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對,我就是廢物
「恩賜少爺,您跟我回去吧,董事長他病危了,這次真的很嚴重!」
「天勝少爺現在也從歐洲往回趕呢,董事長如果真的要不行了,你們倆都得在啊!這是董事長最大的心愿!」
「求求你了恩賜少爺,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跑腿的了!」
拒馬城,某街道的修車店內,沈恩賜穿著骯髒不堪的工服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從一輛轎車車盤下探出頭來,手裡握著板子,神色漠然。
「我入贅宋家三個年頭了,日子過的並不好,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嗎?關心我過一次嗎?現在人要不行了,想我去看他?憑什麼?」
「呵呵,而且我算什麼啊?我不過是他的「侄子」而已,他有親兒子,要我何用?我現在挺滿足的,當個廢物挺輕鬆的!」沈恩賜說起侄子二字的時候,語氣很重,貌似在強調這什麼。
一行人面面相覷,頓時啞口無言了,在修車鋪停留了一會後,只能離去。
宋家,拒馬城的一個三流家族而已,三年前沈恩賜被哥哥沈天勝算計,被迫出走,流浪到拒馬城,身無分文,落魄無比,而就在他有些絕望的時候,卻被宋老爺子給認了出來,從而好心收留了沈恩賜,並且還親指婚約,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了他。
當時此一事在拒馬城十分轟動,宋家的大小姐竟然嫁給了一個流浪漢,而也正因如此,宋家也成為了拒馬城的笑柄。
不過當時宋老爺子卻對這樣的諷刺滿不在乎,因為他是知道沈恩賜的真實身份的。
可惜的是,結婚後沒到一個月,宋老爺子就意外去世了,而沈恩賜的身份也就無人知曉了…………至此,沈恩賜也不得不坐實了廢物的身份。
這三年來,沈恩賜的日子過的並不舒坦,到底是倒插門嘛,冷嘲熱那是必不可少的。
開始他還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也都認了。
因為與自己親哥哥的謀害相比,眼下的這群陌生人給他造成的傷害簡直不值一提。
今天沈恩賜下班比較早,是特意跟老闆請了假的,因為今天是宋家老奶奶的壽辰,他必須得去參加。
由於,宋家老奶奶年事已高,所以並沒有去酒店操辦,而是選擇了在宋家的別墅內。
當沈恩賜騎著小電驢趕到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
他沒來晚,只不過沒人願意等他而已……嗯,就是這樣的!
「你怎麼才來啊!!!」宋可妮雙手環胸,皺眉看向沈恩賜:「怎麼穿著工作服就過來了,也不知道換身衣服,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修車工嗎?」
沈恩賜遞過蛋糕,也沒過多解釋:「這是給奶奶買的。」
「就一個蛋糕?我讓你準備的禮物呢?」宋可妮臉色一紅,焦急無比的問道了一句。
沈恩賜小心翼翼的又遞過了一個四方盒:「買了買了,你交代的,我咋可能忘呢,發票在盒子裡面呢,超標了兩百,我墊上了。」
「知道了,回家還你!」宋可妮厭煩的回了一句,隨即也沒管沈恩賜,踩著高跟鞋就進了別墅。
她拎著蛋糕,邊走邊想為什麼當年宋老爺子會讓自己嫁給沈恩賜這個廢物。
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宋老爺子還在新婚當晚不斷的囑咐她,千萬不要小看沈恩賜,更不要有負於他,不然連祖墳都不讓自己進!
「可妮我來拿吧,怪重的。」嬉皮笑臉的沈恩賜跟了上來,友善的搶過了宋可妮手中的雙層蛋糕。
「你不要說話,就在我身旁站著就好,應付一會我們就回家了。」宋可妮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她和沈恩賜都是別人開玩笑的笑柄,大家都以取笑他們為樂。
沈恩賜拘謹的打量這四周的親戚們,乾笑這點了點頭:「嗯,放心吧,我有經驗!」
宋可妮看著沈恩賜那副模樣,更是火冒三丈,沒有家世背景可以,那你為人也上進一些啊,在拒馬城三年了,還是一個修車工……
嗯,到也不是沒有優點,家務活乾的確實不錯,洗衣做飯,遛狗擦車,無一不精通。
可試問,那一個女人希望自己老公是這幅模樣???
沈恩賜心裡也是清楚宋家的人以及自己的老婆宋可妮對自己是什麼想法的,不過他卻不在意,沒有什麼記恨心裡,反而還有些感恩。
這不是賤,而是很理智,很公平的看待目前的處境。
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結婚當天是*見面,而宋可妮要被全城的人恥笑,嫁給自己這個流浪漢。
沈恩賜也問心自問過,如果是換成自己受得了受不了,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絕對受不了,當天就逃婚了!
「呦,這是誰叫的修車工啊?咱們家誰車壞了?」說這話的人是宋可妮的堂姐,宋婉孀,一個極其陰險的女人,每逢見面,是必定會刁難恥笑他們夫妻一番的:「哦哦,不好意思,沒看見你恩賜,這是怎麼了?衣服都穿不起了?可妮你也是的,不要這麼小氣嗎,也適當的給他買點新衣服,你就是當養條狗唄,能多花你幾個錢啊?」
宋可妮臉色通紅,一直低頭看著腳尖,沒敢搭話,因為只要她一搭話,那這個話題就無休無止了。
「來不急,所以就沒換衣服,呵呵……可妮對我也挺好的,也總給我買衣服。」見宋可妮不說話,沈恩賜只能硬著頭皮解釋一句了。
「閉嘴吧,沒聽出來人家在笑話你嗎?還解釋什麼啊?」宋可妮暗中暗暗掐了沈恩賜的手臂一把,輕聲提醒這他。
沈恩賜身子紋絲不動,依舊乾笑這環視這種人,一副沒皮沒臉的模樣。
「行了,你家的事我們也懶得管,來,各位看看我給奶奶帶來的什麼。」宋婉孀笑眯眯的揚起下巴,無比的得意的掀開了眼前的紅布,一尊兩掌高的金佛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光芒奪目,耀眼無比。
沈恩賜很聽宋可妮的話,一直惜字如金的:「嗯,真大氣,好看!」
「那是,你這什麼啊?手鐲吧,我看看價。」宋婉孀搶過沈恩賜手中的首飾盒看著上面的發票說道:「呦,可真不便宜,八千多呢,有心了可妮,真是有心了啊!」
「婉孀姐,送禮物也不在錢多錢少,你有那個條件就送的貴一些,我們沒那個條件,就量力而行,你犯不上這麼顯擺吧!」
沈恩賜一愣,宋婉孀也是一愣,都沒想到宋可妮會這麼強硬。
其實這也是個很粗淺的道理,那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可妮啊,你這話可就傷我這個堂姐的心了,我就算是要顯擺,有必要跟這個廢物顯擺嗎?」宋婉孀的聲音很是高昂,句句帶刺的又補充道:「我看啊,是你們夫妻倆不重視奶奶的壽辰,今年可是奶奶的八十大壽,你們兩個做晚輩的就拿這麼輕的禮物,看不起奶奶嗎?」
「你胡說……」宋可妮在口舌之爭上基本沒贏過,被宋婉孀懟了兩句后,氣的都說不上話來了。
而就在這姐妹倆爭吵的時候,沈恩賜宛如一個緝毒犬一般的湊到了金佛前聞了聞,隨即一皺眉又伸手去摸了摸金佛的金身。
「住手,你成天摸那些機油配件的臟不臟啊?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這外面都是刷的金漆,價值也就兩三千塊錢,有什麼賠不起的,我一個月還小三千塊呢!」
沈恩賜伸手指向宋婉孀,語氣高昂有力,宛如防洪紀念塔廣場的高分貝大喇叭,一個人竟然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話音落後,宴會內的所有人全部把目光投了過來,頓時鴉雀無聲,都等著宋婉孀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