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即使萬丈深淵
「阿正阿正」低聲抽泣中,簡然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方正的名字。
方正眼中含笑,只能忍著痛意讓她哭個痛快,他抬起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哭吧。」
像是得到特赦一樣,簡然嗷的一嗓子,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不知過了許久,學校門口的行人越來越少,學生們都已陸陸續續地去教室上了課,嘈雜的校園,終於得到了緩解。
簡然終於哭得夠累了,她抽抽著鼻子,緩緩地從方正有力的懷抱中離開
「這幾天,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都把我的衣服哭透了。」方正看著自己胸前濕了一片的衣裳,無奈地笑道。
「倒是你啊,你是跟誰打架了嗎?怎麼滿臉淤青」簡然抽著鼻子,她一臉擔憂的望著他,有些責怪道:「從小你就忍著別人打你,怎麼也不動手,怎麼長大了你還是沒有變。」
方正心虛的撓了撓頭,他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老實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簡然噘著嘴,不滿的說道:「我是瘟神嗎?幹嘛一直躲著我?」
方正一臉無辜:「我哪裡有躲著你?我是去」說到這裡,他及時止住自己的話。
簡然見方正有些不對勁,她皺起眉頭,盤問道:「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去打工啊!」方正躲閃著簡然的眼神,心虛的說道。
「打工?在哪裡?你也缺錢了嗎?為什麼突然打工?」
一連串的問話,使方正頓時失聲笑道:「你是老媽子嗎?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是替你老媽看管你啊!快說!」
在簡然的逼迫下,方正沒了辦法,終於說了實話
兩人來到花壇處,找了個小亭子坐下,方正把這些天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簡然。
「什麼?!」簡然在聽到方正的打工方式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瘋了嗎?你居然為了籌錢,去那種地方?你不要命了?!」
「然然,你太大驚小怪了。」方正笑著將她再次拉回了石凳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嗎?除了一些皮外傷,根本沒有什麼大事的。」
簡然責怪的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她都沒有給過你任何承諾,你都不知道,她」
看著方正乾淨又痴情的眼神,簡然差點兒脫口而出。
他都不知道,在他努力為百合籌錢的時候,那個女人正美滋滋的躺在另一個混蛋男人的懷裡呢
「她怎麼了?」方正問道。
「她沒事,她很好。」一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副場景,簡然的鼻子又一酸,她別過頭,使自己不去多想。
「然然,你怎麼又不開心了?」
「沒有啊就是胸口有點悶而已」
「」
本以為方正會溫柔的詢問自己怎麼一回事,可是過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簡然不禁好奇的看過去,只見他半低著頭,一副糾結的模樣。
「你怎麼了?」
「對不起,然然」方正自責的道著歉:「因為百合,我實在沒辦法接受接受你的心意」
「」簡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傻憨憨以為自己難過的原因,竟然是方正自己。
她承認,她的確喜歡方正,喜歡他傻傻的樣子,從小到大,也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甚至坐井觀天,以為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而在經過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后,另一個男人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打開了她的另一扇心門。
她開始懂得為這個男人去思考,陪著他笑,陪著他闖禍,陪著他度過孤寂的漫漫歲月,會難過他的難過,會心繫他的情緒,甚至,會為他爭風吃醋,做出一些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荒唐事情。
如果說阿正是波瀾不驚的湖面,而薛以脈就是驚濤駭浪的波濤。
她平靜的人生中,許久沒有過得這樣多姿多彩了。
然而,就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情感時,自己為之心繫的這個男人,卻令她完全失望。
也許,從始至終,自己也只不過自作多情。
什麼依賴,什麼偏愛
呵
也許,在他的眼中,自己扮演的角色,就是類似吳嬸那樣的吧
「然然,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許久,見簡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的自責感更甚,輕輕地安慰著她。
「傻子。」簡然望了一眼認真的方正,「我是你的妹妹呀,在聽到你做這份不要命的工作后,當然會心疼到難過了。」
「妹妹?」方正一愣。
「對啊,難道不是嗎?」
方正見簡然的臉龐再沒有難過的情緒,他不禁鬆了一口氣,頓時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傻笑道:「呵呵,對,是妹妹,是妹妹!」
簡然抿了抿唇,十分認真的提醒著他:「阿正,雖然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我不希望你把過多的精力交付在百合學姐的身上,她她是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啊。」方正理所當然的說道:「百合也不止一次拒絕過我,可我還是那一句話,喜歡一個人,是我自己的事情,既然這樣,我又為什麼要用感情來綁架一個人,去要求自己獲得回報呢?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態度,不是嗎?」
「」簡然若有所思道:「愛情,真的會讓人奮不顧身嗎?」
「會的。」方正肯定的說道。
「即使對面是萬丈深淵?」
方正認真的點點頭,「即使自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真勇敢。」簡然羨慕的看著他,如果,自己能夠有他一半的勇氣,就好了。
之後,兩人寒暄了一陣,方正因為運動會的關係,早早的就去了操場。
簡然回到了宿舍,一進門,就感覺壓抑又沉重的氣氛包裹著她。
夏晴晴躲在被窩裡一言不發,吳美玲雙手叉著腰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
「你們怎麼了」簡然大氣不敢出,諾諾的問道。
吳美玲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將桌子上的布料扔給她,「你自己看吧。」
簡然接過破爛的白色布料,皺起了眉,「這個怎麼這麼眼熟?」
「如果這件衣服完好無損的話,你就能認得出,這是薛大老闆送給你的晚宴禮服吧。」吳美玲生冷的語氣中帶有幾分責備。
簡然見她的眼神中微微含有怒意,突然想起昨晚薛以峯的話來,她急忙跑向夏晴晴的床邊,奈何上鋪的原因,只能望見一床被子在不停的顫抖,「晴晴,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簡然,你還好意思問什麼事?」吳美玲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她滿臉失望的看著簡然:「我們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可你卻幹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