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炮轟西方國門
崇禎元年。
王恭廠。
一間迸濺著火星的作坊內。
馬由桂穿著一件青布對襟，手裡的一根銃管逐漸成型：「自己好歹是個工科博士，到了大明居然成了一個匠人。」
「必須要想個辦法脫了匠籍，要不然按照大明的匠籍制度，一輩子只能當個匠人了。」
「以自己腦子裡的工業知識，怎麼說也要在大明搞起一場工業化，讓我漢家王朝的科技水平永遠把西方踩在腳底下。」
工科博士馬由桂在做實驗的時候發生了大爆炸，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已經在大明了。
還是一名剛巧也遭受了王恭廠大爆炸的少年學徒身上，看來一切的巧合，都有必然。
馬由桂等著燒紅的銃管慢慢冷卻，作坊門前的青磚道路上，走進來兩名氣度不凡的中年文士。
前面那名中年文士氣度不凡，是他那一身青色白鷳補子官服襯托的。
正五品高官。
後面那名中年文士只是身穿一件皂色襕袍，頭戴軟巾，明顯只是一名沒有任何官職的生員。
五品高官對待這名連個小吏都不是的生員，卻是十分的客氣，兩人一路走一邊還在爭論些什麼。
走到作坊大門前，馬由桂仔細一聽，原來是在爭論怎麼才能讓火繩槍的射程更遠。
五品高官對於大明的各種火器很是精通，平淡的說道：「一寸半，只要銃管再增加一寸半的長度，就能讓火繩槍發射出去的鉛彈更遠。」
生員卻是輕輕搖頭，認真的說道：「銃管增加一寸半，重量也會增加，影響官兵的使用。」
「一寸就可以了，增加射距的同時，還不影響官兵的使用。」
馬由桂從來沒在王恭廠見過五品高官，以他匠人的身份就連一個九品芝麻官都見不到，很清楚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也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抓住這個改變匠籍的機會。
「此言差矣！」
馬由桂立即用古人說話的習慣，說了一句，嚇的周圍匠人們差點沒跪在地上。
青磚小路上的五品高官回頭看了一眼，瞧見了一張俊朗的少年臉龐，心想當個匠人可惜了。
也只是可惜了一句，沒有理睬這個小小的匠人，回過頭繼續向前走。
一個小小的匠人而已，能有什麼可以讓堂堂五品高官所看重的。
那名讓五品高官很是客氣的生員，心裡也是讚歎了一句好一個俊朗少年郎，不免對他多了一絲興趣：「聽你說話的口氣，也是讀過書的。」
「你不贊同宋某的看法，不知道有何高見。」
五品高官皺了皺眉頭，停住了腳步。
馬由桂瞧見五品高官停下了腳步，握緊的手掌慢慢鬆開，知道自己抓住這個改寫命運的機會了。
明清兩代還沒有彈道知識，一般認為火繩槍越長威力就越大。
尤其是到了簽訂無數不平等條約的滿清，滿清鍛造的抬槍，居然達到了兩米的長度。
鉛彈在火繩槍內摩擦的時間太長，火藥推動力消減了一大半，威力還不如明朝的火繩槍。
馬由桂看著生員，鄭重的說道：「膛線，只要刻畫了膛線就能提高射程。」
膛線？
生員聽到這個新詞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學識，心裡的興趣更濃了。
五品高官也對這個新詞產生了一些興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個新詞，細細一品，挺有深意的。
馬由桂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引起這名五品高官的興趣，有了興趣才能讓他繼續聽下去。
這樣的五品官員在朝廷里可是六部的高官，別說是幫他脫了匠籍了，就是幫他在朝廷里謀划個一官半職的也不成問題。
接下來，生員的反應果然是在馬由桂的預料之內，笑著問道：「這個膛線是何物。」
馬由桂沒有直接回答他，自己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不能眼見為實的話，在五品高官心裡只會留下一個嘩眾取寵的印象。
走到不遠處的木料旁邊，從裡面拿出來一支精美火繩槍，這是馬由桂憑藉自己工科博士的知識鍛造的新火繩槍。
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燧發線膛槍。
馬由桂上輩子熱衷於槍械，腦子裡有一系列完整的火器發展史。
火槍分為第一代火繩槍，第二代燧發槍，第三代燧發線膛槍，第四代擊針槍。
馬由桂打造的這個私貨，足足領先了大明甚至整個世界。
兩代！
射程達到了驚人的五百米。
大明，以及英格蘭、法蘭西、倭國等世界各國使用的火繩槍，不過一百多米的射程。
至於滿清的弓箭。
馬由桂只想說兩個字。
呵呵。
果然，就在馬由桂拿出燧發線膛槍，生員的視線全被這支經過包裝的『火繩槍』所吸引了。
五品高官緊皺的眉頭徹底舒展了，臉上也出現了不少興趣。
馬由桂把燧發線膛槍背在肩膀上，拱手道：「咱們去了校場，兩位就明白這個膛線是什麼了。」
生員看向了五品高官，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因為這個小小的匠人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五品高官手裡還有一堆事情，哪裡有那麼多的閑工夫放在這個匠人身上。
五品高官的回答卻是出乎了生員的預料：「你宋應星有興緻，本官怎麼能破壞了賢弟的雅興。」
「不過咱可說好，明天要請本官去便宜坊喝頓好酒。」
生員笑了笑說道：「初陽兄這麼給面子，一頓哪裡夠，兩頓還差不多。」
馬由桂聽到一句宋應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曾經最想見的明朝科學界泰山北斗，竟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宋應星所著作的《天工開物》，不僅是世界上第一部綜合性的科學著作，還在法、英、德、意等西方流傳，受到十八世紀西方學者的推崇。
還是馬由桂一定要收編的明末科學家之一，以宋應星世界級的智慧，再通過後世系統化的數理化培養。
那畫面。
太美。
馬由桂都不敢想。
說不定在大明能夠造就出一位大明的愛因斯坦。
馬由桂就能完成心裡的野望了，一種必須要彌補的遺憾。
炮轟西方各國國門。
逼迫倭國、英格蘭、法蘭西等各國簽訂不平等條約。
建造一個日不落新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