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愛與恨
一老一少正說著話，沒注意到身後的人。那大嗓門著實讓江小虞大吃一驚。
兩人回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東劉總裁。
「嗯，小劉，我不找人去請你，你還會不會過來呢？你悶在那屋子裡好多天了，會憋出毛病來的。所以，請你過來陪陪我這老頭子，說說話，嘮嘮嗑。沒成想，在外面遇到小江，我和她也頗有緣，請她過來一敘。我們祖孫一邊聊天，一邊等你，很不錯的。」
「陳老，謝謝您，」劉東很感激老人。老人家不好事，叫他過來一定有事。「陳老，我剛才聽您說，小虞的姑姑，有個男朋友，叫杜勇？」
「怎麼，你感興趣？」陳老看看他，說，「你就是嘴硬，說什麼『你和小虞已經過去，一切都已經結束』，還不是說到小虞的事，你莫名地就來了興緻！」
劉東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連連乾咳了好幾聲。
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陳老曾經說起的長姐，難道是江小虞的奶奶？
書桌的正前方有一摞厚厚的影集。
影集上方，一張略微發黃的黑白照片。
他徑直走過去，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起來：照片上的女子明眸善睞，正好是青春芳華年紀。江小虞長得和她像極了，除去那身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服，簡直是一個模子里鑄造出來的兩枚硬幣。
「小虞，你和姑姑長得特別像。」劉東說。
「我知道，」想到剛剛在他那受的鳥氣，江小虞簡直就不想搭理他。「這和你有關係嗎？」
「小虞，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對待同志要像春風吹拂般溫暖，」陳老不愧是革命隊伍出來的，說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們劉東同志是位好同志，好同志要多善待多幫助！」
「噢，就是就是！」劉東一個勁地點頭，「陳老的眼裡不揉沙子，說話那是相當地有見地。對吧，小虞？」
「嗯，」江小虞撇撇嘴，就你會哄人。「剛才冷得像塊冰，現在又截然不同，變臉變得還挺快！」
「哦，莫笑莫笑，」劉東看她臉色緩和了，心裡才鬆了口氣。
他轉身望向陳老，問：「陳老，小虞奶奶就是您的長姐，姑姑和杜家的關係，……我明白了，很有可能潘麗華橫刀奪愛，姑姑和杜勇被生生拆散的。」
「姑姑和杜家？……杜勇，是杜凌風的父親？叫『杜勇』的人大把大把的，怎麼就可能是杜凌風的父親？那也太牽強了！」江小虞的腦神有點跟不上，她完全不能理解以前的事，劉東怎麼變得這麼八卦？「他怎麼會和姑姑？……又怎麼被人奪愛？東哥，你說的這都哪跟哪？」
「怎麼不可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潘麗華那老巫婆對你做的事，她看你的眼神，絕不是一般的歹毒！」
「潘麗華那老巫婆，跟我姑姑會扯得上嗎？小說看多了，可以隨意編排別人？」江小虞那眼神恨恨地，她不喜歡劉東這樣誹謗別人。
「虞美，莫急莫急，」劉東看出來，她有些發急了，「看看是不是那個杜勇，簡單！杜氏集團的網站上，杜氏的創始人杜勇，是第一任董事長兼總經理。咱們這就上網站看。」、
劉東打開陳老的電腦，一通忙亂搜索后，杜氏的創始人杜勇，他的照片赫然在公司的網站上。劉東將照片下載再放大，置於電腦屏幕上。
陳仁輝老先生戴上老花鏡，看到屏幕上的人像，說：「杜勇，沒錯，是他！」
陳老先生說完，江小虞整個人愣住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以前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悲傷的、幸福的、糾結的事，都合情合理了。
杜凌風說過，他父親幾乎不在家，媽媽幾乎不怎麼笑。他很羨慕別人家的孩子能和爸媽待在一起，而他缺乏起碼的陪伴，生活在一個壓抑的環境里。他那麼小，怎麼能理解大人複雜的關係呢？
潘麗華愛著杜勇，哪怕他不愛她，她為他堅守！
杜勇缺心中珍愛，只記得故人笑，無視眼前人。
他是到死也不相見，她愛得卑微，所恨也深！
江小虞很恍惚，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幾個人的悲傷，怎麼和她有關聯？
……
「小虞，你心裡是不是堵得慌？孩子，沒事，到老爺爺這來！」
江小虞慢慢走過去，在老爺爺身旁坐下。老先生慈愛的話，讓小虞想起自己的奶奶，親情像涓涓細流，她乾枯的苦悶的心多少有些安慰。
看到他們祖孫團圓，劉東突然有些感動。
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有些人，終有相見的日子。
「劉啊，我現在還在想呢，小虞很可能是她姑姑雨眉的女兒呢。」
「啊，這怎麼可能？」小虞和劉東一起說，兩人都很驚訝。
陳老垂下眼，慢慢說起來：
「長姐陳容，美麗善良，知書達理，有學識，很能幹，但，造化弄人，吃了太多苦。沒想到，她的孩子，吃的苦比她更多。」
「在我退伍到地方后，長姐來過我的家裡。她跟我聊起過自己的女兒。說女兒走得早，留下一個孩子，和她相依為命。她還告訴我，會把那孩子照顧得很好，讓我不要操那份心。」
陳老停頓一下，緩緩地說：「長姐的言下之意，當初，如果我沒送雨眉去參軍，那就不會認識杜勇，也就不會有後來這段孽緣。所以，對長姐的孫女，就再也不敢聲張，再也不敢造次了。長姐不把孫女託付給誰了，看小虞自己個人的努力，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她快樂平安就好。」
「那就是說，小虞的媽媽生下她就走了。然後，奶奶對別人說，兒媳婦生的是龍鳳胎。孫子，媳婦自己帶；孫女呢？老太太幫忙帶。這樣的話，就算以後兩人長得不像，也不會有誰什麼的。」劉東說。
「媽媽，你走得好早哪，這輩子真苦。」江小虞心痛不已，伏在陳老身邊，涕淚漣漣……