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溝通盤算

時間如流水一般過去了，李雪照把崔詩意扶到屋子裡面，自己也是疲憊不堪了，不知不覺就這麼睡著了。

瑤曦姑姑的屋子外面仍舊是這樣一池湖水，倒影的月光卻奪人眼球，月滿如銀盆，月光在水面上像是水銀一般輕輕流瀉，透著一絲清冷。

但另一邊，卻是皇家的家宴，也就是這個時候，李熏兒偷了半晌功夫送王夫人和老太太回家。

慕容思，就在這宴會裡面飲酒作樂。

就在不遠處，那不遠處的花園裡，人聲鼎沸，觥籌交錯。

漆黑的夜幕之中燈火通明，夜色襯托之下更讓人放縱。花團錦簇，各宮妃嬪皆是容顏精心，翩然入座。一個個隔花月影般瞧著最上頭的幾位男子，尤其是慕容思，就像是餓狼看到了肥肉，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們甚至可以不必忌諱任何事情為所欲為。

這是通古斯一族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那時候女人都是資源，都是共享的。

這讓慕容思想起來李雪照的一句玩笑話——不是只有男人才好色，女人好色起來也很可怕。

這邊又有佳人起舞，皓腕雪凝，高台之上的都是如痴如醉。只有太皇太后和慕容思不甚高興，尤其是慕容思，裝作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就那麼百無聊賴撐著頭。

也不知道這死丫頭有沒有能耐出宮，要不等下去看看？慕容思在心裡默念。

熏香陣陣，女兒的酥媚全然釋放著，鼻尖還能聞到陣陣催人放縱的體香，那裡，就是通古斯一族每年肆意地夜晚。

不過，這樣的繁華，離李雪照太遠了。就算她上輩子自詡是個腐女，也是有些倒胃口。

就是慕容思，近在咫尺，也是充耳不聞，這等俗媚的場景，他見識的太多了。

倒是慕容思旁邊的修羅，這會兒她是修羅霜顏，遠沒有修羅紅顏的定力，看著這場面，看著那些王公貴族酒飽飯足再用藥丸催吐之後接著吃喝，看著那些皇室子弟醜態畢露，她紅著臉跺著腳很是想走。

她捂著嘴巴，看著面前男女的醜態，這一大幫人不顧倫理的胡鬧，差點便要吐出來。

就在此時，慕容思一隻手貼在她的腰間，冒出絲絲熱氣，過了片刻，修羅霜顏的臉色果然好看多了。

慕容思看著修羅霜顏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連忙讓她附耳過來，囑咐一陣便讓她走開了。

終於走了，再待著可真叫人作嘔，果然野蠻人就是野蠻人，就是翻身做了皇帝，也改不掉吃屎的毛病，也不能把他們同化。

修羅霜顏想著當年雪玲瓏告訴過她的那些話，想起每年都有一天，在這一天里，皇室子弟做什麼都是被允許的，哪怕叔嫂通姦，哪怕淫人妻女，穢亂後宮都是可以的，只要你不被撞見，都是不管的。便是撞見了，也不能說什麼。

她噁心地不行，幸好主人和他們不一樣，主人沒有染上這些惡俗，這個來自偏遠山區的家族雖然奪得了天下卻還是保留著原始的風俗，那些被他們強娶的女人也只能忍受！

遠處喧囂陣陣，那些不該知道的宮女自然是禁閉門窗不敢隨意亂看，萬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可是要挖眼珠子的。

只是李雪照卻是沒有這個顧慮，皇宮裡面有一小塊是慕容思的地盤，再說，這喧囂聲也吵得她睡不下去了。

李雪照出門走到湖邊，聽著不遠處的喧囂，周圍卻是一片寂寥，只有湖面上的倒影相伴，越發顯得清冷。

「誰！一個人在那裡做什麼！」一聲嬌喝，把李雪照嚇了一跳。

李雪照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表情和氣質很快就判斷出來了，「霜顏，怎麼是你，有什麼事情么？」

這一下把修羅霜顏也嚇到了，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李雪照，主人不是說她一個唄堵在宮門那裡么？

「霜顏，你怎麼不去陪著王爺，到我這來幹什麼？」李雪照幽幽開口，她多想是慕容思派修羅霜顏過來看望自己的，這樣好歹她可以不狠下心來對付慕容思，可以保留一點良知。

「王爺不需要陪著，他自己可以應付，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過來的。」修羅霜顏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一股腦地把她知道的告訴了李雪照。

「恩」李雪照恩了一聲，她像是早有預料。

「怎麼，你不感到奇怪么，哪裡有哪個皇室像他們這樣連一塊遮羞的皮都不要的！？」修羅霜顏看著李雪照鎮定的俏臉忍不住發問。

「有什麼好奇怪的，莫說現在，就是千年以後，也是惡習不斷。」李雪照深吸了客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就是千年以後，還有不少窮山惡水之地保留著這些糟粕一樣的惡俗，像是婚禮的惡俗更是比這裡要變本加厲。我就有不少姐妹自以為尋得良人，嫁到了那些山區里，卻是第一天就被一個村子的無賴給糟蹋了，就是生了孩子也不敢確定是誰的，最後好像是把孩子掐死了自己上吊了。」李雪照說起這些話像是敘述一個平淡無奇的故事，言語之間沒有一絲溫度。

既然已經被慕容思給識破了，索性就大方一點，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修羅霜顏第一次，看著李雪照，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在聽天書。

她想不通，為什麼這些惡俗可以保留到千年以後，為什麼千年以後的新娘子嫁過去還要受欺負？為什麼那些地方考學出來的學子會變得冷酷無情？他們從窮山惡水出來不應該是很優秀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皇宮裡面糜爛不已，李雪照在應付好奇寶寶一樣的修羅霜顏，皇宮外，也有好些人在牽挂著李雪照。

一個自然是讓李雪照道這皇宮裡面來求情的崔嬤嬤，是她讓李雪照過來的，這會李雪照還沒有回來。崔家的兩位小姐已經不知去向，詩函還小，崔家能夠利用的只有李雪照了，那些個旁系的可沒有分量，要是讓老太爺知道了她可沒法交代。

另一夥是崔家，他們還等著崔嬤嬤的捷報呢，就是把李雪照留下頂罪也得讓詩韻和詩意回來呀，不然崔家可不是少了兩個有力的盟友么。更何況，李雪照要是沒有消息，如何追蹤崔若曦那賤人留下的東西呢？

當然，李家的各位也在念叨著李雪照，今日里皇家的各位可以說是肆無忌憚，也不會有人去管李熏兒一個小小的太監打扮的宮女。所以她現在還待在李府裡面。

這會，她們正議論著李雪照呢。

「你看到李雪照了？」在李府，聽到這話老太太連茶都不喝了，就向著王夫人發問道。

她實在是怕這位王夫人「愛女心切」又惹出什麼事情來。

她也實在好奇，李雪照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李家的，那崔嬤嬤可從來沒提到過，就是那些下人也沒向她這個老婆子說起過。

要知道，李雪照雖然消失了一段時間，但這次消失也使得她進入了許多大人物的眼睛里。那些功臣和儒家的書生可是沒有一日不提李利群女兒無故消失這件事的。

王夫人的名聲自然是壞了，雖然本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卻不知道是誰推波助瀾的，這下子都在傳王氏惡毒，尋常人家都未必吧女兒嫁到李家，她兩個孫兒將來可怎麼辦。

沒理會老太太，王夫人在懷裡自顧自掏摸著，不一會，便從自己身上掏出大把的銀票和金銀首飾。

看了看數額跟面值，老太太不禁眯了眯眼睛，這些錢都可以買下一個二平大員了，就連免了一個女兒入宮份額也夠了，若是入宮，李熏兒在宮裡的花銷也是夠的，打點四處加上發賞銀可以說是花不完了都。老太太想難怪李熏兒在皇宮裡面過的這樣清苦，沒有銀兩打點，合著全部都被這愚婦給昧下了。

如此想著，老太太到不禁有些冷汗，李家的家底她是知道的，這麼些銀子，不知這王氏從哪裡弄來的。

眼見著這麼些銀兩被王夫人交到裝扮成小太監的李熏兒手裡，哪怕是親孫女也是肉疼，「你少給熏兒裝些，若是耽誤了時辰或是被瞧見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頓了頓，老太太向著一副小太監打扮的楚楚可憐的李熏兒，盡量和緩地開口道，「你要早些回去，就是有太後娘娘給你背書，也未必就十拿九穩了，你手裡拿的銀錢，乃是婉照生母的，那些個器物上面更是有崔家的標記，只怕你得小心點使用。多撿好拿的銀票拿，你若是在宮裡不求上進，隨意使費的話……就別怪祖母不客氣！」

「是……孫女知道了……」縮著頭，一身太監打扮很是俊俏的李熏兒仔細回想著剛才祖母臉上的神情和語態，本著多年對這個祖母的了解，李熏兒終於明白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

這老不死，當年為了生兒子可以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她一個孫女。

「祖母，母親多保重，女兒這就回宮。」李熏兒對著王夫人拜上一拜，眼裡卻是淬了毒藥一般，很快掩蓋下來低著頭行色匆匆地回去了。

點了點頭，老太太示意王夫人自便，便扶著知書的手去後面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