玄關處開了門，動作利落到趙霖的眼睛瞪得更大。
安寧見他仍舊是一副緩不過來勁的樣子，更是不耐：「快啊。」
直起身，合上雙眼：「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
如果真能說髒話，安寧真想喊出來，寧寧你妹啊寧寧，寧寧是你叫的么寧寧，寧寧也配讓你叫？
插著腰看著趙霖動作緩慢的睜開眼，安寧臉上神色未變，隨時做好了趕趙霖走的準備。
「其實，你大可以不必這麼心急。」趙霖直勾勾的看過來，「想知道什麼，你總該告訴我，而不是嘗試著，從我這裡通過對詞來區別兩份供詞之間的漏洞，這一點都沒有魅力。」
誰說敗者就一定是不聰明的那個呢？如果說顧南是聰明的，那麼，安寧覺得，趙霖其實也不差，只是時候未到，或者說，時局不對。
雙手環胸，安寧站在玄關處不動。
「如果你真想對詞，那也該走過來，而不是讓我千里傳音。」趙霖眼神示意了一下雙方的距離，「我配合就是了。」
略帶自嘲的笑聲，讓安寧整個人都感覺不是很舒服，像是明明知道對方就是這樣了，卻還是要看他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剝離開來，絲毫不掛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安寧將信將疑的移到沙發邊，坐下來聽。
「如果，真要說什麼的話，我的確算是失敗了。」趙霖嘆氣，「準備好了么，我的故事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