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身後有人

柳芊芊發現王家裕高仰著頭顱走路，樣子很有趣，看來是想裝一回她的男朋友，但是他的臉太稚嫩，她覺得沒人會這樣想。

走著，走著，看見王家裕抬頭要跟她比身高，她趕忙站下來公平地跟他比了一下，「還好，姐還高你一丁點哦？」

王家裕嘻嘻一笑說：「再過半年我就會超過姐，這些天好像每天都在往上竄，真想快些追上姐。」

柳芊芊點頭，「嗯，你要加把勁，但別長得像姚明那麼高哦？很嚇人噠。」

她往公交車站點走，王家裕馬上阻止她，「姐，搭車走……」

柳芊芊趕忙伸手拉他一下手臂，「咱們去坐公交車，不要你這麼奢侈……」

見王家裕反抗著說：「啊？打個車還叫奢侈……」

柳芊芊堅持自己，一邊開導他，「你做我的學生就要知道節約，不然姐不陪你去……」

王家裕只好順從，但又找到話題，「姐思想覺悟好高啊，雖然視錢如糞土，但又知道錢的重要性。」

柳芊芊仰起下巴接話，「那是，這可是做人最起碼的美德，聽說股神巴菲特沒有？雖然在股票市場賺很多錢，但日常生活過得非常節儉。」

王家裕不服，「那是在作秀給平民看，奸詐小人，害怕遭到打劫。」

柳芊芊嗔怪地看著他辯理，「嗨，嗨，這怎麼是作秀呢？」

她眨馬著眼睛想一下又說：「這跟打劫有什麼關係？」

王家裕咧嘴一笑，解釋，「女人的思維空間真是狹窄，那樣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沒帶錢，家裡也不會放太多的錢，不就免遭打劫了嘛……」

柳芊芊沒想到他的腦子會轉那麼大的彎，「啊？你說女人的思維狹窄？要我說是你們這些男人神經過敏，這叫想太多，真是。」

她嗓門一高，王家裕趕忙向她道歉，雙手合十地認錯，「哎，姐，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可千萬不能生氣？哈哈。」

公交車很快到了，二人上了車，看見王家裕搶先往投幣口塞了零錢，然後趕忙去搶一個雙排座。

柳芊芊見了淡然一笑，又猜到了他的心思，明明有很多單排座，他偏偏找雙排座，這分明是想跟她坐在一起。

這完全在她底線之內，覺得這種心理很正常。她早就注意到這種社會心裡，男人想跟美女臨座，女人也想與帥哥臨座，這是人的天性，無可非議。

柳芊芊腦子裡猛然想起他說過的話，「剛才你說，你老媽要到韓國整容？」

「嗯，馬上就要動身……」提到此事他有些心煩起來，「姐，你對整容問題怎麼看？我很硌硬此事，等我老媽回來，我要是認不出她來，那會是啥滋味啊？」

柳芊芊無聲地笑了，「你在糾結此事？你要理解你老媽，女人最怕的事情就是過早衰老。」

王家裕這才點頭，「好吧……」

但他馬上又說：「男人同樣也會衰老，不都一樣嗎？我老爸從來沒說要整容。」

柳芊芊搖頭嘆息，「要不姐說你還沒長大呢，女人的心態和男人是不太一樣的……」

她關心的並不是整容本身，「整容要花很多錢吧？是大修嗎？」

王家裕差點笑哭，「大修？我聽著咋這麼彆扭，人又不是機器……」

笑過後回她，「我想應該是吧，錢倒不是問題，我老媽才不會花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工資錢，都是我老爸出。」

柳芊芊眨巴著睫毛想了想又問他，「哦，你爸爸好有錢，工資很高吧？」

看見王家裕五官歪斜地說：「我老爸哪裡會用自己的錢？」

車上還有不少乘客，把嗓音壓低下來說：「我好像跟你說過，我老爸是人民公僕，化主人的錢。」

柳芊芊雖然是在談別人的事情，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但還是安撫了他，「好了，姐也不問了，你也別亂講。」

整個市區只有一家新華書店，之前每個分區幾乎都設有一家，不知為何現在全都撤掉了。

看來圖書業近年來效益很不景氣，不到萬不得已，商家不會採取這種斷然措施，想必只有在巨虧的情況下才會做出這種絕斷臂行為。

柳芊芊心裡正在胡思亂想，王家裕嘀咕起來，「姐，現在買書的人是不是死絕了？咱們區幾乎找不到一家書店。」

柳芊芊扭頭看她一眼，「你這張嘴……不會挑一個好聽的詞說？幹嘛用『死絕』這種惡毒的詞語？」

王家裕又是搔頭嘻嘻笑，「姐，人家習慣了嘛……」

柳芊芊也感嘆，「這叫社會進步，應該是互聯網發展的必然結果，大部分質料在網上都可以查閱，尤其是實體小說，幾乎完全被網路小說取代。」

王家裕搶過話頭說：「對，現在車上哪有拿著報刊雜誌的，都是手裡拿著一部破手機埋頭苦幹。」

柳芊芊聽了笑出聲來，「埋頭苦幹，也能用在這裡？亂用……」

等他們下了公交車，就看見市新華書店。

柳芊芊發現王家裕時不時地回頭看，感覺有些奇怪，便問他，「咋了？你總回頭幹什麼？」

王家裕搔著頭皮說：「姐，我咋覺得身後有人跟蹤我們？感覺怪怪的……」

柳芊芊表情不屑地說：「你又疑神疑鬼了……」

王家裕依舊用懷疑的口氣說：「不是啊，從咱們換乘第二輛公交車開始，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咱們……」

柳芊芊抿嘴一笑，「咱們又不是地下工作者，跟蹤咱們幹什麼？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

又看見王家裕佯裝往前走，突然轉過身去向後看，「看你還躲？嘿，果然不出我所料——」

柳芊芊回頭看，沒發現任何情況，倒是看見一輛車朝這邊開過來，趕忙伸手拉他一下，「小心——別走神，不要總疑神疑鬼的好吧？」

王家裕躲開那輛車回頭看，「姐，你回頭太完，當然沒看見，要不咱們再來一次……」說著繼續往前走。

柳芊芊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堅持自己，只好配合他一下，向前走了一陣，幾乎跟他同時回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