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龍谷現鬼影
自從知道屠夫是位高人,楊霄激動的睡不著覺。
天光大白,楊霄頂著熊貓眼看向外面,風沙很大,但阻止不了他前進的心。
看向洞內,屠夫正好睜眼,今天他的眼神有些沉重。
二人一早上路,風沙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我們快到了。」楊霄回頭說道。
萬里藍天中間有一坨黑雲,黑雲下面就是絕龍谷,此地非常獨特,天上雖有黑雲,但從來沒有下過雨。
屠夫看著黑雲的方向,臉色變得更加沉重。
絕龍谷的入口處有兩座大山,山體是黑色的,谷口被一團黑霧籠罩,什麼也看不到。
二人踏進絕龍谷的一刻,風嘯聲停止,轉頭看向外面,空中飄散著黃沙,風停的只有絕龍谷。
它彷彿就是沙漠中的另一個空間,沒有風沙,就算陽光照進來也暗淡了不少。
「你在這等著。」屠夫拔出殺豬刀說道。
這是楊霄第二次看到殺豬刀,刀身黝黑,屠夫握在手上,彷彿就是一個普通的「屠夫」。
屠夫手中刀光一閃,在他身邊出現一個光圈,「這個護身罩可以保護你,若是半天後我沒有出來,那你就跑,跑的越遠越好,以後再也別進沙漠。」
屠夫向谷口走去,雄厚的背影在楊霄眼中越來越大,漸漸消失在黑霧中。
楊霄看向谷外,天色漸漸變黑,現在距離屠夫進去已經過去快半天了。
當夜幕完全變黑時,谷內的黑霧開始向外湧來,像一隻猛獸一般,迅速將他吞沒,這一瞬間,他緊閉雙眼,以前進入絕龍谷的人,都是死在這片黑霧中。
過了一會,預料中的危險並沒有來臨,楊霄睜開雙眼,黑霧並沒有吞噬他,而是被屠夫留下的護身罩擋在外面。
被黑霧籠罩的他,心底升起恐懼,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楊霄有些後悔了,四周一片漆黑,一尺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他找不到來時的路了,現在想來,此時的他跟那群屠龍少年又有何區別,為了踏入修行將自己困在這裡。
「屠夫,屠夫……」楊霄大聲叫道,想要讓屠夫過來救他,聲音彷彿被這片黑霧吞噬了,沒有任何回應。
他知道屠夫應該回不來了。
時間漸漸消失,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絕對有半天,按照屠夫臨走前的吩咐,他該回去了。
不舍的看了一眼黑暗深處,這是他最近一次接近修行這種神奇的事情,但他知道,絕龍谷不是他一個凡人能闖的。
按照來時的方向,楊霄走出光圈,準備出谷。
進入黑霧,彷彿來到漆黑的夜裡,雙手不見五指,周圍的黑霧像是活物一般,在空中扭動,楊霄感覺霧中有股涼氣侵入體內,打了個冷顫,這股寒冷彷彿從體內散發出來的一樣,厚重的大衣完全擋不住。
黑霧中他走了很久,但依舊沒有看到出口,他知道他迷路了。
楊霄感覺雙腿凍的僵硬,若不是常年進沙漠,鍛鍊出的意志支撐著他,恐怕他早已倒在中途。
突然,前方出現幾團綠色光團,楊霄打起精神,朝著光團跑去。
走近光團,是一團綠色火焰飄在空中,就像前世老人們說的鬼火一樣。
光團的周圍溫暖,正當他準備接近光團時,光團在空中搖晃了兩下,一道鬼影從中飄出,向他飛來,嚇得楊霄轉身就跑。
背後發涼,楊霄不敢回頭,一直往前跑。
桀桀桀!
背後響起一陣鬼叫聲,楊霄嚇得渾身一震,下一刻,猛地提速。
周圍的鬼火越來越多,他選了個鬼火較少的方向逃跑,縱使這樣,還是有兩隻鬼影從中幻化而出,向他追來。
突然,楊霄感覺肩上一痛,一股巨力從右肩傳來,將他打倒在地,他顧不上肩上的傷勢,因為此刻新生的兩道鬼影快要追上來。
在地上打了滾,躲過第一隻鬼影的爪子,從地上蹦起來,繼續逃跑。
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體力開始下降,肩上的傷口雖然恢復了,但失血帶來的後遺症,還是讓他頭腦發昏。
突然,楊霄停了下來,在他前方趴著一具獸骨,攔住他的去路。
這時後面傳來鬼影的驚叫一聲,回頭看去,三道鬼影在遠方徘徊,他們似乎不敢接近這裡。
楊霄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骨頭,但它能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沿著獸骨邊緣走,越走越吃驚,這具獸骨太大了,它的腦袋上長著兩根分叉的角,身體更是一眼望不到盡頭,在它身體下還長著四個爪子,就像是真龍的屍骨。
這時他想到沙漠真龍的傳說,莫非說的就是它,一條龍的屍骨,它在絕龍谷中,難怪這麼多年過去,沒有人找的到它。
向來時的方向看去,三道鬼影還在那裡,似乎不想放過他。
楊霄順著龍身,想要拔下一根龍骨,嘗試衝出去,但龍身太堅硬,拔了半天,都沒有拔出來。
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龍頭上的一根龍角折斷,似乎是被人砸下來的。
順著龍頭爬上去,龍角一尺長,拳頭粗,將龍角握在手中,他感覺有股暖洋洋的力量包裹著他,體內的寒氣也被這股力量驅逐出去。
「真神奇。」楊霄看著龍角很是高興,平常人一生都見不到龍,可他手上都有一根龍角了。
握著龍角,向外走出,剛走到一半,三道鬼影驚叫一聲,轉身逃跑,楊霄笑了笑,握著龍角又追了一會才停下來。
繼續向前,越走越驚,腳底下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屍骨,有人類的,有野獸的,還有一些他認不出的巨大獸骨,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大戰。
一路走來,總共發現了十具龍骨,身長從百丈到千丈不止,最長的那頭被一桿長槍頂在一座黑山上。
很難想象是怎麼的存在,能將這頭神獸殺死。
這時有些後悔了,若是將捆屍繩帶著,他可以將所有的龍角帶回去,賣給那些過來屠龍的少年,可以大賺一筆。
……
「屠夫!」
楊霄大叫一聲,他在一座黑山上看到屠夫,獸袍破破爛爛,身上有七八道口子,血液順著黑山流下,將山體染紅。
屠夫背對著他,沒有回應,目光看向前方,順著屠夫的目光看去,在另一座黑山上看到一個男人。
此人三十左右,臉上有道疤痕,穿著一身華服,胸口好像被火燒過,焦黑一片,手上握著一把金刀,與屠夫隔空對視。
突然,此人朝他看了過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雙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寒芒的速度很快,快到他來不及反應。
正當寒芒要射中他的時候,屠夫出現在他面前,揮刀將寒芒劈散。
「你這傢伙,不是跟你說,等不到就離開。」屠夫背對著他說道,目光緊盯刀疤男人。
楊霄苦笑道:「不是我不想離開,而是外面被黑霧包裹,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還有這種事。」屠夫說道,「或許是因為我們的闖入,此地發生了未知的變化。」
「天候商量一下,我將役人經傳你,你就當沒見過我如何。」刀疤男人說道。
「偽神之法不學也罷。」屠夫一刀劈去,完全不給刀疤男人說話的機會。
「叫你一聲天候,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若不是本神身受重傷,你一個小小的仙,本神一眼即殺之。」刀疤男人臉色手上一刀劈下,千丈刀芒朝二人劈來。
屠夫衝天而上,揮刀橫劈。
正當此時,楊霄一驚,轉身逃跑,因為他發現刀疤男人朝他飛來。
可是地上跑的怎能跑的過天上飛的,還沒跑兩步,他感覺被人拎了起來,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楊霄用龍角打向身後。
但下一刻,他的右手被刀疤男抓住,後者的力氣很大,輕輕一捏,龍角掉了下去。
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刀疤男人的大山上。
這時屠夫也反應過來,千丈刀芒自動消散在天空,這是刀疤男人的計謀。
刀疤男人將他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肚子上,放聲大笑,「現在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了。」
屠夫眉頭一皺,看向他說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他是一個十足的惡人,我不能任由他離開。
你有什麼心愿,說出來,我會替你實現的。」
楊霄沒有說話,他知道屠夫下定決心不救他,說什麼都沒用。
這個時候,還不如像勇士一樣死去。
抓住他的刀疤男人臉色黑了起來,驀然,踹了他一腳怒道:「別想糊弄我,剛才你們關係這麼好,你怎麼可能不救他。」
楊霄苦笑道:「我跟他才認識不到十天,關係沒你想象的那麼好。」
他見到刀疤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後者冷笑道:「既然如此,留你也沒用,那本神就一刀殺了你。」
說完抬起金刀,慢慢落下。
這一刻,楊霄腦海一空,想到了前世,想起了今生。
他不在不知道老爺子會不會傷心,應該會的,還有呂姨,見不到她跟老爺子成親的那刻了。
「不!」
楊霄大叫一聲,一道瘋狂的意志從心底升起,充斥著他的腦海,身體上無傷卻非常痛,彷彿有上千把刀子在割他的肉。
沒想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怪病又犯了。
楊霄的怪異讓刀疤男人停了下來,在他和屠夫的眼中,楊霄的雙眼散發猩紅的光芒。
「這是血脈!」刀疤男人說道。
「巔峰魔意!」屠夫失聲道。
「你說什麼?」刀疤男人嚇得後退一步,但僅僅片刻,又回過神來道,「不對我都成神了,為何還要害怕。」
刀疤男人拎起楊霄,掐著他脖子道:「立刻退出絕龍谷,否則本神就殺了他。
你可要想清楚,活本神一個,只不過天域多些凡人,但他若是死了,那個人或許會屠了整個天域。」
發病的楊霄被瘋狂的意志支配,對刀疤男人拳打腳踢,但還沒落到他身上,就被一股藍光擋住。
與此同時,沙漠深處被一片黑霧籠罩,黑霧中坐著一位雙眼散發猩紅光芒的男人,突然,男人扭頭看向絕龍谷方向,臉色一變,「霄兒怎麼會去絕龍谷,還在這個時候犯病。」
男人站了起來,眼中的光芒消散,露出一雙鋒銳的眼睛,黑霧慢慢收縮,被男人吸入體內。
男人一步跨出,來到絕龍谷外,在走一步,進入絕龍谷中。
屠夫正和刀疤男人對持,突然頭頂傳來一道聲音。
「你膽子不小。」
屠夫和刀疤男人同時看去,一位黑袍黑髮的中年人站在半空,冷眼看著他們。
刀疤男人看到此人的一瞬間,驚呼一聲,「瘋魔,不,戰王。」
刀疤男人連連後退,似乎對來人很是恐懼。
「區區偽神,也敢傷我孫兒。」來人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突然,刀疤男人後背弓起,倒飛百里。
來人接過楊霄,將他平躺在地上,手指點在楊霄額頭,不一會,楊霄蒼白的臉色恢復紅潤。
回身看向屠夫,道:「你……有些印象,當年皇都的守門小將。」
屠夫上前說道:「拜見戰王,多謝戰王當年提攜,現在我已是天域域主。」
來人擺了擺手道:「戰王已死,現在只有瘋魔楊戰。
當年的事只不過順手而為,你也不必記在心上。」
屠夫張了張口,本來想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楊戰來到刀疤男人身邊,後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腹部有一道拳印,鮮血順著傷口流出。
楊戰在他身上搜索,最後找到一本書,收了起來。
朝楊霄腰間一攝,水囊飛向手中,將水囊對著刀疤男人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入水囊,等到刀疤男人變成乾屍,才停了下來。
收起水囊,拎著楊霄向前轟出一拳,黑霧退散,出現了一條通往谷外的通道。
楊戰走向谷外,「你們膽子真不小,絕龍谷也敢闖,幸好這裡只是外圍,要再往裡走,我都不敢保證能帶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