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麼都喜歡煙斗？

劉洋在水龍頭旁等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廁所門口。

「嘩——，嘩——，嘩——……。」

水龍頭突然響起。

劉洋急忙移動目光，向水龍頭看去，發現那名學生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而且正在洗手。

「這傢伙……。」

劉洋內心開始覺得有些異樣。正當他開口準備問話時，廁所外卻走進了一個人，正是他自己。

劉洋人傻了，獃獃地看著另外一個自己重複剛剛的經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劉洋覺得自己已經忍受不了，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拔腿便要離開。只是，他卻感到了身體周圍有莫大的阻力。別說移動了，就是抬腿都十分困難。

「怎麼回事？」

劉洋有些焦急，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發現視距竟然在慢慢拉長。原來，他的上半身與下半身竟然已經分開了。

當上半身飄到空中時，劉洋清晰地看到，原來自己的周圍早就擠滿了無數個自己。而且還在繼續增加，不斷重複與那名學生相逢的經過。

而且，因為人數太多的關係，許多自己被擠得不是成了肉餅，就是斷胳膊斷腿，就像還在思考的他一樣。而那些斷胳膊斷腿的，毫無例外地，身體都在向上飄。排在最前方的他，頭部已經開始沒入房頂之內，視野漸漸變得模糊。

走廊，小六子一直在等待，卻始終不見劉洋出來。這時，他的老師來了，看到他站在教導處外面，便詢問發生了何事。小六子只說自己犯了錯誤，所以才被罰。老師本欲帶著他進入屋內找劉洋，但他已經知道劉洋不在屋內，就去廁所找了。

此時，劉洋雙手放在水籠頭下方不斷沖洗著，整個人眼神已經獃滯，身體也十分僵硬。小六子輕輕拍了拍，沒有反應，便只得使勁晃了起來。而這一晃，劉洋終是醒來。

劉洋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完好無損。再看四周，也已經沒有了那名學生，更沒有了那些自己。

小六子見劉洋狀態有些不對，便問，「老師你怎麼了？沒事吧？」

劉洋經歷了剛剛的一切，早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小六子。他徑直回到教教導處，什麼話也沒說，就讓小六子跟著自己的班主任走了。

「老師，我的東西！」

小六子不忘煙斗，伸出了手。

劉洋回頭一想，「哦！給你！」

說著，便從衣服兜里，掏出了煙斗，遞給了小六子。只是，在看到煙斗的一瞬間，小六子的班主任可不高興了。估計，他是開始懷疑，小六子在抽煙了。

回到教室后，小六子又被自己的班主任懲罰，站在班級後方，反思自己的過錯。小六子心想著自己已經站了一節課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節，就乖乖聽了班主任的，繼續站著了。

「哎！你怎麼了？犯什麼錯了？」

坐在最後一排，扎著髮髻，樣貌青春，身材豐滿的仲怡，看到小六子竟然也會被罰站，急忙好奇地問了起來。

小六子很少與仲怡交談，或者說，二人從來就沒在過一個頻道上。同班同學兩年，二人說過的話簡直屈指可數，甚至還包括仲怡剛剛的詢問。兩人之間，發生過的唯一一件事，也僅僅是小六子收集了一些稀有國家的錢幣，仲怡恰巧看到了，出錢給買了，僅此而已。

而在小六子的心中，其實對仲怡的印象與感覺還不錯。一是仲怡真的漂亮，尤其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那種成熟的魅力。二是仲怡也從來不和班的級同學玩，經常自己一個人。至於她到底在做些什麼，那小六子就不清楚了。

「沒事，就是犯錯了！」

小六子笑了笑，一句話帶過。

仲怡隨即也笑了笑，就準備上課了。

放學的時候，等到同學都走光了，小六子被班主任單獨留了下來。主要還是告誡小六子，讓他千萬不要學習社會上的那些不良的習慣。小六子連連稱是，此事也就這樣被抹過去了，甚至連家長都沒叫。

夕陽西下，小六子手握煙斗，獨自一人走著。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離學校不遠的火車道上。他重新拿出了煙斗，發誓要弄出個一二來。然而，直到天黑，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秘密。但是，煙斗會夜光這件事，倒是讓他給知曉了。尤其是那遊離的白色光點，所散發出的光芒，猶如中午時刻，發白的太陽。

小六子有些興奮，也有些激動。手中揮舞著煙斗，沿著火車道往家跑了起來。到了下火車道的樓梯口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群人，個個拿著強光燈，把周圍照了個通亮。他們大都光著上身，而且個個有紋身。其中幾個，手裡還拿著砍刀與鐵棍。

小六子有些驚訝，因為這裡很少有混混來，也不可能有混混來。畢竟是貧民區，就算是劫到人，也會一無所獲。不過他也不害怕，因為這裡離自己的家已經很近了，而且地形他也熟悉，輕鬆便可以跑掉。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從那群混混當中走了過去。就在他準備下樓梯，而他也認為不會再有事的時候，麻煩終究是來了。

「站住——。」

一聲斷喝從混混當中傳出。

小六子的確停下了，但卻沒有回頭，因為他在思量。到底是該撒腿就跑呢？還是看看他們究竟要他做什麼呢？思來想去，他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現在跑了，日後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怎麼了？」

小六子回身發問。

這時，混混當中，一名身材高大，穿著一身花花綠綠休閑服的人走了出來，胳膊當中還摟著一個女人。

「仲……仲怡？！」

小六子看著那女人，心中有些激動，更有些失望。然而，仲怡卻滿不在乎，笑著說：「怎麼是你啊？」

混混老大見小六子與仲怡認識，也就沒了之前的嚴肅。而仲怡也擺了擺手，讓小六子趕快走。混混老大當然要給仲怡面子，只是要求卻有一個，那就是小六子必須把手中的煙斗留下。

「不行！這煙斗我誰都不給！」

小六子果斷拒絕。不是他不捨得，只是今日自己的經歷，還有拿了煙斗后的劉洋那種狀態，已經讓他覺得這煙斗怕是沒那麼簡單。若是再交予他人，那指不定會出什麼意外呢！

「你給他點錢吧，我就從他手中買過別的國家的錢幣！」

仲怡提出了一個方法，順帶著講起了以前的事。聽到此話的小六子，內心更是失望透頂。他沒想到，自己在仲怡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愛財的人而已。

混混老大聽了仲怡的，拿出了一張一百元的大鈔。然而，小六子根本看都沒看，就要離開。

「要走就把東西留下！」

一旁，一名混混突然出手，把小六子手中的煙斗搶走了。

小六子看向那人，發現有些眼熟。那人看到小六子看自己，笑著說：「不認識了？我是曲志豪！」

小六子這下算是想起來了，隨即點了點頭。想當初，他急需十塊錢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曲志豪一行。本以為是自己學校的，能幫一把，結果卻被一番奚落與嘲諷。

「想什麼呢？！」

曲志豪看到小六子發愣，故意提高了嗓門，還用一百塊錢打了打小六子。

小六子搖了搖頭，錢也沒要，直接下了樓梯。可他還是放心不下，就語氣嚴厲地大喊道：「你們最好不要把那東西當寶貝！」

仲怡從小六子的口氣中，聽出了小六子已經生氣了，本來微笑的臉龐，突然變得冷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